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聲沉吟,白發青年蒼白的臉龐上頓時浮現出了幾分怒容,霎時之間,無形肅殺之氣,充斥空氣。
雷銅卻自冷然大喝:“給你三天時間,交出一萬兩,我就讓你給你朋友夫婦收尸,否則,我便讓他們死無全尸!”
此言一出,山上的邀月率先怒了,眉宇中透著一副深惡痛絕的厭惡,心中卻同時又有一種報復的痛快。
而憐星則是單純的涌出一股憤怒和殺意。
正所謂死者為大,憐星就算再怎么頑皮,也不會有興趣拿死尸來做手腳,雷銅提出的這個要求,著實是有些過分了。
“你們…….”白發青年縱然再怎么和顏悅色,此時此刻也不禁感到有些憤怒,口中沉聲道:“太過分了,我已經將身上的錢財都給了你們,為何還要拿我故友夫婦的尸體大做文章,正所謂盜亦有道,你們這么做,就不怕綠林通道恥笑嗎?”
“盜亦有道?嗤笑?”聞言,雷銅口中不由得為之放聲大笑:“死病鬼,你是在跟我說笑嗎?識相的趕快去拿錢,否則,就和你的故友夫婦一起去死吧!”
他說話間,只見幾個山賊當即便是向著白發青年圍攏而至,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將之擊殺當場的架勢。
山上,憐星見狀,不由得急忙出聲:“姐姐,我們還不出手么?別忘了,江冇楓的孩子還在那里,萬一要是…….”
聞言,邀月眉宇之間不由得閃過一絲猶豫,那個白發青年死不死對她來說沒什么太大的關系。可是,江冇楓的孩子萬一要是死了,那自己的計劃…….
雖然還想繼續旁觀下去,但她最終還是難以抵擋心中那無盡的怨恨,壓下了短暫報復所帶來的暢快。
然而。就在邀月準備出手之時,卻突然又停了下來,因為,她目光所及,赫然可見,白發青年的身前。突兀的多出了一根黑色長戟,拄立在地面之上,仿佛有不可思議之重,立時陷地半尺!
突如其來的變故,但見長戟沉凝黑光流轉。上有盤龍怒目,在月光之下閃耀著一股令人心驚動魄的寒芒,一時之間,所有山賊都停住了腳步。
“咳咳……..”白發青年一手抱著嬰孩,一手扶著盤龍長戟,蒼白的面容帶著幾分森然怒意,口中沉聲道:“誰敢上前一步,后果自負!”
眼見著同伴們一時都不敢上前。小五不禁哈哈大笑道:“瞧你們的熊樣,就他那病怏怏的模樣,這么大一根長戟。只怕他拿都拿不起來,怕什么!”說話間,他徑直踏步上前,揚聲一刀,直撲白發青年而來。
眼見著長刀撲面斬來,卻見白發青年卻還靜靜的站在原地。臉上閃過一抹不忍的神情,口中嘆息道:“我不想殺人。為什么要逼我……”
“錚!”驚聞一聲長鳴破空,赫見白發青年目光所向。拄立在他前身地上的黑色冇盤龍長戟猛然一顫,一道黑色流光破空,月光下,滿是詭異與肅殺。
短短一瞬之間,只聞得一聲悶哼傳來,眾人朝著聲音來源看去,只見那一道黑色流光破空,已然貫穿了山賊小五的胸膛,他瞪大眼睛,至死也不相信,被他百般瞧不起的病秧子竟然有如此神威,那他為何還要與自己等人妥協,為什么……..
可惜,生命沉淪,也只在一瞬之間,不等他想清楚心中的疑惑,眼前一黑,已經失去了意識,噗通一聲,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一時之間,周遭頓時陷入了無聲的寂靜之中!
不僅僅是一眾山賊,就連躲在暗處的邀月與憐星二人亦是忍不住的為之神色愕然:好霸道的勁力!
白發青年靜靜的看著雷銅等人,眼中隱然之間可見有殺意彌漫,口中漠然出聲道:“最后一次警告,離開,或者死……咳咳……”
然而,可惜的是,他雖然并不想過多殺傷人命,但是,他表現出來的仁慈,卻被人當成了軟弱和心虛,或許是抱著僥幸的態度,只聽雷銅口中一聲大喝:“怕什么?他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而已,大家一起上!”
其他山賊聞言,頓時士氣一震,紛紛附和喊道:“對,老大說的沒錯,他只有一個人而已,大家一起上,砍了他!”
“唉…….”口中一聲嘆息,無聲無息之間,漫天殺氣肅然彌漫,赫見白發青年一手抱著嬰孩,一手緩緩地握上了身前的盤龍長戟,原本病怏怏的身影,頓時透發出了一股仿若戰神一般的偉岸氣勢。
“裝模做樣,殺了他!”雷銅被白發青年的氣勢震懾,一時之間,倒是不敢輕易出手,當下,卻自揮手,招呼著手底下的二十余號馬仔一起沖上前來。
“殺了他!”二十余號山賊,從馬上一躍而下,持刀拿劍,圍殺而來,各個兇悍無比,只怕就算是江冇湖上的一流高手遇見這般陣勢,也要先行退避一二,再圖反擊。
但白發青年卻自巍然不動,握住盤龍長戟的他,整個人好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蛻變,滿身冷厲肅殺,欲要沖擊天下。
“冥頑不靈,殺!”一聲冷喝,長戟拔地而出,白發青年揮手之間,一股澎湃氣浪頓時撕裂空氣、洶涌而出。
“轟!”如江冇潮,如海濤,似是山崩地裂,長戟輝光,盤龍長嘯,無可言說的推山巨力,短短一瞬之間,一眾山賊連發出慘叫的時間都沒有,便就全都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齊齊被掀飛了出去,摔落在數丈開外。
雷銅看在眼中,不由得為之驚駭莫名,他想要打馬逃走,但似乎連座下的馬匹也被震懾,任憑他如何催促,卻怎么都不肯轉頭,他想要躍下馬去徒步奔逃,奈何,此時此刻,連他自己的退也軟了。
“你……..”看著滿地的尸體,雷銅張口結舌,滿是驚懼:“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我早說過,你們這又是何苦來由…….咳咳…….”白發青年口中一聲嘆息,翻手之間,長戟拄地,頓時生出一股澎湃大力,扭曲空氣,穿透長空,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猛然貫穿了雷銅的胸膛。
“呃——”口中一聲悶哼,雷銅身子一顫,從馬上轟然摔落,可憐他奔雷狂刀,在北地綠林之中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可惜,如今被嚇破了膽氣,連一刀也沒有出,就這么丟掉了小命!
“咳咳……..”白發青年卻自一陣咳嗽,翻手之間,偌大的盤龍長戟竟然憑空消失在了他的手上。
“咦?!”就在此時,突如其來,一聲驚疑自山上傳下,隨即,便就見到兩個花容月貌的宮裝女子身形閃爍,眨眼之間,已經站在了數十步開外,正是暗中窺視已久的兩位移花宮主,邀月憐星!
“病鬼,告訴我,你是怎么把長戟變沒的?”憐星開口詢問,言語之間,帶著一股濃濃的好奇之意。
邀月雖然面上神色清冷,但是,隱約之間,也可見一絲好奇,畢竟,那么大一根長戟,卻在翻手之間就消失不見,著實不可思議的很。
“咳咳……..”一陣輕咳,卻見白發青年眉頭微微一皺,旋即口中淡然出聲道:“二位在暗處看了這么久,終究還是舍得現身了。”
“哦?”聞言,邀月臉上冇不由得浮現出了一抹玩味般的笑意:“原來,你早已經察覺到我們。”
“二位修為精湛,又藏于暗處,在下也是不久前才察覺到二位。”白發青年淡然開口,言語之間,語氣平和,溫文儒雅,絲毫不見方才揮灑長戟斃賊寇的威猛氣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二位應該就是移花宮的邀月、憐星二位宮主吧,不知二位宮主千里迢迢離開移花宮來到荒山野嶺所謂何事?”
“哼,虛偽。”邀月冷然開口出聲:“若非早就察覺到了我們,以你的武功修為,對上雷銅等人,何須步步忍讓后退,不就是想要保留力氣,好應對我們嗎?”
“哈!”白發青年一聲輕笑,口中毫不遮掩的應聲道:“也罷,我確有此心,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可惜!”邀月一雙殺眼,灼灼逼人:“就算你保留全力又如何?我要殺你,天涯海角,你也逃脫不掉!”
“咳咳……..是嗎?”白發青年臉上笑容依舊不變:“我倒以為,二位宮主的武功雖高,可也未必能夠殺得了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