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重說話間,也不顧地上沙子潮濕,直接跪倒在方凌的面前,話語中帶著一絲哀求的道:“還請師叔看在弟子一向恭敬的份上,救弟子一命吧!”
陳太重這副表現,讓方凌眉頭一皺。他知道陳太重乃是藍玄門的核心弟子,他要找人救命,應該去找景云子和景幽子才對,怎么找到自己這里來了?
莫不是這里面,還有其他情況不成?心里這么想著,方凌就朝陳太重一揮手道:“有什么事情,站起來再說。”
陳太重心情很沉重,可以說,此時的方凌已經是他眼里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而且,他還生怕方凌撒手不管,要是那樣的話,他幾乎就是死路一條了。
說起來,也算他倒霉,前些日子,他和幾個要好的修士去五百里外的莫羊山采藥,正好遇到一條潛伏多年的蛇妖要結成金丹,對于這等好機會,陳太重等人自然不想放過,于是幾個人聯手,將那蛇妖斬殺了。
蛇妖那還沒有成型的金丹,讓幾個人欣喜不已。這等東西要是賣給金丹真人的話,絕對能夠換取不少的仙石。可是就在他們高興的時候,從山坡處竄出來兩個筑基修士,話不多說,上來就開始搶那蛇妖的尸體。
雖然沒有真的成為金丹,但是那尸體的價值也高得驚人,陳太重等人自然不愿意自己的辛苦打水漂,當下二話不說,就對那兩個修士出手了。
這一出手不要緊,陳太重等人就將那兩個修士打的一死一重傷,當時他們倒也沒有怎么在意,畢竟這等為了修煉之物爭斗的事情,在修煉界經常出現。
死了也就死了!
卻萬萬沒想到。就在他們準備將手中的東西出手的時候,卻有消息傳來,他們誅殺的那個修士。竟然是硐牛山金丹修士戚風真人的獨生兒子。戚風真人勃然大怒,不但將那個被陳太重他們重傷的修士使用萬獸嗤魂之法日夜折磨。更傳下法旨,讓陳太重等人立即去桐牛山領死。
俗話說得好,孩子惹了事情,自然就有老子出頭。陳太重那幾個朋友,都是散修出身,沒什么靠山。情急之下,紛紛跑來找陳太重商量,讓他請宗門的兩位長老出面。
陳太重當然知道這件事情自己抗不下。于是就直奔藍玄門的總壇,想要面見景云子兩人,無奈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見到這兩位長老,原因是這兩個人已經閉關了。
閉關多長時間,不知道。
這一下,讓陳太重的心里冰涼,他哪里不知道,這分明就是兩位長老不準備見自己呢?至于原因,他也清楚,那就是景云子兩人不愿意為自己出頭。
當時陳太重的心情沉重。好像天塌了來了似的。他有心在宗門呆下去,但是和他一向不怎么對付的掌門卻要求他繼續去守著分給他的一畝三分地。
知道自己被放棄的陳太重,萬般無奈之下。就想到了方凌這個師叔。不管怎么說,這也是一個金丹真人,有了這個師叔幫著自己出面的話,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當然,在給方凌說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并沒有說戚風真人不但是金丹巔峰的修士,手中還有幾手了不得的法寶。那硐牛山雖然沒有開山立派,只有戚風真人一個修士,但是論起名氣和實力。卻并不比藍玄門差。
看著眼巴巴的陳太重,方凌的心中念頭不斷地閃動。他心里清楚陳太重一定有什么瞞著自己。要不然,作為藍玄門的重點弟子。陳太重不去找景云子和景幽子,怎么非得跑來找自己這個還沒有樹立威望的景玄子呢?
不過,方凌還是決定要幫一下陳太重,并不是他這個人心慈手軟,而是他覺得自己在這北燕國要想立足下來,就必須要有人為自己所用。雖然他掛著藍玄門客卿長老的位置,但是藍玄門畢竟不是他的勢力。
他想要打聽什么事情,都要通過景云子和景幽子,這一點,他很不喜歡。而陳太重這個人雖然修為上已經難以晉級金丹,但是在人頭上卻是挺熟悉,只要能夠為自己所用,倒也是一個不錯的助手。
“那戚風是一個什么來歷?”稍微沉吟了瞬間,方凌就沉聲的向陳太重問道。
雖然已經打定主意要幫陳太重,但是方凌必須要給陳太重一個教訓,讓他知道知道自己并不是好欺騙的。這句話果然點中了陳太重的死穴,他囁嚅著猶豫了瞬間,還是沉聲的道:“師叔,那戚風真人是……是金丹巔峰的修士。”
“恐怕不止于此吧!”方凌冷哼了一聲,目光朝著陳太重看了過去,他的目光中雖然只是用了一點的神識之力,卻讓陳太重覺得有萬鈞的巨石壓在他的心頭。
對于這位說是失憶的師叔,陳太重雖然不敢小視,卻也談不上有多么的畏懼,可是現在,他卻覺得渾身打顫,一時間心里不由得升起了無盡的后悔。
早知道會是這種情況,自己就應該原原本本的將情況說出來,哪個金丹真人是傻子呢?就算失憶的,恐怕也比自己精明的多。這一下事情沒有辦好不說,還惹怒了這位景玄子師叔。
“師叔,弟子不是有意隱瞞,那個……那個實在是弟子已經走投無路了,那戚風成名多年,手段不凡,就是景云子師叔,也不愿意得罪于他,還望師叔……師叔恕罪!”
看著跪伏在地的陳太重,方凌冷哼了一聲,這一聲就好似萬鈞的巨錘,狠狠地轟在了陳太重的心神上,雖然方凌把握住了力度沒有讓他受傷,卻將一種如山如岳的氣勢,壓在了他的心頭。
“起來吧,等一下我和你去那硐牛山走一趟!”淡淡的聲音,陡然傳入了陳太重的耳朵里,一時間讓陳太重覺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這位景玄子師叔,把所有的一切都了解清楚之后,竟然還答應跟著自己去一趟硐牛山,這是一個什么情況?
念頭閃動的陳太重,趕緊畢恭畢敬的跪伏在地,用無比謙恭的語氣道:“以后,弟子對師叔您就像對師傅一樣的敬重,師叔如有吩咐,弟子刀山火海,絕無二話!”
方凌笑了笑,心說這陳太重還是很上道的,他對于陳太重的磕頭,倒也沒有制止,等他把頭磕完,這才輕描淡寫的道:“你記住今天的話就行。”
這話,方凌說的很輕淡,但是聽在陳太重的耳中,卻將他最后一絲僥幸給打飛。他相信,以后自己只要是稍微有二心,這位景玄子師叔,肯定有的是治自己的手段。
三日之后,方凌就帶著陳太重以及陳太重的幾個朋友朝著硐牛山的方向趕去。這一路上,除了方凌比較從容淡定之外,其他人的神情很是緊張。
要不是他們現在已是拖家帶口之人,而且硐牛山的修士也已經將他們逃跑的路給掐死,他們說什么也不想走這一趟。更何況這次陳太重請來的并不是他們期盼中的景云子。
在他們想來,要對付戚風這等處在金丹巔峰,以一己之力可以抗衡一個小宗門的金丹真人,唯有景云子這等同樣處在金丹巔峰的真人才行。
這個景玄子雖然也是金丹真人,但是他們看不出方凌的修為,更何況,這位連記憶都失去了,還能有什么本事?要不是實在是沒有辦法,他們絕對不會跟著走一遭。
“陳太重,你這師叔究竟成不成啊,你可不能拿咱們這些兄弟的性命當兒戲啊!”一個和陳太重關系不錯的修士,話語中帶著一絲不信任的道。
陳太重的心頭,對于方凌同樣沒有什么必勝的把握。但是方凌是自己請來的,他還能說什么?唯有沉聲的道:“你們幾個要是不相信我師叔,那就自己去請人好了。”
那幾個和他同來的修士登時閉上了嘴巴,他們雖然也算是在筑基中混得不錯,但是去請金丹真人出手,還差上許多。
方凌對于他們這些悄悄的議論,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他心中念頭閃動,目光陡然朝著西方掃了一眼,不過隨即就將目光收了回來,但是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在他們西邊的一座山谷中,藍玄門那兩位應該是在閉關的景云子和景幽子并肩站在一棵大樹下。景幽子撫摸了一下自己有點凌亂的頭發,輕聲的向景云子道:“師兄,你覺得這次去硐牛山,景玄子師弟有多少勝算?”
“很小。”景云子幾乎沒有怎么猶豫,就用肯定的語氣道:“那戚風的修為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是我對上他,也只能勉強支撐,更何況,我聽說他最近從一處遺跡中,得到了一柄三煞追魂錘,很是厲害。”
“那您怎么還任由景玄子師弟過去?”景幽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滿。
景云子沉吟了一下,這才沉聲的道:“讓景玄子過去,我有兩點想法,一來是咱們根本就不清楚他的修為,正好讓那戚風試一試他的實力;這二來嘛,陳太重畢竟給咱們藍玄門立下了不少的汗馬功勞,咱們兩個在這個時候閉門不出,已經惹得宗門不少弟子不滿了!”
“景玄子帶著陳太重去找戚風解說這件事情,正好可以堵住那些弟子的嘴,讓他們覺得宗門并不是不給他們出頭,而是因為咱們兩個,確實是在閉關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