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道黑霧,讓作為攔江三子之一的杜鐵帝很是一陣手忙腳亂。那些黑霧長蛇他催動的法寶還斬不斷,又恐怕被這些黑霧束縛住的他,只有拼命的后退。
后退,后退,還是后退!
這一連陣的后退,足足退出了上百丈,這一段距離對于杜鐵帝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可是他的臉上卻是火辣辣的。三個人對付一個金丹期的修士,竟然還一退再退,這要是說出去,他們攔江三子也就不用再混了。
可是他這種羞愧的狀態,只是保持了一個瞬間。因為一聲凄厲至極的吼叫,在這一刻傳入了他的耳中。
這吼叫充滿了絕望,充滿了不甘,充滿怨恨……
可是這些對杜鐵帝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吼聲來自于他熟悉的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黃武升。同為攔江三子,杜鐵帝和黃武升之間的關系,在攔江劍派的十大金丹真人之中,也算是親近的。
在聽到這吼聲的剎那,他就扭頭朝著發出吼聲的方位看去,就見一道銀白色的劍光,猶如開天辟地般,勢不可擋的朝著黃武升斬落下去。在這劍光下,黃武升顯得是那樣的渺小。
沒有任何法寶,黃武升哪里躲得開這劍光的一擊!而在這一刻,杜鐵帝也明白了過來,方靈之所以要將他們避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要借這個機會,擊殺他們之中最弱的黃武升。
“豎子敢爾!”一聲怒喝。杜鐵帝整個人騰空而起,那偌大的過山印催動間,朝著劍光狠狠地打了過去。他很清楚。這劍光就算是打過去,也是來不及,但是兔死狐悲之下,他還是全力催動自己的法寶。
在另一邊的莫云谷,這一刻也是拼命的催動那滾滾的火光,想要破開那猶如網兜般阻攔在他們面前的黑氣。
劍光閃爍,黑氣被接連斬斷了三根。可是剩下的十九道。卻粘黏在了劍光上,讓那劍光再次慢了下來。而這一刻,銀光閃爍的長劍已經斬落了下來。
只能夠驚喝的黃武升。整個人呆在了那里。他知道這一刻,自己不應該發呆,應該想盡最后一點辦法,就算是逃不了人。自己的金丹也應該逃出去。
可是經驗卻告訴他。這浩蕩的劍光,他根本就躲不過去。那金丹和神識還沒有離體,恐怕就要被碾成碎粉。他能夠做的,只有眼睜睜的看著飛劍落下。
劍光閃動,黃武升已經感到自己那運用千年火蠶絲祭煉而成的法袍已經破裂,他此時的心中,有的是深深的悔意。本來他好好的在洞府閉關,萬萬不應該因為一個仙石礦。聽了魏傷的話,落得身損于此。
他不甘心。他絕不甘心!
要是上天能夠給他一次機會的話,那么他絕不會再來這仙石礦,更不會招惹這個看上去只是剛剛成為金丹,卻法力高強,神通廣大的對手。可是誰能夠救他呢?
這時候,并不是沒有人想要救他,就拿那長眉的瀾濤子來說,他就非常心急的想要救下這個攔江劍派的重要弟子。金丹真人,損失一個,都能夠讓他心痛不已。
那充滿了庚金之氣的劍光,對于瀾濤子來說,根本就不是什么大的問題,他要破開那劍光,最少有二十一種辦法。而要瞬間救下黃武升,也有四種手段。可是現在他空有手段,卻是難以施展。就和剛才他死死的看著劉立壬一般,現在劉立壬的神識,也緊緊的籠罩在他的身上。
只要是他敢分心動手,正一臉淡然摸樣的劉立壬,將會毫不猶豫的給他驚天一擊。
“你……你這是早有預謀?”想到剛才自己對劉立壬咄咄逼人,而那劉立壬一味忍耐的樣子,瀾濤子哪里還不明白自己是上了這廝的大當!
劉立壬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道:“這也說不上什么上當,主要是我對這個弟子比較有信心而已。就拿你瀾濤子來說,不也是因為對那所謂的攔江三子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所以才不惜拉下自己的一張老臉,跑到這里來阻攔我嗎?”
瀾濤子冷哼一聲,心中卻也不得不承認劉立壬說得對,事情之所以演變成這樣,并不是說他的智慧和神識比劉立壬差,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沒有算準方凌。
要是早知道方凌法力如此之強,自己就不會落到這般尷尬的境地。他稍微沉吟了瞬間,冷聲道:“劉立壬,事已至此,我方認輸,但是那黃武升的性命,必須要保全下來。肆意殺害我攔江劍派的金丹真人,此事我決不答應。”
說到這決不答應四個字,瀾濤子的眼神很是陰沉,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隱隱約約的威脅,卻是已經流露了出來。他這是在告訴劉立壬,要是方凌敢殺了黃武升,他絕對不會坐視不理。以后少不得,要拿方凌開刀。
劉立壬的神色依舊淡然,不過他的嘴中卻淡淡的道:“瀾濤子你要是這樣說,那你們整個攔江劍派就窩在你們那水下洞府不要出來啦,不然的話,老子見一個,殺一個!”
對于元嬰老祖級別的修士而言,就算是金丹真人,那斬殺起來也沒有什么艱難的。更何況是筑基練氣兩個級別的弟子。雖然攔江劍派號稱修士上萬,但是讓劉立壬放開手的話,那也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劉立壬,你敢威脅我們,你敢殺我攔江劍派的弟子,我就敢對你們千竹教的弟子動手。哼哼,我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可以將你們整個千竹教殺個干干凈凈。”瀾濤子面目猙獰,神色陰森。
劉立壬云淡風輕的將一枚棋子放在棋盤上,神色平淡的道:“隨便,道兄要是愿意去我們落櫻山去耍耍,我隨時歡迎,上萬千竹教弟子的性命換取攔江劍派上萬弟子的性命,我好似并不賠本!”
這句話,差點讓瀾濤子沒有暈過去,這劉立壬竟然要換命,這個他還真的有點換不起。雖然他能夠斬盡千竹教的人,可是他同樣清楚,以劉立壬現在的修為,要將他攔江劍派的修士偷偷摸摸的殺完,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也許劉立壬舍得千竹教,可是他瀾濤子絕對舍不得攔江劍派。這里不但是他奮斗了多年的地方,更有著他的整個親族。他可不像劉立壬在千竹教那般無牽無掛。
“劉道兄,按照當年那位立下的規矩,咱們這些人,是不能參與下面小輩的爭斗的。”
劉立壬笑了,笑的很平和,他冷聲的道:“瀾濤子,你不覺得自己活了這么多年,越活越倒過去了嗎?剛才我給你講規矩,你給我說的是強者為尊,生死由命!現在我給你說強者為尊生死由命,你他奶奶的又開始給我講規矩!”
“你他娘的變來變去,所謂的規矩純粹是放屁,你算是一個什么東西!”
這句話,劉立壬是笑著說的,可是他的話語,卻猶如一個巴掌,狠狠的扇在了瀾濤子的臉上。瀾濤子的神色一陣青一陣紅,甚至他有將這劉立壬斬成碎粉的沖動。
可是他畢竟是一個有理智的人,他知道自己在修為上,并不比劉立壬強,動起手,占到便宜的可能性還很小。
而就在這一刻,那凄厲的慘叫陡然停止。就好像一只正在大叫的鴨子,猛的一下被人給掐住了脖子,再也叫不出來一般。瀾濤子的神識快速的朝著交戰的位置掃去,就見黃武升整個人已經被攔腰斬成了兩段。
那拇指大小的金丹,正好在這一刻從黃武升的頭顱中飛出。金丹之上,一片青霞是黃武升的神識所匯聚,他一飛出,就滿是倉惶的朝著杜鐵帝兩個人大聲求救道:“兩位師兄,快救命啊!”
金丹的飛動速度很快,所以金丹修士在頭皮破滅之時,可以借助金丹逃過元神俱滅的危險。可是此時,方凌哪里會允許黃武升的金丹逃走?他手中御魔幡搖動,一個黑色的骷髏陡然從御魔幡中飛出,磨盤大小的嘴巴一吸,那金丹就不由自主的朝著方凌的嘴巴飛了過去。
黃武升此時已經被嚇破了膽,被方凌這玄牝之氣凝結金丹修士的骷髏所化的選牝骷髏吸住。頓時就覺得那打熬多年的金丹,已經不是自己所煉之物。他想要用秘法催動那金丹爆裂都難以做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黃武升的金丹落入那偌大的骷髏口中。他心中那一絲不甘和驚恐,也隨著金丹沒入那黑色骷髏頭口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神魂俱滅,壽命五百的金丹真人,攔江三子之一的黃武升,就這般死在了方凌的手中。
隨著黃武升的死亡,方凌將那御魔幡一搖,那黑色的骷髏頭就重新飛入了御魔幡中。不過就在黑色骷髏沒入御魔幡內的剎那,方凌就覺得那骷髏咔嚓一響,轉瞬功夫,又一個黑色的骷髏出現在了御魔幡之中。
感受著那剛剛分裂出來的黑色骷髏絲毫不弱于原有黑色骷髏的威力,方凌心中一時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