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笑瞇瞇的看著陳燮發呆,笑瞇瞇的把話說完了,心想這貨是歡喜的發癲了吧?這才道:“陳思華,還不謝恩?”“哦,謝主隆恩!”陳燮還是有點暈乎,暗想大明的武官這么不之前么?怎么隨便丟出來就是一個參將。
“起來坐下說話!”曹化淳的嗓音有點尖,陳燮想聽不仔細的都難。
各自落座,氣氛恢復了正常,曹化淳道:“陳思華。”“草民,呃,卑職在!”陳燮反應還算快,趕緊糾正自己的意思。要說這個參將不值錢,陳燮也沒想過自己當武將,現在是皇帝給的官,想不做也行,但是皇帝一定不會以為你是高風亮節,而會認為你不想為皇帝賣命。
“回去后好好練兵,陛下怕是要大用于你。”這話就算是曹化淳的私人贈送了,大用不大用的,陳燮一點都不在乎。不過既然當著曹化淳的面,這話就不能亂說。現在的明朝,整體上結構還是相對穩定,有一個比較長的穩定期。沒打算扯旗造反,就想過點好日子的陳燮,自然要安分守己的做人做官。再說這個萬惡封建集權君主朱由檢,似乎也沒那么差勁。給錢雖然小氣,封官倒是很大方。
“曹公公,您這里,客氣的話卑職就不說了。請代卑職奏報陛下,陳燮愿為陛下爪牙。圣命之所指,即為卑職刀槍之所向。”陳燮趕緊表忠心,好話不要錢。再說了。最近一段時間搶上癮了,這搶誰不是搶啊?再說了,大明朝的現狀要改變,太難了。陳燮沒打算去傷這根腦筋,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這個反應,還是在曹化淳的預料之中的。一番客氣之后,陳燮陪著喝酒吃飯,然后曹化淳離開時再次滿載而回。不過離開的曹化淳,可沒有特別興奮的意思,反倒是有那么一點點遺憾。陳燮竟然沒有投入“閹黨”懷抱的意思。呃。這念頭讓曹化淳打了個寒戰,陳思華愿為陛下爪牙,這不是自己該惦記的。
等到曹化淳走了,陳燮才發現王啟年一臉的激動。就跟她媳婦給他生了大胖小子似的。跪在面前哭泣。呃。陳燮這才想起來,桌子上的告身文書,好像不止一份啊。拿起來一看。我靠,王啟年這貨也撈了個游擊,難怪激動如此。這么看來,這次賣命還是很值得的。好吧,明朝的武將確實不那么值錢,但是一次給兩個位置,也算是隆恩了。
次日曹化淳回到京師,向崇禎匯報之后,引發了朱由檢的一番沉思后,詫異道:“這陳燮,要回登州了么?建奴還在北直隸,朕也封了他個參將,他怎么還是要走?”
曹化淳現在也算陳燮的保人之一了,畢竟這個參將,有他的美言作用在內。“萬歲爺,此事奴婢也問了陳思華,他的解釋是隊伍出來有數月之久,來回征戰所帶的美洲藥子消耗殆盡。他那支隊伍,打仗全靠美洲藥子。奴婢親眼目睹,排槍打過去聲勢驚人,擋者必死,但是消耗起來也是極快。這些藥子,大明無法生產,全賴美洲進口,故而不得不回。”
這話是陳燮找的借口,也是一個掩護,你想啊,大明自美洲,一個來回怎么也得一年多,這樣陳燮的部隊再能打,也不會構成太大的威脅。
曹化淳的解釋,朱由檢表示接受了,點點頭嘆息道:“此番勤王,怕是把他的家底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了。戶部那邊,一點銀子都拿不出來,朕愧對于他。”
曹化淳笑道:“萬歲爺,這事奴婢也問了,聽他的意思,靠著美洲的貨品買賣,他倒是能支撐的下來。就是這來回一趟太遠了,海上遇見風暴,海船傾覆還得血本無歸。陳燮還說,他最擔心的還是有人參他一個,扣個私結外藩的罪名。”
朱由檢聽了冷笑道:“笑話,大明要是能再多十個陳燮,朝廷能省下多少銀子?回頭讓人給他帶個話,這個事情就說朕知道了。”什么叫知道了?這就是默許啊!同時,也是一個把柄哦,這就是做皇帝的藝術。朱由檢對此很得意。暗道,陳思華怕是要謝恩的。
曹化淳趁朱由檢高興,說了這次去的趣事,比如陳燮諸多失禮之處等等,開始朱由檢也很可樂,一直帶著微笑,后來漸漸的沉下臉色道:“文官太壞了!那個宋毅,明知道陳燮不懂,竟然也不事先提醒一二。”
曹化淳……!宋毅這個躺槍中的真叫冤枉!
作為奴才,曹化淳趕緊想法子讓皇帝開心,立刻拿出一份單子道:“萬歲爺,在是陳思華進貢的美洲貨品,您瞧瞧單子。”
“送后宮去吧,朕要看折子!”朱由檢真是個勤奮的皇帝,貢品什么的都不在意。皇帝不在意,不等于后宮不在意。周皇后見了禮單,自然要好好看看的。看見最后搬進來的兩個長條木箱,很是好奇的讓人拆開。更好奇的是,箱子上還貼著一張注意事項,一干太監小心翼翼的按照注意事項的七八個程序,一層一層的打開完畢,周皇后的“呀”的驚呼出來了。
出身不高的周皇后,在皇后這個位子上可是比較罕見的。性情嚴謹,生活節儉。帶著宮女在后宮織布,自己動手做飯那是小意思了。
看著一副一人高的鏡子擺在面前的時候,就算是皇后也為之動容。忍不住驚呼之后嘆息道:“這個陳思華,萬里之外運這么一個東西回來,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這玻璃鏡子,可是易碎的物件。”
曹化淳在后宮面對周皇后,依舊畢恭畢敬的回答道:“娘娘,奴才也問過陳思華,他說什么這鏡子不是從美洲運回來的,而是在大明作坊里自制的。就是這大鏡子太難制作,耗費一年的時間,才制作了兩面,這不都托奴才送來了。他還說,這鏡子就算他敢賣,也沒人敢買啊。這就得是娘娘這么尊貴的人物,才能配的上。”
“這陳燮,倒是個忠臣。”周皇后讀書不多,世界觀也很樸實。
在明朝混真不容易,皇帝的馬屁要拍好,龍顏大悅才有錢途。當官不當官,陳燮的不在乎,能掙到銀子才是最重要滴。
大隊人馬此次開拔,這次沒有走陸路了,改走海路。結果自然是后悔到腸子都青了,在海上一路吐到登州,陳燮適應能力倒是很強,硬生生的抗住了,在海上漂了七天,這才算是回到了老巢登州,上岸的時候兩腿都是飄的。其實他就算是不抗也不行,總不能往海里跳。
碼頭上咚咚咚的鑼鼓喧天,鞭炮放的噼噼啪啪響。登州各級官員,各大商號的代表都到了。熱烈歡迎財神爺的回歸。你還別說,最近一段時間,大家都挺擔心的,生怕神醫不會來了,大家的財路都斷了,現在好了大家一起發繼續發財。
陳燮上岸才知道,他登船的時候,早有輕快小船先走一步回來報信。
登岸的時候,看見一身官服的張瑤站在碼頭上,陳燮有點暈乎,上前行禮道:“張叔,您這是?”張瑤的人生在這個時空發生了變化,錦衣衛打聽陳燮的時候,順帶給他也奏報上去。崇禎一想,這個張瑤有陳燮這個便宜侄子,不好好利用一下怎么對得起他。
于是,張瑤被起復,出任登州兵巡道,王廷試這貨受到袁崇煥的牽連,被打發回家養老去了。知府蕭魚,倒是繼續干他的知府,看見陳燮也很熱情的招呼,沒擺什么架子。
陳燮在登州待了一天,不等緩過勁來,第二天就回張家莊,自然又是一番熱鬧。今年的春天,依舊少雨,不過張家莊極其周邊的三四個村子,都不存在灌溉的問題,陳老爺打井的福利體現出來了。
田野里一片綠色,沿途百姓歡呼聲不斷。陳燮的隊伍真是大受歡迎,沒法子不歡迎啊。周圍十里八鄉的百姓,能有一口吃的,多虧了陳老爺。實在活不下去的失地農民,進作坊做工,進工地干活,再不濟去挖煤。
呃,實際上挖煤現在才是最受歡迎的職業,門檻低,工錢高。就算不安全一點,誰在意這個啊?前幾天才塌了一口窯,姚老六找到劉慶一商量,死了八個人,按照當初的用工合約,死一個人陪100兩銀子。家屬沒一個鬧的,還到處跟人說神醫老爺家里的掌柜都是善人。
陳燮知道后覺得很荒唐,按照一兩銀子一千塊來算,這就是十萬塊一條人命,這也太黑心了吧?尼瑪大明朝人命不值錢啊。更可恨的是,姚老六這貨,還克扣了人家二十兩,這事情被陳燮知道了,還讓人給他抓來,打了一頓板子,補償二十兩銀子不算,還得多拿二十兩給那些家屬。私開公堂啊,太反動了。結果反動官僚張瑤知道了,還說陳燮處置的很好,這種無良商人,就是應該讓他人財兩空。
閑話不提,我們的神醫老爺來到了張家莊的村口時,現場立刻沸騰了。造成這個事情的原因,是因為雨蕁這個大丫頭獲悉老爺當了參將之后,大手一揮:“擺三天的流水席,村里人隨便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