簡融心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小聲道:“里面是我跟他正式解除婚姻的文書,以后我和他再無丁點的瓜葛。”哀莫大于心死,女人一旦心死,做事要比多數男人更加果斷絕情。
胡小天滿面喜色,這對他來說可是天堊大的好事。
簡融心瞪了他一眼道:“你這人,總是一肚子壞水。”
胡小天笑道:“所以要你幫我將壞水不停地擠出來啊。”
簡融心俏臉緋紅,羞不自勝,拿起包裹快步逃出門去,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居然會忍受他的胡說八道,而且心中非但不反感還說不出的喜歡,自己何時變成了這個樣子。
胡小天走出門外的時候,簡融心已經走了,和秦雨瞳洞悉一切的美眸相遇,這廝臉上的無賴笑容頓時收斂,干咳了一聲道:“你看我的眼神很不正常!”
秦雨瞳道:“自己心虛何必把責任推給別人,說說看,你留下來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胡小天嘆了口氣道:“以陰謀家的眼光去看人,會覺得周圍每個人都懷有陰謀,其實我這個人單純善良,之所以留下,是因為……大愛無疆!”這貨發現剛才這四個字對簡才女擁有強大的震撼力,秦雨瞳也是才女,才女說不定都喜歡這個調調,一招鮮吃遍天,好用的招數不妨多用幾次。
讓他失望的是,秦雨瞳對這四個字居然表現得毫無反應。看來每個女人的興奮點都不一樣,必須因材施教,因地制宜。
秦雨瞳道:“說得那么高尚都不像你了!”
“呃……我何時卑鄙過?”
秦雨瞳道:“如果大雍因此而衰落,對你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胡小天道:“我總覺得你是一個與眾不同,擁有遠見卓識的才女,可這句話有點不像你說的。”
秦雨瞳道:“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無非學過一些醫術,留下來只是想通過自己的醫術多救幾個人,并無太多其他的想法。”
胡小天道:“知不知道我為何放心你留下?”
秦雨瞳眨了眨美眸不知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胡小天試探著問道:“有沒有聽說過天命者?”
秦雨瞳搖了搖頭:“聽起來好像很玄!”
胡小天道:“我雖然沒見過你的母親,可是我相信她一定是位非同凡響的人物,你對她的了解應該遠遠超過我。”他掏出了自己的那柄光劍:“難道你看著這些東西的時候,一丁點都不好奇?當年你潛入玄天館拜在任天擎門下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你對任天擎到底了解多少?”
秦雨瞳幽然嘆了口氣道:“你這人好奇心還真是很重,好像忘了我們留在這里的初衷了吧?”
胡小天知道她在回避自己的問題,微微一笑,也不再追問。
秦雨瞳道:“說說你對疫情的看法,還有你準備拿出的應對方案。”
胡小天點了點頭,他雖然并非傳染學專家,可是最基本的應對措施和治療方案還是懂得的,管理傳染源,切斷傳播途徑,保護易感者這三大舉措,可以最大限度地防止疫情的迅速擴散。就算他們有方法治療病人,可是他們畢竟人手有限,也未必能夠獲得足夠的藥物。而想要從根本上控制住疫情,單靠他們的力量是絕不可能的。
秦雨瞳也明白這一點,聽完胡小天的應對方案之后,她輕聲嘆了口氣道:“方案雖好,可這里畢竟是大雍,不是你的勢力范圍。”意思再明白不過,胡小天的方案必須要動員全城的力量來執行,在東梁郡只要胡小天一聲令下肯定毫無問題,但是這里并非他說了算。
胡小天道:“所以,到了攤牌的時候。”
秦雨瞳秀眉微顰:“怎么?你想公開自己的身份?你不怕李沉舟他們對你群起而攻之?”
胡小天道:“此一時彼一時,天下間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共同的利益,大雍的疫情若是控制不住,只怕我的領地也要受到波及。”他這句話絕不是危言聳聽,促使他最終決定留下幫助大雍的不僅僅是所謂的大愛無疆,更是因為他的部分領地被大雍的疆土包容其中,尤其是位于庸江以北的東梁郡和東洛倉。雖然他已經讓夏長明回去通知,即刻嚴控邊界,但是疫情一旦在雍都全境爆發,恐怕就很難控制了。
秦雨瞳道:“你準備從何處入手?”雍都目前的實際權力掌控在李沉舟的手里乃是人所共知的事實,即便是大雍君主薛道銘在大堊事上也沒有決定權。
胡小天沒有說話。
秦雨瞳道:“莫非你想跟李沉舟見面?”
胡小天呵呵笑道:“我去見李沉舟也未嘗不可,以李沉舟的頭腦和眼界自然分得出這件事的利弊,采納我的方案應該沒有任何的懸念。”
秦雨瞳道:“只怕未必吧!”她芳心中暗想,若是李沉舟知道簡融心被你給拐走了,只怕要將你碎尸萬段。
胡小天道:“只是我才不會送那么一大份人情給他,若是他聽從我的建議出手解決了疫情,豈不是給了他一個樹立威信收攏人心的機會。”
秦雨瞳這才明白胡小天真正想見的是什么人,如無意外,他想見的那個人應該是薛道銘,薛道銘雖然只是一個傀儡,未必能夠決定這件大堊事,但是在這種時候站出來,對薛道銘樹立威信是有幫助的,如能成功,胡小天既挽救了雍都百姓,又暗地里扶植薛道銘,薛道銘或許會因為這件事而實力增強。
秦雨瞳道:“你想去找誰?”
胡小天道:“董天將!”
董天將和胡小天也曾經并肩戰斗過,那次他和胡小天、霍勝男、宗唐四人一起潛入紅山會館的鴻雁樓,董天將負責望風,就在那次的潛入行動中,黒胡四王子完顏赤雄被人暗堊殺,最后所有責任都被推到了霍勝男的身上。
董天將乃是大雍赫赫有名的猛將,以他的能力原本應該征戰沙場,為國效力,他也曾經主動請纓前往北疆追隨尉遲沖抗擊黒胡,可是他的請求卻被駁回,理由是他的大哥二哥已經駐守邵遠,朝廷體恤董家,必須要為董家留一個男丁在家中盡孝,其實卻是李天衡忌憚董天將的武力,將他留在京堊城方便監視。
今時不同往日,董天將的兩個哥哥在邵遠完全被李沉舟的勢力所包圍,只要董家膽敢異動,李沉舟必然會向他們下手。董家投鼠忌器,自從新皇薛道銘登堊基之后,一直低調謹慎,和這位皇帝保持著相當的距離。
董天將每日也是呼朋喚友飲酒作樂,雖然心中空有大志,可也只能借酒澆愁,麻痹他人的同時也在麻痹自己。父親雖然提醒過他要隱忍,可是隱忍非但沒有帶來轉機,反而感覺李沉舟的威信一日強過一日,如果情況再這樣繼續下去,只怕大雍必將完全落入李氏之手。
昔日車水馬龍的西風樓,如今門前冷落,居然找不到一個客人。董天將縱馬來到西風樓前,他也聽說了雍都昨晚發生鼠患的事情,已經有人開始傳言鬧起了鼠疫,可是上頭又開始辟謠,也將散布謠言的人抓了幾個。董天將素來膽大,加上他身體強健,從小都沒有得過什么疾病,依然故我,還是習慣性地出門飲酒,當他外出之后,方才意識到情況比他預想中要嚴峻的多。
街道之上死去的老鼠、蝙蝠不少,因為是嚴冬,所以這些動物的尸體不容易腐化,也沒有腐爛的味道。
董天將皺了皺眉頭,看到西風樓也是大門緊閉,大中午的居然閉門謝客了,他翻身下馬,卻聽到一陣哭聲,從西風樓一旁的巷子里,一群人走了出來,卻是西風樓的老板昨晚被老鼠咬死了。
董天將準備過去看個究竟的時候,卻聽身后一人道:“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過去。”
董天將轉身看了一眼,卻見那人一身灰色武士服,臉上蒙著一塊黑布,如果換成過去肯定讓人生疑,可是今天堊大街上不少人都像他這副裝扮,所以也就見怪不怪了。
董天將道:“你知道發生了什么?”
那人道:“董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了。”
董天將打量了他一下,心中暗忖,你蒙著面孔,我哪里能夠認出你堊,他心情不好,也懶得跟那人多說話,準備上馬離去。
卻聽那人又道:“紅山會館一戰,生死與共,那份友情我至今記憶猶新呢。”
董天將虎軀一震,雙目瞪得滾圓,知道那天晚上事情的除了他以外只有三個人,霍勝男是個女人,宗唐要見自己只需光明正大地過來,何必遮住面孔,剩下的也只有胡小天了,他也聽說胡小天最近在雍都出現的消息,只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想不到胡小天果堊然來了,還找上了自己。
董天將謹慎地看了看四周,還好周圍無人關注他們這邊,董天將低聲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這里公開現身?”
胡小天笑著取下蒙面的黑布,黑布之下也經過改頭換面,就算這副樣子董天將也認不出自己。
董天將心說這廝真是畫蛇添足,明明經過易容,又為何欲蓋彌彰地裹上黑布?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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