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都城皇宮的西城,有一座占地萬畝的宮殿天壽宮,這座宮殿自從建成以來一直沒有人居住,但是魯國每年都要拿出很多銀子修繕這座宮殿。
十天前,這座宮殿的戒備越發森嚴,曲都城里最精銳的龍血衛接掌了這一帶的防務。只不過他們的作用,也就是一個擺設而已,主要是不讓普通人靠近這座天壽宮五里之內。
一道道寶光,從四面八方朝著天壽宮匯聚,每一道寶光掠過,都讓離寶光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的龍血衛士覺得頭皮發麻。雖然那些飛過的修士已經收攏了自己身上的威勢,可是偶爾流露出來的一絲威壓,仍然讓他們難以抗拒。
“已經是二十六道啦,也就是二十六個金丹真人,看來真是有大事要發生了!”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龍血衛,對自己的同伴感慨道。同伴點點頭道:“是啊,這么多的金丹真人,發生的事情肯定小不了。不過這和我們有什么關系?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站好崗,少說話,言多必失,別一個不小心掉了腦袋!”
“老鄭你說得對,咱們還是少說這些東西。”那第一個說話的龍血衛規規矩矩的站了一會,又忍不住道:“前兩天我表哥從墨土城逃荒到我這兒,說目前蓮尊教上百萬大軍正從四面八方合圍曲都城,你說這曲都城能守得住嗎?”
那同伴哼了一聲道:“你擔心個屁啊,來了這么多金丹真人。別說一個蓮尊教了,就是一百個蓮尊教,他也攻破不了曲都城。快看。又有金丹真人來了!”
兩個小人物趕忙規規矩矩的站好了。在他們仰慕的目光下,李正奇等三人從虛空中飛掠而過。這三人的臉色此時已經轉變了不少,當他們落在天壽宮大殿外的廣冇場上時,已經是滿臉堆笑了。
偌大的廣冇場上,已經有二三十人了,這些人都是平時難得一見的金丹真人。此時此刻,這些人有笑著聊天的。也有仰頭看天不知道想什么的,更有閉目養神的。
在他們三個落下的時候,就聽有人道:“哎呀。這不是真道宗的李兄嗎?你不愧是一門的大長老,果然是身冇份比我等尊貴啊,哪里像我們,一聽到鐘聲。就心急火冇燎的趕了過來。”
聽到這話。李正奇的臉色就是一變。不過站在他身邊的賈臣安卻拉了他一把,然后拱手道:“路兄此言差矣,我們聽到諸位老祖的召喚就即刻趕來,只是我們離的遠,這才來得遲了些。”
說話的人,正是路偉年,他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然后點了點賈臣安道:“老賈啊。你這家伙最是滑頭,哼!”說話間。路偉年就對旁邊一個金丹真人道:“馮師兄,快躲躲,人家一宗的大長老在此,咱們若是擋了路,人家怪罪下來咱可承受不起啊!”
那位金丹真人個頭不高,長著一張蛤蟆嘴,聞言嘿嘿一笑道:“李道兄,我要是躲的晚點,您果真會打我嗎?”
李正奇眼珠子一翻,最終還是笑道:“馮道兄,路師弟只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這就對了,李師兄,我量你也不敢打我。”那蛤蟆嘴的金丹道人說話之間,又朝著許飛瓊一笑道:“許師妹,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今晚我約了幾位同道賞月論道,師妹可一定要參加啊!”
許飛瓊臉上寒霜一凝,冷聲道:“馮邵宇,你要論道,自己找地方論去,再胡說八道,小心我讓你嘗嘗朱雀火的厲害!”
對于這許飛瓊,馮邵宇倒是不敢太過放肆。他扭頭對李正奇抱怨道:“李大長老,您可得管管貴門的許師妹,我又沒有得罪她,這喊打喊殺的……”
正當馮邵宇嘴上討便宜的時候,清脆的鐘聲再次響起,隨著這鐘聲,那些金丹真人一個個臉色都變得肅穆起來,他們自動站成兩排,邁步朝著正殿走去。李正奇排在這些金丹真人左排的第五位,他大踏步向前,臉上雖然掛著淡淡的笑容,但是他的心卻在抽搐。作為真道宗的大長老,按照以往五大宗門的規矩,他應該在大殿內升座,而不是隨著這些普通的金丹真人一起進殿參拜。
占地足足有十畝方圓的大殿,就是容下上千人也不會太過擁擠。但是此時五大宗門中,有資格走進這大殿的,只有這三十多位金丹真人。
“拜見四位老祖!”猶如山鳴一般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經久不息。雖然只有三十多個人,但是這聲音比上千人同喝還要氣勢恢宏。畢竟是金丹真人,論起元氣,可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的。
“不必多禮。”一如云淡風輕般的聲音響起。伴隨著這聲音,李正奇就覺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壓力,朝著他蜂擁而來。在這巨大的壓力之下,李正奇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一股血腥氣更是從他的肺部瘋狂的朝他的嘴邊翻涌。一旦將這口血吐出,李正奇就會元氣大傷。
必定有元嬰老祖故意針對自己!一時間,李正奇的心里除了憤怒,更多的卻是恐懼。雖然他已經是金丹高級的修為,但是面對元嬰老祖,還是不堪一擊。甚至可以認為,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莫不是這些元嬰老祖要撕破面皮,拿自己真道宗開刀不成?
就在他手腳冰涼,腦子里快速運轉思考對策的時候,就聽上方有人沉聲的道:“這次將爾等召集過來,是為了迎擊蓮尊教的進攻,據各門弟子上報的信息,這蓮尊教身后,應該有化魔宗的余孽在興風作浪。”
這話語剛剛響起,李正奇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那猶如潮水般的壓力,就好像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他抬頭朝著大殿上方看去,就見在大殿的正中間,一排擺了四個座位,說話的是坐在中間右側的一中年男子。剛才壓制得他想要吐血的壓力,就是從這中年男子的身上傳來的。
對于這中年男子,李正奇并不陌生,這人是梨山宮兩大元嬰老祖的一位藍陽羽士。此人比李正奇早入道一百年,成就元嬰也就是最近五十年的事情。
對于這藍陽羽士,李正奇心中充滿了恨意,不為別的,就為這藍陽羽士自從成為元嬰老祖之后,眼睛就一直盯著真道宗。而他的目的,李正奇更是心知肚明,這位元嬰老祖的目的,就是想在五大宗門中把真道宗除名。
這一次,藍陽羽士一上來就對自己出手,莫不是又有什么禍事?一時間念頭亂滾的李正奇,不覺又多了一絲懼意。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著藍陽羽士左側的那位青衣女子看了過去。這女子看上去三十多歲,眉眼清秀,那神情活脫脫的一個大家閨秀似的。可是下面那些金丹真人看向她的目光,卻充滿了畏懼。
這女子在李正奇看她的時候,目光正好朝李正奇投了過來。雖然女子眸子如水,可是兩人目光對視的那一瞬間,李正奇就感覺自己好似被一汪春水包圍了一般。李正奇清楚,這是春雨谷兩訣之一的春風訣修到頂峰的標志,當下趕忙對這女子低下了頭,表示出了自己的恭順。女子不經意的點了點頭,對李正奇輕輕的笑了笑。
這一笑,讓李正奇放心不少。一直以來,春雨谷這位元嬰老祖寶風夫人對真道宗支持有加,要不然,他真道宗的麻煩可能會更多。而藍陽羽士對寶風夫人一向很是顧忌。
心里安穩不少的李正奇,又將目光掃向了坐在兩側的兩個元嬰老祖,其中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枯瘦精干,穿著一身白衫,目光閉合之間,一股股冷意讓人望而生寒,此人乃是青原門的元嬰老祖孫大力。這個名字很土,但是整個魯國,卻沒有任何人敢于小視他,就算是梨山宮那位據說已經成為元嬰中期修士的桐冠道人,對他也要讓上三分。
究其原因,還不是因為這孫大力乃是青原門,不,應該是整個魯國唯一一個將飛劍之術練到凝劍如絲地步的人。就憑著這一手劍術,誰都不愿意惹他。
如果他能夠支持真道宗,那真道宗以后的日子就好過多了。只是很可惜,這孫大力一向性格孤僻,舉止怪異,對于青原門的事情非常護短,對其他宗門的事情卻很少理會。
而另外一側那位身材雄壯,看起來有點笨拙的漢子,則是九蓮宗的元嬰老祖齊天君,此人看起來豪爽,性格卻十分狹隘,一向講究睚眥必報。他最驚人的記錄,就是在成就元嬰之后,將一個和他不對付的師兄,給烈火焚尸了。
不過對李正奇來說,最要命的卻是這人跟藍陽羽士穿一條褲子,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藍陽羽士開口,他一定會幫腔。
藍陽羽士在說了一些應敵之策之后,陡然話鋒一轉道:“這次召集諸位來,還有一件事情要宣布。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在對付化魔宗余孽這件事關我等宗門生死存亡的大事上,決不允許有人臨陣脫逃,擅離職守!”
最后一個字說完,藍陽羽士那帶著殺意的目光,陡然落在了李正奇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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