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走回真道宗,腦子里想的依舊是剛才他離開之時的情景:靠著自己的身冇份弄來了一批藥物之后,上百個缺胳膊少腿的人跪倒在地上向他道謝。
“拜見師叔,大師伯請您快回去一趟。”鄭月妍恭謹的朝著方凌一躬身,輕聲的說道。
方凌心中一愣,暗自埋怨了自己,剛才只顧想心事,居然沒有發現鄭月妍的到來。這也就是鄭月妍,若是換成一個對自己有敵意的金丹真人,說不定……
想到殺僧禍,方凌不由得驚起一身冷汗。雖然心里不舒服,卻也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失魂落魄。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眼下自己最應該做的,是自己的事情!
這個念頭閃動,方凌就覺得自己心底升起了一絲亮光,這一絲亮光很弱,可是他覺得自己的神識,卻變得更加的透徹!這種透徹,并不是說他的神識增加,而是他的神識顯得更加的明亮,一些平時神識根本就不太注意的東西,這一刻也開始在他的心中映照。
“鄭道友不用如此客氣,咱們還是平輩論交的好。”方凌平和的一笑,隨即問道:“大長老可說什么事情了嗎?”
鄭月妍看著此時的方凌,心中升起了一種感覺,好像方凌和剛才比,有點不太一樣,可是哪點不同,她又說不上來。對于方凌,鄭月妍的心情卻是很矛盾,在以往方凌剛剛入真道宗的時候,她對于方凌有的只是同情!不。甚至是憐憫。當時的方凌雖然也是核心弟子,但是,這核心弟子就是一個笑話。哪里能夠和她相提并論?沒想到,這位方師弟,卻是一路勇進,不但成了魯國筑基第一人,更以筑基的修為成為了真道四子之一。
幸虧自己當時對他多有結好,要不然,恐怕就要像傅井柏一般誠惶誠恐了。每日里都要絞盡腦汁的想著該如何密切和方師叔之間的關系。
“回稟師叔,大師伯并沒有說什么事情,只是請您速回。”鄭月妍恭謹的一行禮。輕聲道。鄭月妍身材修長,在真道宗本來就是首屈一指的美人,這輕輕的一躬身,越發顯得楚楚動人。
不過方凌沒有心思欣賞這些。他點了點頭冇。就邁步朝著真道宗的駐地飛馳而去。
“方師叔,您總算回來了,大長老有急事找你,剛才又派了幾批弟子出去呢。”傅井柏看到方凌,臉上笑得一朵花兒一般。他恭恭敬敬的來到方凌身邊,那模樣好像方凌不善于行走,需要他攙著方凌走路一般。
對于這位傅掌門,方凌沒什么好感。淡淡的沖傅井柏點了點頭,就快步朝洞府走了過去。傅井柏一張熱臉貼了冷屁股。心情自然不好,可是看到方凌大踏步向前,還是趕緊跟了上去。掌門人這個位置,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他絕對不能丟了這個位置,更不能讓人覺得方凌師叔對他不滿。
不少真道宗的弟子在看到方凌之后,都恭謹的行禮。要說在方凌成為真道四子之前,有人還存著和方凌別一下苗頭的想法,那么現在,對于他們來說,方凌是需仰望才見了。真道四子,四分之一的元嬰老祖,又豈是他們這些普通筑基可以比擬的!
“方凌師弟,以后離開,最好還是和為兄一塊,雖然現在我們和化魔宗和談,但是那七殺天王早已放出話來,準備取師弟的性命!”李正奇看到方凌走進來,臉上先是露出了一絲驚喜,不過隨即就關切的忠告道。
方凌知道自己這次私自出去,有違李正奇的安排,當下躬身道:“小弟魯莽了,還請師兄恕罪!”
李正奇擺了擺手道:“都是自己師兄弟,不用這么客氣,我剛才的話,也是怕師弟你遭遇什么不測。”
這時,坐在兩個蒲團上的賈臣安以及許飛瓊也笑道:“大師兄主要是關心師弟,畢竟你個人修為不深,難免會有一些嫉妒鼠輩暗中對師弟動手。”
四人說話間,就在大廳的蒲團上坐下,李正奇從石桌上拿起一個玉簡遞給方凌道:“方師弟,這是梨山宮桐冠道人讓人送來的,邀請咱們一起去金鼎玉宮!”方凌接過玉簡,就見上面寫道:“三日午時,青霞谷內,共入金鼎玉宮。”
這玉簡很簡單,語氣也很平和,卻隱含著一種不容置疑、言出法隨的威勢。玉簡中根本不提不去會怎么樣,因為發這玉簡的人有自信,真道宗不敢不去。
“大師兄準備去還是不去?”方凌對于這人,本來就窩著一股火,此時看到這玉簡,剛剛壓下去的火氣又被激了出來,因此,話語之中,帶了一絲厭惡。
李正奇如何看不出方凌的心思,他嘆了一口氣道:“桐冠道人聲勢正盛,我們的四靈陣雖然不錯,可是想要抵擋他的地煞毒焰,根本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他現在和柳帝王兩個人聯手,咱們更是不能硬碰。金鼎玉宮咱們要去,但是也要留心,不要等我們剛剛入了金鼎玉宮,就做了枉死鬼!”
“大師兄,我覺得這次進入金鼎玉宮,我們要堅持一條: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那九葉向陽草對于元嬰修士而言雖然好處多多,但是咱們最好還是不要貪心。”賈臣安神色凝重的說道:“最重要的是咱們師兄弟能夠安然無恙地從金鼎玉宮中出來。”
許飛瓊苦笑一聲道:“傳說中金鼎玉宮法寶多多,小妹真的一點都不想去,賈師兄說的不錯,這次咱們什么也不爭,就算被那桐冠道人免費做了勞力,也算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能夠走出來。”
方凌對三人的想法雖然贊同,可是那桐冠道人會安安穩穩的讓他們走出金鼎玉宮嗎?
就在幾人商議的時候,在天福宮后面的一個小殿內,桐冠道人盤坐在烏金色的坐墊上,正在閉目養神。
“藍陽有事拜見師兄!”帶著恭謹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桐冠道人一擺手道:“自家兄弟,何必這般客套,進來就是。”
藍陽羽士雖然也是梨山宮的元嬰老祖,可是在來到桐冠道人近前時,還是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藍陽拜見師兄,祝師兄萬壽金安!”
桐冠道人沒有吭聲,只不過將那閉著的眸子睜開了,示意藍陽羽士說話。藍陽羽士也不落座,恭謹的站在一邊道:“小弟此來,可是向師兄請罪的。因小弟一時不察,敗在真道宗幾個小輩的四靈陣下,讓我梨山宮聲威受損,還請師兄責罰!”
“這件事情我已知道,你修為雖然不錯,但是敗在真道宗的四靈陣下,卻也很正常。那四靈陣圖乃是真道宗傳承了多年的至寶,若是四個施展者有元嬰初期的修為,就算是我,也只有望風而逃的份兒!”桐冠道人一揮手,輕描淡寫的說道:“記住這次教訓,以后不要再犯就是。”
“謝謝師兄。”藍陽羽士大松了一口氣,對于桐冠道人,他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畏懼。無奈有這個把柄落在桐冠道人手里,每每想起來,就像扎在心里的一根刺,扎得他心神不寧,難以安生。雖然他覺得桐冠道人不會追究此事,但是聽到桐冠道人親口說出,他這才放下心來。
“師兄,浩然這么長時間沒有回來,就連張護原也沒有絲毫的聲息,小弟懷疑這兩人已遭毒手。”藍陽羽士小心的說道。
桐冠道人的目光有點冷,他點了點藍陽羽士道:“浩然乃是我梨山宮未來的希望,在這一點上,你做的非常不好。讓門下弟子全力尋找浩然的下落,務必將他們尋找到。”
“是,小弟這就去辦。”藍陽羽士看著臉色嚴厲的桐冠道人,心中越加的忐忑,他答應一聲道:“小弟懷疑這件事情,很可能和真道宗的方凌有關,要尋找浩然的下落,不如將他捉來一問。”
桐冠道人默然,這靜默,讓藍陽羽士很難受。
“師兄,我并不是誣賴于他,而是他有太大的嫌疑……”藍陽羽士的話剛剛說了一半,就被桐冠道人攔住道:“嫌疑大不大,并不是太重要。”
“重要的是,他既有如此天分,又不是我梨山宮的弟子,就沒必要再留下。這次去金鼎玉宮,不知道有何等險境,讓他們最后出一把力就是。”桐冠道人說到這里,臉色恢復平靜道:“師弟,理由不重要,原因更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不管他是不是和浩然的失蹤有關,死了就好!”
“你這個人,以后要改掉那點小聰明,要記住,大道至簡,能夠達到目的就行了。”
藍陽羽士沉吟片刻,隨即就恭敬的應道:“師兄說得對,小弟受教了!”
桐冠道人點了點頭,隨即又閉上了眼眸。藍陽羽士知道,這是桐冠道人在逐客,當下也不再久留,恭敬的行了一禮,就離開了桐冠道人所在小殿。他相信,這次金鼎玉宮,一定會讓他心神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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