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郝仁這波人馬進入圣山主峰的同時,另外兩支隊伍也從別的關口進了山。¥f,
對邪教徒的最后搜捕浩浩蕩蕩地展開,數千名王國騎士和教會士兵很快便在這崇山峻嶺中分散開來,形成上百個互相呼應的搜索隊伍,每個隊伍都由數名狼騎兵帶領。而在這些搜捕部隊進山之后,更多的普通士兵則已經在圣山腳下的所有交通要道上設下關卡,以防止有任何邪教徒逃離這里。
在圣山上方的半空之中,一個隱隱約約的眼睛狀魔紋仿佛鑲嵌在天頂一樣靜靜懸浮著,魔紋周圍蔓延出無數肉眼幾不可見的線條,將整個圣山區域籠罩其中。這是輝耀教皇布下的大型神術,借助這個神術,教皇可以偵測到圣山每一個角落的風吹草動,甚至包括一只兔子最輕微的腳步聲圣山深處的那片詭異空間除外。
霍迪修斯在水晶礦坑的西側邊緣懸浮著,與圣山遙遙相對,仿佛一只作勢欲攻的猛獸般與崇山對峙。浮空要塞正面的盾形城墻正充盈著魔法的光芒,一部分水晶石磚收縮到城墻內部,流光溢彩的魔導巨炮炮口從露出的裂口里探了出來,這些炮口與周圍城墻上的魔紋渾然一體,它們是霍迪修斯最強大的武裝力量。
魔導巨炮遙遙指著圣山,負責指揮這些火炮的魔導師捏著一把冷汗。在霍迪修斯的指揮所中,幾個人正通過魔法水幕看著城墻上以及圣山方向的動靜。哈弗曼親王光溜溜的腦門上閃閃發亮,他擦著那一點點細汗,對身邊的人微微搖頭:“如果這次真的開炮。這個世界就要大亂了。”
“所以現在咱們唯一該祈禱的,就是千萬別被逼到了需要對圣山開火的地步。”一名主教將手按在胸口,“女神垂憐。讓我們的騎士團順利解決那些喪失人性的異端和他們的邪神吧。”
而在指揮所的地下,還有著一個更加隱秘的房間。這房間布置樸素,到處都陳設著輝耀教派相關的圣物和典籍,教皇正站在房間中央默默沉思。他微微張開眼睛,左眼中金光涌動,倒映著整個圣山每一絲一毫的細節,包括那些已經開始搜山的騎士團士兵們,而他的右眼則看著眼前不遠處的一幅畫像:那畫像上描繪著黑紅相間的奇異紋路,正是輝耀教派教義中用來代表女神的圖像。
那些黑紅相間的紋路盡管是描繪在畫布上。也沒有被施加任何魔法,這時候卻在微微涌動著,就仿佛有生命一樣不斷形成各種奇妙的圖案,畫面中的紅色部分如血一般在教皇眼中彌漫開來,傳達著常人難以理解的、來自女神的意念。
“警示……”教皇喃喃自語,似乎聽到了女神的聲音,“已經有了如此強大的浮空要塞,您還要我們警惕何物?”
同一時間,圣山之中。郝仁他們已經踏入冰雪覆蓋之地。
之前同來的騎士團已經按計劃分散成幾十個戰斗小隊,在狼騎兵的帶領下分頭搜山,現在互相之間依靠魔法傳訊相互呼應,而郝仁他們則在烏魯克的親自帶領下向著最深處繼續前進。依照計劃。騎士團的士兵們負責對付回歸教派的邪教徒,而郝仁他們這波人則要前往心靈力場的核心區域去捕獲那個大腦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眾人進山到了現在。雖然看到一點人類留下的活動痕跡,卻連一個異教徒都沒碰見。更別提什么遭遇戰了。
薇薇安拿出防護水晶看了一眼,看到水晶正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這里有心靈干擾……咱們應該已經踏入腦怪的力量范圍。不過為什么這一路這么順利?”
“是啊。連邪教徒的影子都沒看到,”郝仁也正疑惑這件事呢,“烏魯克,你們之前派狼騎兵搜山的時候不是還遇上過抵抗么?怎么今天這里這么清靜?”
“他們確實來過,”烏魯克已經從戰狼身上下來,他俯下身,嗅著空氣中的氣息,“還有人留下的氣味,是外鄉人,但都是一天前的。”
“圣山已經完全封鎖,邪教徒插翅難飛,他們肯定跑不出去,”一陣輕甲摩擦聲傳來,奧芙拉的聲音在眾人身后響起,“大概是藏到巢穴里了吧。”
伊扎克斯看著山中地勢,好奇地看了烏魯克一眼:“話說你們千百年如一日地盯著這座山,但在這之前就一點都沒發現那些邪教徒的痕跡?他們甚至在這山里建了基地……這太不可思議了。”
提到這個話題,作為狼騎兵首領的烏魯克臉色當然有點不好看,他搖搖頭:“這是一個恥辱,但說實話,我仍然不敢相信這種事情真能發生……狼騎兵每天都在巡山,我們踏遍這里的每一條山道,卻從來沒看到過外人的身影……難以理解,難以理解。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件事。”
郝仁聽到烏魯克的話之后怔了一下,仿佛隱隱約約想到些什么東西,但這想法一瞬即逝,他什么也沒抓住。
烏魯克繼續帶著人往山里走去,越往前的道路越顯得崎嶇,他必須依照經驗挑著那些安全的山道前進,以防止在冰雪覆蓋的坡道上滑倒。這位在山里活了兩百個年頭的狼人首領對這些道路很熟悉,他覺得自己哪怕閉著眼睛也能從這里到家里走個來回,但隨著越發深入,他突然感覺到有哪不對勁。
南宮三八注意到烏魯克腳步放慢神情嚴肅,頓時有點緊張:“怎么了?”
烏魯克緊皺眉頭看著眼前的山道,又往前走了幾步,在一個岔路口扒著頭到處看看,仿佛第一次路過此地的人在找路一樣,他這么來回走了幾遍,最后仰頭看著上面熟悉的日灼峰:“方向沒錯啊……”
“這條路跟我記憶中的不一樣!”烏魯克終于扭頭對眾人說道,聲音中帶著不可思議,“這里應該沒有岔路才對……我從這里走過數百遍了,從不記得這里還有一條通往山谷的坡道。”
說著,他皺眉看向山中一片突兀的谷地:“不對……我甚至不記得這里有個山谷。”
“你確認?”奧芙拉慌忙追問,“狼人還能在圣山里迷路?”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烏魯克指著岔路口,“岔路這邊的山道我都熟悉,但另一邊毫無印象。”
郝仁突然意識到些事情:“等等,那你記憶中岔路右邊是什么?是山巖?峽谷?還是別的什么東西?”
烏魯克皺眉思考,他震驚地發現自己記憶中關于這條岔路右邊的景象竟然是一片空白!
不是山巖,不是峽谷,不是任何東西,他努力回憶之后發現自己無數次從這條路上走過,但卻從未朝這邊看過一眼,有關岔路右側的景象,只有空白!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郝仁看烏魯克的表情就知道答案,“恐怕其他狼人也從未發現過這條路你們的感知被腦怪干擾了。”
烏魯克目瞪口呆。
“圣山的整個核心地帶恐怕都處于這種干擾狀態,”郝仁看著周圍的人,“從這里經過會被扭曲感官,下意識忽略身邊的道路,這種干擾天衣無縫,甚至你平常回顧自己的記憶時都感覺不出有哪不對。腦怪把這整片區域從世人的‘視線’中挖走,這就是為什么邪教徒們能大搖大擺地呆在這里。”
奧芙拉臉上浮現出一絲驚駭:“……那這種干擾已經持續了多久?”
“人類是意識不到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入睡的,”薇薇安突然出聲,她看向烏魯克,“從狼人有歷史記載以來,你們發現過圣山里面有這個谷地么?你們的地圖里有這個區域么?”
烏魯克沉默下來,而貝琪則感覺一股寒意慢慢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