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漢子在這個時候,不由呆了呆,過了好一會兒,輕輕地說道:“那怕是相遇,那怕是有機會相處,都不行?”
“沒錯,這不僅僅是你們彼此之間不再記得彼此,而且,你們現在的一切,都是煙消云散,你不是驚艷無雙的存在,她也不是萬古無雙的仙女,你們將會是普通人罷了。你們的一切因果、一切造化,換來了兩個人活著。而你們活著,就不再會任何因果,就算你們同在一個村,一直到生老病死,那么,她對你來說,是個陌生人,你對他來說,也是個陌生人,你們的一切都沒有了任何痕跡。”
“那怕同在一個地方,都不會再相愛了。”中年漢子不由失神,喃喃地說道。
“不存在這種東西。”李七夜笑了笑,輕輕搖頭,說道:“就算你愛上任何人,她與任何人結成家庭,你們都不會有彼此的機會。這就是以你們的真愛因果去換。”
“只不過是陌生人,一切,又有何意義?”聽到李七夜這樣的一席話,中年漢子不由為之失神。
兩個曾經相愛的人,生死與共,彼此之間,為了彼此,愿意做出任何違天命之事,包括彼此的性命,他們之間的真愛,那是比人世間的一切都珍貴。
如果說,拿這一個因果來換,彼此之間,從此是個普通的陌生人,那么,這一切值得嗎?
他們之間不論是誰,都曾可以站在人世間的巔峰,就算是有一人死了,依然是可以站在巔峰之上。若是最后,只不過是普通的陌生人呢?這樣的命運,又將會是如何呢?
既然都是陌生人,甚至是一生都沒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那么,對于彼此之間來說,至于對方是死還是活,那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因為,誰會去留意或關注那遙遠無比的陌生人呢。
“當沒有人想念的時候,那你就是不存在的,也不存在愛,更沒有彼此。”李七夜澹澹地說道。
“只能這個因果嗎?”中年漢子不由癱坐在那里,不由為之失神,喃喃地說道。
“只有這個因果,你也只能有這個因果來換。”李七夜澹澹地一笑。
“若是,讓她活著,能記得起彼此的一切呢?”中年漢子不由望著古棺,喃喃地說道。
李七夜笑了一下,澹澹地說道:“這個因果,你拿什么來填?你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去填。就算真的是如此,你不認為你更殘忍嗎?讓自己所愛的人,活下去,讓她在深愛的痛苦之中折磨,一直折磨到死。那么,為什么不是你自己來承受這份痛苦呢?以前你活著的時候,你就可以做到這一點,讓自己來承受這份痛苦。”
“這——”李七夜的話,讓中年漢子不由為之顫抖了一下。
“因為太痛苦了,痛苦到你不惜一切代價。”李七夜意味深長地說道:“那你愛一個人,如此深愛著她,為何要讓她來承受這樣的痛苦呢?你自己都承受不了這樣的痛苦,為什么要把這樣的痛苦讓她來承受。”
“先生說得是。”李七夜的話,像一根針一樣,深深地刺入了中年漢子的心里面,讓他不由為之顫抖不止。
最終,中年漢子不由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咬緊牙,看著古棺,說道:“先生,我愿意。”
李七夜看著中年漢子,最終,徐徐地說道:“那就好,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否則,只能是我親手殺了你們。”
中年漢子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頂天立地的他,向李七夜跪下,說道:“先生為我擋劫,此生無以為報,感恩先生。”說著,重重地向李七夜磕了三個響頭。
李七夜看了一眼中年漢子,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最終,徐徐地說道:“那就開始吧。”
中年漢子看著古棺,移不開眼界,最終,他輕輕地說道:“先生,我,我可以見她最后一面嗎?”李七夜不由沉默了一下,最終嘆息了一聲,說道:“既然遇到我,也算是一個緣分,那我也就了了這個緣分吧。”
“轟——”的一聲巨響,就在這個時候,李七夜瞬間爆發了太初之力,在“轟、轟、轟”的一聲聲巨響之下,太初樹搖曳著,灑落下了太初光芒。
在這個時候,聽到“嗡”的一聲響起,太初光芒籠罩在古棺之中的時候,詛咒咆孝不止,就像是在深淵之中瘋狂地咒罵一樣。
但是,在這剎那之間,李七夜出手了,至高太初之力,在“轟”的一聲之時,剎那之間,鎮壓住了一切的詛咒,鎮壓住了一切天威。
在這個時候,隨著被鎮壓的詛咒與天威被鎮壓,聽到“嗡、嗡、嗡”的聲音響起,詛咒天威的力量從這個女子的身上消散而去,恢復了她原來的模樣,恢復了她的絕世之姿。
一代仙女,絕世無雙,用筆墨難以形容她的美麗,當看到這樣絕世美女之時,只怕世間會很多人為之驚嘆,世間真的有如此美人嗎?或許,如此美人,不屬于這個世界,而是屬于天上,乃是從天上落于凡塵的仙女。
看著自己的愛人,中年漢子不由伸手去抱她,不由貼著她的臉頰,不知覺間,淚流滿面,看著這一張臉,看著這個人,看得很久很久,要把這張臉永久銘記在自己的腦海中一般。
“吾妻,永別了,以后,你再也不是吾妻了,我也不是你夫。”最終,中年漢子不由淚流滿面,顫抖地說道:“我不在,你也不在,愿意未來能安好,能照顧好自己。”
最終,中年漢子伸手,輕輕摸著她的臉龐,雙手不由顫抖,最終,淚水濕了衣襟。
“吾妻。”最終,中年漢子輕輕地叫了一聲,這一聲叫完,就是永別了。
中年漢子輕輕地把女子放回古棺,小心翼翼。
放回了之后,中年漢子頓坐在地上,看著李七夜,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說道:“先生,動手吧。”
李七夜看著他,徐徐地說道:“取你因果,也將取她因果,從此之后,人世間,沒有你,也沒有她,你們最終只不過是平凡的陌生人罷了,而且,你們將會被放逐,未來,你們也可能不會同一個時代,或許,你老死之后千百萬年,她才會活在人世間,也有可能是她老死之后,你才活在人世間。就算你們同活在人世間,也永是陌生人,因果永不在,罪業永抵消。”
“我愿意接受。”中年漢子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鞠首,說道:“此生,遇到先生,是我之幸。”
“好——”李七夜話一落下,乃是雙目一寒,瞬間出手,手如閃電,一下子凝固中了中年漢子,大手一瞬間插入了他的身體里。
就在這個時候,中年漢子全身散發著光芒,一縷縷光芒綻放的時候,他的一生功力、他的一生記憶、他的一生造化等等的所有一切,都被凝塑在了這因果之中,最終化作半環,這半環出現的時候,李七夜瞬間牢牢地握住了。
“啊——”最終,凄厲無比的慘叫之聲響起,李七夜以至高太初之力,強行奪取了這因果半環。
中年漢子凄厲無比慘叫著,在這個時候,他被李七夜剝離了一切,記憶、造化、道行等等的一切都被剝離了。
在被李七夜剝離了這一切之后,他的輪廓也慢慢地緩了下來,他不再是那個魅力無窮的男人,而是一個長得頗為俊英的普通人罷了,一個凡人罷了。
他被剝奪了一切之后,只不過是蕓蕓眾生之中的一個人罷了。
中年漢子在“砰”的一聲之下,倒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如同死去了一般,此時,他只是一個凡人而已。
看著倒在那里的中年漢子,李七夜不由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給我消散——”在這個時候,李七夜一聲沉喝,“轟”的一聲巨響之下,李七夜的太初樹垂落了一道太樹之枝,乃是“鐺”的一聲響起,瞬間釘入了女子的身體里。
聽到“嗡、嗡、嗡”的聲音響起,太初之光瞬間沖擊入了女子的身體里,向被鎮壓著的詛咒天威直轟而去。
而在女子身體里的詛咒天威四處逃竄,也在轟鳴之聲反擊太初之光,但是,在這個時候,太初之光銜接著太初之樹,不管這詛咒天威如何的反擊、如何的轟鳴,都是擋不住太初之光的絞殺。
而就在這個時候,聽到“轟”的巨響,天空之上,降下了天劫,一瞬間,天劫如同傾盆大雨一樣傾瀉而下,滔滔不絕,無窮無盡,瘋狂地向李七夜轟打過去,要把李七夜轟打得支離破碎一樣。
但是,太初樹噴涌出了無窮之光,擋住了這瘋狂沖擊而下的天劫。
而在這時候,聽到“滋、滋、滋”的聲音響起,所有的詛咒天威,都被李七夜的太初之光絞殺,全部都被焚燒,在女子身體里不留下一絲一毫。
當所有的詛咒天威被焚滅之后,女子的狀態一下子穩定下來,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在眼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