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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東家發話了，狀元樓的掌柜自然遵守。
球球忙推辭道：“老人家，這不合規矩。”無功不受祿，他可不想平白占人便宜。
老者笑了，“無妨，這本就是我狀元樓對上對聯的規矩。”
“可那也只是免單一天，我不能破例。”球球依舊推辭。
老東家愈發欣賞眼前的少年，笑著道：“也不算破例，你為我七十大壽做了對聯，更是解答了我長久的疑惑，難道還不應該嗎？”
球球依然搖頭，“無功不受祿，何況那對聯是我自愿對的。”怎么能當成交易。
老人旁邊的中年男子忍不住多看了球球一眼，突然道：“梁滿豐？你是遼東府前年那個舉人第一？”
球球一愣，虎子接話道：“你認識我小哥哥？”他一臉好奇，等于變相替球球承認了。
小哥哥？
那人忍不住又看了虎子一眼，“你是梁滿碩？遼東府至今為止年紀最小那一個舉人。”這梁家還真是人才輩出，且看之前的樣子，這個梁滿碩竟然還是個武將的好料子。
“咦，我都出名到京都了？”虎子撓撓頭，嘿嘿直樂。他推了球球一把，“小哥哥你看看，咱們沒出門就這么出名了。”還挺得意的。
“別胡鬧。”球球直覺哪里不對勁，瞪了虎子一眼。隨即恭敬行禮。“不知道這位先生怎么知道我們兄弟的？可是和家里長輩有舊？敢問先生如何稱呼？”雖然中年男子同那老人一樣一身普通的布衣，他卻沒有絲毫怠慢。他始終記得姐姐的教誨“人不可貌相”，到了什么時候都不能眼高于頂。
男子卻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忍不住仔細打量他，發現他并不是作偽，一切都是那樣真心實意的，愈發喜歡這孩子。
“少年成名。卻能不驕不躁。更懂得尊敬長者不以身份為重……難得，難得，難得啊。”男子一通夸獎。倒把向來穩重的球球夸的臉蛋通紅。他靦腆一笑，“先生過譽了，家兄、家姐時常教導，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學無止境。本就應該抱著一顆求教之心。”
“我知道你的哥哥們，和你們一樣優秀。倒是不曾想你姐姐一個閨閣女子竟也有這樣的見識。”莫風突然很好奇，能教育出這樣幾個優秀孩子的父母到底是怎樣的人。
是的，這人就是今次的主考官莫風。沒有人想到。莫風竟然會來到舉子最多的狀元樓。
狀元樓前很是熱鬧，伴著這三幅對聯，傳出的更是梁滿豐小小年紀就是遼東府舉人第一名。莫風好奇他上一次會試為什么沒有參加。
球球倒也不怯場。恭敬道：“小子才疏學淺，在家中學習了三年。這才下場試試……”實際上不光是上一次挨了打來不了，他也的確沒有把握考中狀元。
莫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次可有把握？”
球球只稍微一猶豫，就重重的點了點頭。如果連這點自信都沒有，他也就不來了。
人群中玄燁把身體隱住，暗暗吃驚于莫風竟然也搞“微服私訪”這一套，對球球這次的科舉更加期待了。
狀元樓二樓的雅間里，有人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吩咐道：“給主子送信，今次遼東府梁滿豐來了，這狀元之位只怕那溫祥生不見得能得到。”
半個時辰后三皇子收到了信息，突然笑了。
“梁滿豐，才十四歲，真是好年紀啊！”他瞇起眼睛遮住所有的算計，“我記得三舅舅家的表妹靜茹也十七歲了吧？”用一個表妹換一個可能做狀元的人到己方陣營，這筆買賣很是劃算。
幕僚微微蹙眉，忍不住提醒道：“主子是否考慮一下，那梁滿豐少年成名，必定有不凡之處。靜茹小姐她……”這人欲言又止，京都誰人不知道，國舅家的小姐靜茹囂張跋扈，是出了名的不好招惹，模樣不但不出挑，竟還是天生的麻臉。用這樣的人去聯姻，別好事不成反倒壞事兒。
三皇子玄慶波冷冷的看那人一眼，“靜茹表妹好歹是國舅家的女兒，那梁滿豐算什么東西？要不是看他父親還算是有用之人，我會用他？”不過一個毛孩子罷了，等他登基，還不知道怎么感激他呢。
幕僚臉皮抽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別怪二皇子玄慶壽母族勢微還和母族勢力龐大的三皇子勢均力敵。人家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啥都別說了，一提都是眼淚啊。
“三皇子說的是，把靜茹小姐許配給那梁滿豐的確是抬舉他了。他現在連個進士都不是，既然三皇子不想委屈了靜茹小姐，不如再從旁系中選擇一位小姐給那梁滿豐做妻子如何？”既然勸說的路走不通，他干脆換了一個做法。這年頭，做幕僚的也不容易啊。
“不必。”三皇子一臉得意，“那梁滿豐雖然沒什么本事，他父親畢竟是朝廷命官，這個臉面總是要給的。”他自信滿滿的道：“內衛的凌旭油鹽不進，那個梁守山好歹是正四品的指揮僉事，不能太過分了。”
幕僚一口氣堵在胸口好懸沒憋死。心道：您還知道對方的父親是大官啊，就這樣還拿那沒人要的貨色去搪塞人家，您那腦子是怎么想的？
三皇子兀自得意自己的好主意，笑著道：“再說靜茹表妹向來喜歡美男子。聽說那梁滿豐小小年紀模樣卻是出挑，想來表妹也會喜歡的。”他向來疼靜茹表妹，總覺得她天生容貌不堪最是可憐。
幕僚在心里為梁滿豐默哀，恨不得讓三皇子娶了那個母夜叉也好過把人塞給梁滿豐。好好的一棵狀元苗子，被自家主子這么一鬧，別把人推向了敵方陣營。
三皇子那邊沾沾自喜，讓人找個機會接觸接觸那梁滿豐。他還要跟表妹商量商量，看看是否愿意下嫁。
球球這邊自從那一日狀元樓的文會過后就時常能收到京都各種文會的帖子，帶著虎子和喬裝后的六皇子玄慶燁，又有常樹新這個京城路路通陪著，一時間倒也暢快。
漸漸的，梁滿豐的才名被眾人所熟知，他也成為今次狀元的熱門人選。甚至一些賭場都已經開了彩頭，賭梁滿豐中狀元的幾率。這事兒玄慶燁知道了，竟然信誓旦旦的讓常樹新買了兩千八百兩銀子的滿豐贏。那可是這兩年他在梁家得到的所有銀子了。
不要小瞧了民間這種名聲，朝廷開科取士有德者居之。就算是主考官也要考慮個人在民間的名聲的。如今呼聲較高的除了球球，就是當日狀元樓那一位贛州的舉子溫祥生，另外有一位湘南的舉子呼聲也不低。
有常樹新這個時常把主子掛在嘴邊的屬下在，如今玄燁也恢復了六皇子玄慶燁的身份，只是私底下梁家兄弟跟他太熟了，經常還是在梁家一樣的相處模式，只是隱隱以他為主罷了。
“吏部侍郎家公子的宴請？”球球拿起一個帖子，微微蹙眉，“吏部侍郎？”如果沒記錯，這人好像是二皇子的人吧。
球球有些遲疑。雖然最近他參加的各類聚會比較多，選擇起來還是很慎重的。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如今已經踏上了六皇子這條船，可不能再跟其他皇子有牽連。何況二皇子和三皇子在遼東府做的那些事兒也不招人待見。
“拿來我看看。”玄慶燁伸手，嗤笑一聲。“二哥也這樣不安分，竟然學起了三哥。”這是走迂回路線嗎？皇子不能直接交好這些舉子，就讓手下人來安排，當誰看不出他們的心思不成？先是三哥的屬下宴請各路舉子，二哥現在也來學，不嫌晚了嗎。
“其實去看看也無妨，就當多認識幾個人了。”這種聚會他卻是不好去的，誰知道會不會碰上二哥。“讓小常子陪你們去。”
玄慶燁擺明了不去，球球干脆搖搖頭。“最近文會沒少參加，我也準備閉門讀書了。”他吩咐虎子，“從今天開始就閉門謝客吧，再有登門的，你一律幫我攔了。”過猶不及的道理他還是懂的。最近他的風頭無二，已經夠了。
球球的動作顯然贏得了玄慶燁的贊同，笑著道：“也好，等你高中后，我親自帶你逛逛京都。”到時候就是以六皇子的身份了，還怕沒有風光的時候？
“那我可要謝謝表哥了。”球球靦腆的笑著，暗道：人家常說這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想當初在遼東府他們“表兄弟”間無話不談，哪有如今的小心翼翼。姐姐說的果然不錯，對玄燁他們可以掏心掏肺，對玄慶燁，差了一個字就隔了一座山。
華燈初上，梁家在京都的宅子里也掛起了燈籠。在這靜謐的夜里，有人敲響了梁家的大門。
球球和虎子匆忙穿好了衣服待客，玄慶燁隱在屏風后面聽清楚了三皇子的人說明了來意，當即臉色就變了。(《悠閑小農女》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并關注，速度抓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