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畢業照的這天下午,全班一起吃了個散伙飯,嗯,汪達跟班干部們商量的時候,說的是畢業聚餐,錢從班費里出,畢業聚餐好像比散伙飯好聽一點!反正就是那么回事,最后一次班級聚餐,還不用自己掏錢,自然沒人反對。
畢業聚餐,呃,還是說散伙飯吧!
散伙飯的時候,就看出一個個小圈子了,平日里大家的關系怎么樣,很難看得清,在吃這次散伙飯的時候,關系好的就相約著坐在一起,關系一般的,自然顯得有點孤單。
輔導員汪達和幾個受大家歡迎的老師被邀請過來,接受大家的輪番敬酒。
因為即將畢業,大部分人都放得很開,即便是女生也是如此。
值得一提的是,有兩對一直玩地下情的情侶,這次終于坐到一起,略微有些害羞又有點高興地接受大家的道賀。
散伙飯的地點,選在學校附近一家新開不久的飯店里,為了這次散伙飯,汪達特意讓人將自家電視和音箱搬過來,還有麥克風,讓一些喜歡唱歌跳舞的同學,上去給大家助興,等酒喝得嗨了,還有幾個唱歌跳舞不行,只是上去拿著話筒大聲說話的。
程華、楊志、史季軍、胡谷等人都坐在陸揚一桌,一起的,還有副班長、學習委員徐曉曼,以及其他幾個在班上混得不錯的同學。
邵大海因為跟陸揚實習時候處得并不愉快。這次胡谷喊他過來坐,他愣是沒有過來,一個人坐在別的寢室成員那一桌。勉強笑著默默喝酒,偶爾神色復雜地望一眼陸揚他們這一桌。
汪達在大家的起哄下,上去唱了一首《同桌的你》,別說,汪達平時說話慢慢吞吞、絮絮叨叨的,這首歌倒是唱的不錯,引來下面一片叫好聲和掌聲。
一個酒勁上頭的男生。腦子一熱當著汪達的面,大聲喊出:“達哥唱得好!達哥再來一首!安可安可!”
下面轟然大笑。應邀而來的幾個任課老師也是莞爾一笑。
汪達站在臺上,抿著嘴斜眼望著那個大叫“達哥”的家伙,隨即,在大家的笑聲。他自己也笑了,并沒有真的生氣。
汪芹芹作為陸揚他們班公認的第一美女,也在大家的起哄下,落落大方地走上前臺,拿起話筒,眼波流轉,笑吟吟地看了一眼全班同學,目光在陸揚臉上停了一下,隨即悅耳的聲音才柔柔響起。
“很舍不得大家!但曲終自有盡時。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在這里我唱一首容暢的《七月》送給大家!希望我們的友誼……長青!”
在汪芹芹說話的時候,班長已經在后面調出這首歌的伴唱。
《七月》的旋律有些淡淡的傷感。這首歌,幾乎每年畢業季的時候,都會在校園廣播中,一次又一次地播放,大家早已熟悉,平常聽著只覺得還不錯。臨近畢業,大家再聽在耳里。卻是勾起絲絲惆悵、淡淡傷感。
大廳里漸漸安靜下來,大家都靜靜聽著歌曲的旋律,看著臺上的汪芹芹,陸揚也是如此,只論容貌,汪芹芹確實很美,精致的像瓷娃娃似的臉蛋,纖細卻前`凸`后`翹的身材,總能激起很多男人心里的保護欲。
汪芹芹的歌聲淡淡地響起,目光卻是落在人群里的陸揚臉上。
“那一年的寒風中,我畫了很濃的妝!第一次牽你的手啊,卻裝作老練的模樣,我等你說,等你說我很漂亮!哦,真的,我真的很想!又一年的夜色中,你遮住星星的光,第一次吻我的臉啊!多少有些驚慌……你等我說,說我是你唯一的港,哦,真的,我真的很想……”
汪芹芹的聲線不錯,唱這首歌的時候,眼里有淡淡的落寞,仿佛真的在唱自己的心聲,唱到后來,她不再看陸揚,只是微微閉著雙眼,在那里忘我地唱著。
汪芹芹之后,又有幾個人或是主動,或是被動地被大家推上前臺,或是唱歌或是跳舞,很快楊志他們也起哄起來,把陸揚也推到前面,用楊志的話說,陸揚寫過那么多流行歌曲,他們還從來沒有聽他唱過歌呢!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唱一首,再不唱,以后大家就沒什么機會聽了。
這番話,引起班上很多同學的附和。
其實陸揚心里也有些話想跟大家說,算是半`推`半`就著上去拿起話筒。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氣場,或者說,每個人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不同,從而獲得的待遇也不同。
有些平時被大家隨意開玩笑的同學,上臺的時候,下面就是各種起哄和打趣,汪達上臺的時候,大家使勁鼓掌,汪芹芹上臺的時候,下面掌聲、口哨聲響成一片。
當陸揚上臺的時候,下面就是掌聲和催促聲,當陸揚拿著話筒準備說話的時候,下面很快安靜下來,基本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臺上的陸揚。
大學四年,其他人只是畢業,陸揚卻已經掙得千萬身家,出版的作品已經不知有多少本,這樣的成就,在大家眼里,自然是遠遠高于其他人的。
有實力的人,在任何群體里,都會得到尊重,即便尊重中夾雜著羨慕嫉妒恨,但表面上,是肯定希望和陸揚交好的。
陸揚的目光望向汪達,以及汪達旁邊的幾個老師,還有另一桌上程華、楊志等人,最后目光在所有同學身上掃過,開口道:“四年過去了,感謝老師們的辛勤教導!也感謝兄弟們陪我一起走過這四年……”
陸揚剛說到這里,下面一個活潑的女生抗議了。
“陸揚!你什么意思啊?就感謝你的兄弟們?咱們女生都沒在你眼里嗎?”
此話一出,頓時引來更多女生的抗議,陸揚失笑著舉手作投降狀,妥協道:“呃……美女們不要著急,我還沒說完呢!嗯,也感謝各位美女在這四年里,照亮我的人生,嗯,這可以了吧?”
下面許多男生都笑罵陸揚一點原則都沒有,女生們也笑,但也都表示滿意。
補救過后,陸揚不敢再說許多,怕再被人抓住毛病,簡短地說:“千言萬語,都在歌里!一首《andy》送給大家!謝謝!”
《andy》是阿杜的歌,陸揚以前很喜歡,剛才大家起哄喊他上臺表演一個節目,臨時就響起這首歌。
伴唱已經響起,陸揚站在臺上用心唱起。
“你有多久沒有看過那片海,你到現在,對自己究竟多明白,總是不服輸,永遠要比別人快,在你前方是否有你的未來……”
這是一首兄弟唱給兄弟的歌,一首歌就像一個故事,包含了對兄弟的期望和鼓勵,在這樣臨近畢業的時刻唱出來,也算是應景。
在陸揚唱完之后,下面自然是一片掌聲,跟陸揚比較好的程華、楊志鼓掌鼓得最是賣力,這樣一首歌,在他們聽來,就是陸揚唱給他們的。
兩天后,畢業證和畢業照果然發放到陸揚他們手里,這一天,大家最后一次坐在班級教室中,挨個上去領自己證書和照片,有些人嘻嘻哈哈,大聲說終于解`放了,一些感情細膩的女生,眼眶微紅。
證書和畢業照發完后,汪達在黑板上寫下最后一行字,是他新建的一個q`q群號碼。
“希望大家都加進來吧!手機號碼,很多人離開這里,應該都會換,只有這個群號碼一直存在,大家能在一起四年不容易,希望以后都不要斷了聯系!”
在這一天拿到畢業證的,不僅陸揚他們一個班,大四畢業生,大部分都在這天拿到畢業證,在畢業證到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生出自己已經不再屬于這個學校之感。
于是,在這天中午,很多對未來迷茫,對學校不滿的學生,做出了最后的瘋狂,這些人很多平時都老實巴交,大學四年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出格的事,但在群體的影響下,80以上的畢業生都參與進來,嗯,特別是男生。
比如3號男生宿舍樓,對面的4號宿舍樓屬于女生。
在這天中午午飯時間,女生們像往常一樣捧著飯缸,或者拎著水瓶去食堂,在經過樓下大路的時候,一個趴在5樓陽臺上曬太陽的畢業班男生,眼睛忽然一亮,看見三個青春靚麗的女生有說有笑地結伴經過,這個平時有些痞氣的男生眼珠一轉,忽然跑進宿舍,一手提一只空水瓶跑到陽臺那里,對著三個女生前面,唰唰兩下,將兩只空水瓶扔下樓……
“砰砰”
兩聲炸響,把那三個女生嚇得尖叫著轉身就跑,而那個惡作劇成功的男生則是哈哈大笑著,像瘋子一樣大聲呼喊:“美女!!我愛你們!!!”
此人的行為就像點燃一座軍火庫的導火索,整棟男生大樓各個陽臺上,都開始往下砸東西,反正已經畢業了,這些水瓶、臉盆、飯缸、板凳什么的也帶不回去,就像扔炸彈似的,往樓下扔,門衛大媽受驚,跑出來看,看到整棟樓男生都這么做,也被嚇住了,和那些想去飯堂的女生一樣,驚恐地躲在角落,看著那些瘋子似的男生發瘋。
很快,3號樓的行為就傳染到其它宿舍樓,連一些畢業班女生也被帶動,比賽似的往下砸一切帶不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