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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孫維仁只覺得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到了近前。
“媽呀……”
驚呼聲戛然而止,梁田田瞇著眼睛冰冷的看著他。
脖子上一片冰涼,孫維仁努力仰著頭,盡量不動。身體卻不自覺的哆嗦著。
尼瑪!
故事里都是騙人的。
哪個王八犢子說的: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事實上根本就不是這樣。
為什么老鄉見老鄉先動了刀子?
這個小妞前世是殺手嗎?這動作利索的,自己又不是豬狗,她這刀子下的也太快了吧。
“誤會,誤會……”孫維仁都要哭了。
他聲音有點兒大,門外有小廝道:“孫老爺,您有什么吩咐?”
梁田田刀子往前送了送,孫維仁忙道:“沒事兒,沒事兒。”他現在可不敢得罪這位姑奶奶。別說他不良于行了,就算是他好胳膊好腿腳。且看梁田田這身法,他也不是人家對手。
孫維仁這么多年別的沒學到,識時務絕對學了個十全十。
說白了就是臭不要臉。
“女俠,饒命!”他抿著嘴,慘白的小臉努力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怯生生的望著她,活脫脫一個被人拋棄的小狗兒。他太清楚自己這副模樣對異性有多大的吸引力了,因此準備用美男計。
梁田田卻冷笑一聲,從小到大球球每次做錯事兒都是這樣一副模樣,比他好看多了。還想誘惑自己,找死。
手心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根繡花針,梁田田毫不憐惜的扎到他胳膊上,痛的孫維仁張大嘴巴剛要尖叫,脖子上一冷,那聲尖叫就被他吞了回去。
胳膊上的劇痛讓他瞪大了眼睛。梁田田卻沒客氣,毫不憐惜的抽針,扎入,抽針,扎入……一連四針下去,孫維仁已經痛的栽倒在炕上。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沒遭過這么大的罪。
渾身痛的直哆嗦,他小聲啜泣道:“你的偶像是容嬤嬤啊,你咋這么狠呢,痛死我了,你是壞人……”
梁田田嘴角抽搐,想笑,偏生笑不出來。
孫維仁第一次覺得時間漫長,混蛋歐陽文軒,怎么還不回來,掉茅坑了?
“說,你都知道什么!”梁田田一把揪起他,聲音冰冷。在之前那一瞬間,她真的想殺人。現如今這樣平淡的生活,她絕對不允許有人打破。
孫維仁也豁出去,氣道:“你兩個混蛋弟弟到處給人講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你當我是傻子啊,還看不出來。”
梁田田一愣,“就是這樣?”事實上也是她大意了,她從未想過,這個世上還會有人跟她來自于同一個地方。
“不然你以為呢?哥們又不是神棍,不會算命,我上哪兒知道去?”孫維仁真哭了,“我見到別人的時候,人家都客客氣氣的,還留下聯系方式說要互相幫助,怎么就遇到你這么一個女魔頭,剛相認就要殺我,我跟你有仇咋的?抱你孩子跳井了咋的?你個女魔頭,李莫愁!”
“你還認識旁的一起過來的?”梁田田瞇起眼睛,覺得世界觀都不好了。
“那當然了,我告訴你,人家可是宮里的娘娘,如今正得寵呢,你……”他突然閉嘴,“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隨即仰著脖子,“來,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啊,往這砍,這里是動脈,一刀下去血呼啦就涌出來,看不噴你一臉。”
梁田田用一種“這個二貨”的目光看著他,孫維仁竟然懂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他怒道:“有本事你下手啊,看你怎么跟我外甥交代。還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我外甥跟你是好朋友吧?你就這么對待朋友的?”
梁田田嘆了口氣,收了刀。
孫維仁還以為自己得逞了,嘿嘿笑了一聲,剛要說話,就聽到門外有腳步聲。他氣呼呼的瞪了一眼梁田田,摸摸被扎的胳膊,痛死了!
梁田田卻一臉淡漠的掃了他一眼,低聲道:“今晚子時,在我家后門等著。”
“干嘛?”孫維仁沒好氣道:“你讓我去,我就得去啊?”憑什么?
梁田田哼了一聲,“有本事你就別去。”眸子里殺意凜然,嚇得孫維仁一哆嗦。
“我去還不行嗎。不過說好了啊,不許動手啊。”怕梁田田惱怒似的,他嘟囔道:“老鄉之間難道不應該相親相愛,互相幫助嗎?你看看人家貴妃娘娘,在皇帝面前都提拔我,怎么到了你這丫頭片子這就恨不得殺了我呢?”提到貴妃娘娘是他有意為之,到底給自己多一層保護傘,讓這女人投鼠忌器也好。
這女人,沒準前世被男人始亂終棄了。
他壞心眼的想著,到底不敢拒絕。其實他也看出來了,梁田田的戒備心很重,不過因為歐陽文軒的關系,到底對他無法下殺手。
或許他該說清楚才好。
要說孫維仁也真是個二貨,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躲都來不及,他竟然上趕著往前沖。甚至私心里還想著,也許能探聽點這女人的秘密也說不定。
好奇害死貓。
二貨的思維總是讓人難以理解的。
倒是梁田田,對他說的那個貴妃娘娘很好奇。
如果這里真的有跟她一樣的人,其實,留著這二貨也挺不錯的。別看他平日里傻了吧唧的,可日子過的也挺滋潤的。從這就可以看得出,他至少不會是表面上那么傻。
梁田田也很好奇,這貨是怎么來的。
歐陽文軒被球球和虎子扶著回來,活動開了腿腳,這雙腿也就沒那么難受了。看來這半個多月的養傷,還是活動的太少了。
“沒事兒吧?”梁田田看他滿頭的細汗,微微蹙眉,“不急著這一兩天的,等傷徹底好了再活動。”語氣溫柔,跟剛剛拿匕首要殺人的模樣完全是兩個人。
孫維仁心底發酸。
明明自己也是美男子,憑什么對歐陽文軒就好言好語的,對自己就恨不得宰了?
他心里不舒坦,就冷嘲熱諷的道:“怕什么?屁股的傷結疤了,就是留了疤,看著嚇人。不過又不是大姑娘的臉蛋,留疤也沒事兒。”說著挑釁的看了一眼梁田田,就不信你還敢跟我動刀子。
梁田田倒是一臉淡然,就當他狗放屁了。
歐陽文軒反而不好意思了,“小舅舅……”哪有當著人家女孩子說這個的,他覺得臉蛋又火燒火燎的。
“孫院長說話真風趣。”梁田田笑著抬頭,手指間捏著一根針,陽光一晃,晃的孫維仁眼睛一瞇,隨即臉色慘白。
威脅!
紅果果的威脅!
這死丫頭,她還真敢啊。
“文軒啊,小舅舅突然想起來,書院還有事兒要研究研究。那個,你好好聊天,小舅舅今晚就不回來住了。”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梁田田,眸子哀怨。
梁田田懶得搭理他,只是輕輕捻動指尖的銀針,恰好能被孫維仁看到罷了。
歐陽文軒卻急道:“小舅舅,你在遼東府也沒個住處,不回我這里難道去住客棧不成?”他蹙眉,“可是下人伺候的不好?”他素來知道這位小舅舅的講究比較多,還以為哪里伺候的他不高興了。
孫維仁煩躁道:“哎呀,小舅舅是成年人了,還不行有幾個去處啊。”一番話說的歐陽文軒滿臉通紅,結巴道:“小舅舅還是要愛惜身體的……”他欲言又止,煙花柳巷還是少去為妙。他們這些世家子,什么樣的女人得不到,真沒必要去那種地方。
“你想哪兒去了。”孫維仁瞪了他一眼,“我先走了。”再跟這女人一個屋里待下去,他非得瘋不可。
“孫院長慢走!”
梁田田的聲音在背后響起,孫維仁只覺得后背涼颼颼的。
在清風堂吃了一頓午飯。飯桌上也沒有外人,除了歐陽文軒就是梁田田姐弟三人,也沒有分桌吃飯,大家就像是在田莊似的,有說有笑的吃了一頓飯。
飯后老仆送上了湯藥,歐陽文軒蹙眉,剛要讓他拿走。梁田田就把藥碗接了過去,老仆隨即退下去。他故意挑了這個時候送來,就是怕主子不肯吃。
“諱疾忌醫可不好,你瞧瞧自己,都瘦成什么樣兒了,還不仔細身體嗎?”梁田田聲音輕柔,輕輕攪動藥碗,隨即舀了一勺藥遞過去,“快喝。”
歐陽文軒下意識的含住,下一刻就蹙眉,慌忙的吞了那藥,忙搶過梁田田手里的藥碗,大口的喝光了。
“喝口水壓壓。”一杯清水送過來,他大口的喝光了,隨即嘴里就被塞了一塊糖,甜絲絲的,好像吃藥也沒那么難受嗎。
“看,這不就喝了嗎,下次可別因為喝藥的事兒讓人操心了。”梁田田聲音很輕,“郝大爺也一把年紀了,還擔心你,你啊,也讓人省點兒心吧。”那口氣,活脫脫姐姐訓斥弟弟。偏偏歐陽文軒很享受。
藥里似乎有安神的成分,沒多久歐陽文軒眼皮打架。梁田田等他睡著了,給他蓋上被子,帶著球球和虎子回去了。
梁家大門外,兩個小廝對視一眼,回去復命了。r1152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