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濤子這柄飛劍,色呈青藍,閃動之間,就好似兩條并駕齊驅的巨龍,朝著方凌咆哮而去。
對于方凌,瀾濤子可以說是恨到了骨子里,這小子不但讓他們攔江劍派聲明大損,更可惡的是,他將瀾平子給宰了。
雖然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但是瀾平子確確實實是死在了方凌的手中,這讓他們攔江劍派元氣大傷。
甚至可以說,瀾平子的死,動了攔江劍派的根本。
要不是燕沉舟通道照天,要不是柳秋水成立擁圣盟打擊嗤神六宗,要不是他受到了柳秋水的親睞,現在攔江劍派的日子,將非常的難過。
畢竟千竹教有劉立壬等兩個元嬰老祖,他們攔江劍派才只有他自己。
在接到自己師弟死在方凌手中的消息之后,瀾濤子就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將方凌斬殺,給自己這位師弟報仇雪恨。
今日,方凌不但自己送上門來,而且還敢在他們攔江劍派的宗門外搗亂,這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他一動手,就直接沖著方凌的性命去的。
可是就在他的劍光要落在方凌身前的時候,方凌手中的黑色御魔幡搖動,一道黑光,直接罩在了他的劍光上。
這瀾濤子對于飛劍的操縱,可以說純熟至極,雖然沒有凝練出道紋,但是離凝練道紋,也只是一步之遙。
可是在黑氣籠罩在自己飛劍上的瞬間,瀾濤子竟然感到自己的飛劍要不聽自己的使喚。
這怎可能!
要知道攔江劍派的修士,雖然也修煉其他的法寶法訣。但是他們大部分的修為,卻還是在飛劍上。
飛劍不聽自己使喚的情況。瀾濤子并不是沒有遇到過,但是那都是在成為元嬰老祖之前。和比自己修為高的修士動手的時候,才會出現。
這方凌,不會修為比自己高吧!
可是這一刻,他哪里有時間理會方凌的修為,手中法訣快速的掐動,瀾濤子就要將自己的飛劍收回去。
這飛劍和瀾濤子心靈相通,以往只是一個念頭,就能夠將飛劍收回,可是現在。無論他怎樣催動心神,那飛劍就好似陷入了沼澤之中,想要退出,實在是艱難無比。
方凌朝著正拼命搶奪飛劍的瀾濤子一笑道:“既然你要,那就將這飛劍送你吧!”
說話間,就見方凌一晃御魔幡,那黑氣瞬間脫離了飛劍。
心中大喜的瀾濤子,在感到了飛劍重新落入自己控制之后,不但不收回飛劍。反而御使飛劍朝著方凌斬去。
以他多年爭斗的經驗,生死往往就在這一刻間,不論是方凌出自什么目的松開了自己的飛劍,都不能夠對方凌手下留情。
先下手為強。只有先殺了方凌,才是正經。
可是就在他的飛劍重新斬向方凌的剎那,一道快如閃電的劍光。已經朝著他飛來。
這道劍光,對于瀾濤子而言。實在是太快,快的他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
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劍光已經將他的斬成了兩段。
作為修煉多年的修士,瀾濤子想都沒有想,催動元嬰瘋狂的朝外逃竄,現在的他,已經明白這次遇到了大難,唯一要緊的,就是保住性命。
可是哪里逃得了,還沒有等他的元嬰飛出去多遠,一道黑氣就將他的元嬰拉入了御魔幡內。
心中剛剛升起一絲恐懼,隨即瀾濤子就覺得自己心神一昏,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這爭斗說起來很慢,但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跟隨瀾濤子而來的韓正群,對于剛才的一番爭斗,可以說看的清清楚楚。
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那倒在江水里的瀾濤子的肉身,卻用事實告訴他,一點都沒有錯。
瀾濤子,被他當成最大靠山的瀾濤子,就這么死掉了。
也就是一劍,就死在了方凌的手中!這種狀況,讓他覺得有點不可能,可是瀾濤子就是死了。
“韓掌門,好久不見啊!”方凌看著目瞪口呆的韓正群,淡淡的說道。
韓正群這個時候,才算是有點清醒,他手指著方凌,話語之中帶著一絲顫抖的道:“你……你剛才殺了瀾濤子師伯!”
“不錯,韓掌門覺得,瀾濤子是不是該殺呢?”方凌向前邁了一步,平靜的說道。
韓正群臉上的汗珠,滴滴答答的流了下來。要說攔江劍派和方凌的恩怨,這方凌是絕對不會放過攔江劍派的。
而和整個攔江劍派相比,韓正群更看重的,卻是他自己的性命。如果丟了他自己的性命,此時他心中的無數念頭,就是如何從方凌的手中逃出去。
“是誰敢在我擁圣盟搗亂!”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水中傳出。
伴隨著這聲音,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矮胖男子飛了出來,此人生的極丑,一雙眼眸充滿了兇暴之氣。
韓正群看到此人,心中大喜過望,他大聲的道:“陸英前輩,此人乃是撼天門柳門主恨之入骨之人,只要前輩擒拿了此人,柳掌門一定歡喜。”
被稱為陸英的男子嘿嘿一笑,剛剛準備開口,就看到了瀾濤子的尸體,剎那間他的臉上就出現了一道驚容。
要知道在攔江劍派駐扎的擁圣盟修士,以這瀾濤子的修為最強,現而今瀾濤子都死了,這位陸英哪里敢逞強。
就在陸英琢磨該怎么辦的時候,又有四五個元嬰修士從水中沖了出來。隨著這些元嬰修士而來的,是攔江劍派不多的金丹以及筑基弟子。
這些普通的弟子雖然戰斗力一般,但是有人在宗門挑釁,他們怎能不出來。
不過當他們看到漂浮在江水上的瀾濤子的尸體。一個個臉色都陰沉了起來。特別是攔江劍派的弟子,他們對于瀾濤子是見過的。知道這位祖師,關系到本門的興衰。
可實現而今。這位關系到本門興衰的前輩,竟然給人宰了。
“是你殺了瀾濤子?”終于有人在沉吟了一會之后,沉聲的向方凌問道。
這說話之人,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多歲,一身粗衣麻布,看上去就好似一個普通的村農,但是從他走動之間身上不覺顯露出來的煞氣,卻讓人有些心寒。
站在方凌旁邊的孟慶,此時也從驚駭之中清醒了過來。孟慶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瀾濤子,這個攻滅姹女門時,幾乎好似無敵的存在,就這樣被方凌一劍給殺了。
那劍光,實在是讓孟慶不知道怎么形容為好,別說見到,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劍光竟然可以快成這個樣子。
“前輩,這是撼天門新收攏的散修南湖樵子,是一個元嬰中期的修士。”
南湖樵子。方凌并沒有聽說過,他朝著孟慶笑了笑,然后朝著南湖樵子道:“是我殺了瀾濤子。”
南湖樵子對于神色間平淡無比的方凌,還沒有動手。心中就已經升起了一絲本能的恐懼。除了從方凌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讓他本能的有點害怕之外,就是瀾濤子的死。
前些時候,他因為不服氣瀾濤子做擁圣盟的副盟主。位置在他的頭上,暗暗的和瀾濤子較量了一番。
雖然說結果是沒有分出勝負。但是他覺得自己好似要比瀾濤子弱上一點。
更何況瀾濤子乃是一門的大長老,總有一些傳承之物。所以也就對瀾濤子這個副盟主算是服了氣。
可實現而今,瀾濤子這個副盟主竟然死了!雖然他的神識沒有感覺到瀾濤子是什么時候死的,但是瀾濤子畢竟是死了。
能夠讓瀾濤子死的人,要殺死自己,應該也不是什么難事。
所以在聽到方凌干凈利落的話語之后,他的神色變換之間,沉聲的道:“閣下可知道,殺死我們擁圣盟的副盟主,就是跟我們整個擁圣盟作對……”
“我來這里,不是為了殺瀾濤子的!”方凌一擺手,淡淡的道:“我這次來這里,只是為了踏平攔江劍派,識相的立即給我滾,不然,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南湖樵子何曾被人如此的呵斥過,他朝著已經能夠到齊的幾個元嬰老祖看了一眼道:“既然閣下鐵了心要和我們擁圣盟過不去,那么也就不要怪我們擁圣盟心狠手辣。”
說話間,他一拍自己的衣袖,一道黑色的大網,朝著方凌直接罩了過去。
這黑色的網子,看上去沒有什么稀奇指出,但是整個網子,都是南湖樵子用金丹期的蛟龍的筋祭煉的,不但可以拿人,更能夠消耗被擒拿者的元氣。
南湖樵子對于這黑網一向珍視,這一次要不是將方凌當成心腹大敵,也不會這般的出手。
而就在他動手的瞬間,陸英等人幾乎同時祭出了法寶。陸英祭起的是一件青色的骷髏劍,劍光閃動之中,九個骷髏頭從劍光中沖出。
而其他幾個元嬰老祖,同樣拿出了最強的手段,其中最厲害的,是一件九層的寶塔。
這寶塔通體發青,祭起之間,脹大百倍,從塔中升起一股漩渦般的吸力。要將方凌整個人拉入塔中。
一時間,方凌的四周風云變動,滾滾的江水,更是隨著這些法寶的下落,直接斷流開來。
韓正群緊緊的握著雙手,心中不斷的禱告,希望南湖樵子等人,能夠一舉成功。
不過當他看著處于各種法寶包圍之中,卻依舊云淡風輕的方凌,就覺得自己的禱告恐怕沒有什么用處。
方凌依舊手持御魔幡,在各種法寶就要轟落的時候,他御魔幡揮動,一道黑色的門戶,陡然出現在了虛空之中。
滾滾的黑色光芒,從黑色門戶之中沖出,朝著寶塔等法寶一掃,漫天的光芒,瞬間化成了泡影。
江水重新奔流,站在江水上的方凌,神色平淡,傲然立于水上。
“今日之后,世間再無攔江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