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河號稱靈州北部第一大河,也是靈州針對翼州準備的防線。一開始就是針對大陳帝朝,姜元辰刻意布置的棋子。雖然神霄帝庭的出現出人意料,但也正好讓這道防線生效,無數修士神靈以玄河作為防御體系,建立十八處戰臺和大陳帝朝的修士廝殺。
姜元辰早已賜下河圖在玄河大擺九曲陣,河道封鎖,白霧彌漫,除了十八戰臺外,一應外界修士都不可通過此地。上空千里被玄河水汽鎖定,只要大陳有人試著飛天,就會跌入水中。下方水網汨汨結網,各類遁法不可從大地通行。
這是玄河的戰略目的,貫通北地,是太虛道宗在北方最前防線。玄河不破,白陽山無憂。
十八戰臺以玄河水汽運轉流通,玄河一方的修士神靈借助玄河地利,可隨意來回穿梭補救,牢牢將大陳修士陷在這里不能南下。
紀純熙來到玄河后站在云端眺望下方:“大秦版圖占據五分之一靈州橫跨玄河兩岸。即便玄河以北的土地丟失,只要玄河還在就可保大秦氣運不滅。”
“不過翼州修士太多,不少人投入大陳一方。昔年你那師尊傳道翼州,可曾想過會引來如今之景?”水麒麟難得開口。
紀純熙道:“師尊傳法翼州,傳下金丹大道乃度化世人。然而這些人根行淺薄,見神霄帝庭勢大直接投靠,一點主見也無。根本不是修道性子,成道之器。如今師尊在玄河擺下大陣,正要了卻因果,以辨金石道器,日后才有真道人成道。”
紀純熙潛入水宮和羅溪等人匯在一處。
“小老爺,陛下傳下法旨讓你以都天旗鎮守一座戰臺。”羅溪見紀純熙前來一點都不意外。雖然李天豪管理神靈,木青舒看護太虛道宗弟子,但真正在后面操持的人是姜元辰。以靈識傳音布局,在十八戰臺中不斷絞殺對方修士。
紀純熙正色道:“尊法旨。”稍后,在羅溪操控玄河之力前往一座戰臺。
這座戰臺有三位神靈。十二位修士主持,在對方五位金丹修士的攻擊下岌岌可危。紀純熙一來,立刻將冥王旗展開,十二死魔化作冥王真身殺入戰場。陰氣森羅。血浪翻滾,短短一盞茶功夫,對方修士悉數被冥王真身吞噬。
紀純熙站在冥王旗下,頓感旗中煞氣更勝一籌,幾有躍躍欲出之態。心悸不已。連忙念誦道經守護心神,以乾元金盤鎮壓幽冥鬼氣,方才將冥王旗鎮壓下去。
“諸位道友,在下紀純熙,奉我師龍淵水君之命來此鎮守戰臺。”
龍淵水君,北冥之神,夢界之主,指的就是姜元辰。
一群人連忙過來見禮,然后讓紀純熙執掌戰臺大權。
其他各方也各有高人坐鎮,有的戰臺五色靈光沖霄。匯聚五行之氣斬殺修士。有的戰臺劍氣縱橫,一位位劍修鎮壓四方。有的戰臺紅霞彌漫,以法寶大陣鎖住戰臺,毫無攻擊之態,專心防御。
時間流逝,轉眼又是一年……
紀純熙在李天豪、木青舒等人的看護下一邊保命磨礪道術,一邊和大陳修士廝殺。雖然經歷兩次險境,但有水麒麟庇護亦順利逃生。
紀純熙看人很準,并沒對九州本土翼州修士對抗,而是專挑神霄帝庭降臨下來的天外來客。這些天外來客雖然有龍氣庇護。在死后龍氣散去,來自異界的魂魄被冥王旗吞噬分解,化作本界元氣亦是功德。
從龍功德不好拿,但如果得到從龍功德順天應命。對修行也有幫助。紀純熙隱約明白自己成道之機,下手更加賣力。
不過玄河廝殺日久,河水化作赤紅,大陳一方終于忍不住派遣主力。南下大軍所有修士匯聚一堂,在張真人率領下來到玄河。
張真人等人乘著神霄巨艦里面的一艘仙舟云艦立在云端觀望,只見玄河清波滾滾。玄水滔滔,水霧煙氣彌漫全境,一層屏障以玄河為主體封鎖天地。
張真人道:“這座大陣據說是玄皓道人成名大陣,以河圖演化九宮先天,昔年玄河開辟之時飲恨此中修士不下千人。如今玄皓成道在即,此陣再度擺下了卻因果,等閑金丹修士入得陣中唯有死路一條。昔日玄皓道人開辟玄河成道,如今再度以玄河了卻因果以期元神大道,可謂天道因果循環。”
李天豪和木青舒在水宮討論戰局,忽然間云端一道青色氣柱升起。氣柱中陰氣纏繞,有烏光血氣混雜,紛紛色變。木青舒道:“是吞天魔宗的真人到了。這氣柱連天吞氣,又有太歲煞氣引動,想必是那位傳說中的張真人?”
李天豪雖然是神靈出身,但也知道太虛道宗對吞天魔宗的防備。按照吞天魔宗的話來說,太虛道宗修士的肉身是最美味的一種食材。先天紫氣更是魔修喜愛之物。
李天豪道:“如今對方真人前來,想必師兄也要來了。”
沒多久,只見羅溪匆匆趕來:“陛下傳旨,命我等升起水宮云臺,陛下稍后就到。”
兩人不敢怠慢,招來外面鎮守的紀純熙,一起和羅溪升起水宮。
水面蕩漾漣漪,水宮自河底升起,上空一座座云臺懸浮,碧光藍水映照天穹。
忽見空中祥云彌漫,天空一座神陣大開,水君化身乘著龍輦帶北海諸神前來水宮。
霎時間,九曲玄河大陣爆發靈光,天地間無數水汽涌向北地玄河,大陣威力憑空增添三成。
“如今北方應劫,孤主水德,亦要前來應這一場殺伐。”
木青舒見姜元辰以水君化身前來,不由道:“師兄以神道身前來,本尊何在?”
姜元辰笑笑:“因果總要一樁樁來,那尊法身自有事做。況且,本我居住此身,此身就是本尊。”姜元辰將自己所有念頭送入這尊法身,這尊法身目前就是本尊。兩身差別,只在修行法門以及神通法寶不同而已。
水君化身身邊跟著東海龍女冰倩,二人率領北海諸神坐鎮水宮,冰倩望著對面云空中的一眾修士。嘆道:“神霄帝庭振臂一呼,我界中人居然有不少投靠異界做了叛逆,實讓人悲哀。”
龍游于海,冰倩公主在北海修行掌控本源實權。自身修行穩步晉升,如今也是天一層次的神龍。放眼東海龍宮也是一尊上位龍君,地位尊貴。至此,這一批龍女各自有了自己成就。高陽長公主前往西海做龍后,青嵐長公主和夫君在南海爭奪本源。冰倩早早將身家壓在姜元辰身上,借助北海成就不遜兩位長公主。東海龍宮除了這三位公主得到自主權外,其他龍女或嫁人龍子龍孫繁衍龍族,或作聯姻橋梁溝通其他勢力。至于當初和姜元辰作對的金嵐,根基損毀,在當初姜元辰教導的幾位龍子暗中設計下發配至東海海溝。
姜元辰道:“昔日孤在翼州傳下正道,不想今日居然看到不少熟悉面孔。”眺望云艦,那艦中不少修士都是當年在翼州琉璃山聽姜元辰講道之人。
姜元辰到了,對面張真人攜一眾修士前來玄河見禮。
對面不少修士見到姜元辰后一個個面帶愧色,這些人昔日受姜元辰傳法修行金丹大道。后思慕神霄帝庭法寶丹藥投靠異界。如今見了舊主恩師自然不敢多言。
張真人稽首:“道友,如今大陳順天應命,合該大興。道友參玄悟道,窺見真如,怎不知天地大勢?”
姜元辰在諸神擁簇下,乘著龍車玉輦來到玄河之畔,大笑道:“道友,你乃吞天魔宗出身,你等打算孤如何不知?你我兩方因果糾纏,正要借此玄河之戰定下你吞天魔宗日后命數。”
張真人搖頭:“本座早已棄暗投明。如今仰仗帝庭參悟正道,哪里有什么吞天魔宗?”
姜元辰冷笑,這種話騙騙外人就算,在他們眼中觀天地眾生因果。怎么糊弄過去?再者火德大興的命數?先過了三水劫數再說吧。
姜元辰稍后望著張真人身后一眾修士;“你等昔日在孤座下聽講,總有一份香火情分,如今若退轉山門專心修行,孤既往不咎。”
翼州修士一個個羞愧不已,忽然有人道:“怕他什么,我等乃天門界出身。他九州界將我界化作大洲。后又傳道掠奪我界氣運,如今我等成道,正要找他清算因果!”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幾分理由,但如果天門界不融合到九州界,不是九州界以本源幫助,天門界早已沉入歸墟,哪里還有如今這些修士?更別說,若非姜元辰傳法翼州,這些人一輩子都難以問道長生,更別提出現在姜元辰面前找他麻煩。
“誰知道他昔年傳道有沒有私藏什么,這道人乃靈州出身,對我等哪里有什么好心?”
“就是就是,定是他借我等氣運才有如今成就。我等將他玄河大陣破了,氣運重歸翼州,我等皆有成道一日。”
一個個修士為了說服自己,不斷給自己打氣。
冰倩搖頭:“陛下,這些人根行淺薄,胡言亂語,如今玄河之戰陛下無需留手。”
姜元辰默然,目光看向一直不說話的一位黃袍修士:“隨竹,你怎么說?”隨竹本體是一根青竹得道,曾在琉璃山聽姜元辰講道。
“我受逍遙派北冥老師傳法,只知北冥散仙而不知北海尊神。”
見狀,姜元辰不多言:“既如此,孤在玄河陣中待爾等前來破陣。”隨后,坐著龍輦回到玄河,開啟大陣準備迎戰。
見陣中水光縱橫,殺機涌動,張真人心中遲疑,對身邊問道:“諸位道友誰愿打頭陣?”
諸人畏畏縮縮,一個個目光閃爍。翼州這百余年來也有不少根行深厚的修士,不是拜入九州各大門派就是在山中暫避鋒芒不曾下山。如今出現在此地的修士少有高明之輩。加上還有師徒傳道之恩在,一個個不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