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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著兩人的民玞來自同一個鄉,他們看似沖地兇其實顯得有些顧慮,反而是被圍的人彪悍吼叫下手極重。
不斷有沖上去的民玞被打倒,擋在前面的樊噲大呼過癮地挑釁,嘴巴里罵得極為難聽,刺激得本來有些猶豫的民玞火起,本來有些顧慮的民玞顧不得許多,“哇哇”沖上去亂戰。
呂哲帶兵來時,圍觀的民玞讓出一條路來。他看到的情況是樊噲擋在前面,劉季大呼小叫躲在后面偶爾抽冷來那么一下子。
很多時候是劉季見樊噲把人打倒才沖上去猛踹,他踹時還不斷吐口水,那摸樣看起來真的是太不得體且顯得鬼祟。
不知道為什么呂哲看劉季的舉止總是能看到猥瑣的影子,以至于讓他愣了一小會才下令將人分開。
打得起興的樊噲似乎沒發現這一次沖上去的是秦軍士卒,他“啊嘿”的喊叫一聲躲開,閃身的剎那后腳踢出去,一名士卒被踢得退了三步。后面沖上去的兩名士卒棲身撲去,樊噲蹲身揮出左拳將撲到半空的一名士卒擊倒,右臂做環抱形狀將另一名士卒瞬間按倒在地上。
劉季習慣性地過去伸腳就要踹,看見地上的人的穿著時呆了一下,急忙收回已經踢出去的右腳,可能是收力過猛的關系,用很搞笑的姿勢自己摔在地上。
愣了愣神,確認沒有看錯的劉季臉色忽地變得慘白,他幾乎是哆嗦著嗓子:“樊噲,這事要遭!別打了,他們是秦軍,快住手!”
那聲線的音量根本不足以阻止打得起興的樊噲,直至他被七名士卒圍攻打倒在地時,這胡須男被架起來還在破口大罵。
呂哲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一種“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的詭異想法讓他臉上布滿了笑意。
依照秦律,斗毆不問緣由參與者都要收監一年,挑事的人鞭撻三十,并且需要繳納罰金。情節嚴重的話,挑事者除了以上的懲罰還需要刺字服勞役,成為刑徒。若是斗毆造成死亡,則是賠命。
被幾十名士卒圍著的劉季感到非常緊張,他慘白著臉縮著手,那雙眼睛四處亂轉。
嗇夫來時,呂哲已經帶人完全控制住場面,包括劉季在內參與斗毆的二十三人被士卒圍成了一團,看管下全部蹲在地上。
秦律嚴苛已經是常識,按理說這時樊噲也應該害怕,可是這家伙卻好像缺根筋似得還在破口大罵,他這舉動嚇得劉季額頭布滿了冷汗。
看到什么似得,手腳顫抖得厲害的劉季突然站起來,張口還沒說話背上被敲了一棍。他腳下一倉促爬到地上,昂著頭眼睛盯著手案劍柄的呂哲不知道在尋思什么。
嗇夫問了緣由,臉色不善地掃視樊噲與劉季,又看了看那些臉色頹廢的民玞,轉身對呂哲說:“勞煩屯長將這些人押回縣衙。”
這時,樊噲想要掙扎又挨了一棍子,悶哼過后竟是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呂哲走過去看了看,發現躺在地上的樊噲已經昏迷過去,這魯莽的家伙后腦勺的土面有些血跡。
他蹲下探了探手,對著什長良說:“包扎一下,別給人流血流死了。”說完看向動手的士卒。
剛才動手的士卒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
站起來時,呂哲刻意看了一眼劉季,看到這家伙一臉驚恐的模樣,他很詭異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留下必要數量的士卒,呂哲帶人押解著往縣城走。
士卒在押解時有很明顯的區別對待,相對配合的民玞沒有捆綁,只是士卒在旁監視;鑒于樊噲的彪悍,雖然他昏了過去,但是同一陣營的劉季卻是被牽連到。兩人同樣被捆起來,只不過一個是被人抬著,另一個自己走。
剛到縣衙門口,昏過去的樊噲醒了過來,這搞不清楚狀況的胡須男見自己被捆綁著又是一陣破口大罵,這一罵惹怒了抬著他的士卒,被很不客氣地丟了下去。
樊噲重重地砸了下去,“碰”的一聲似乎被摔得有些發懵,久久沒再吭一聲。
這時,同樣被捆綁的劉季急了,他大呼一聲什么東西,陪著笑臉小心翼翼走到呂哲身前,在呂哲沒反應過來之際猛猛地跪了下去:“我這同鄉有腦疾,容易犯糊涂,請不要跟他這粗人一般見識。”
回過神來的樊噲本來還想大罵,見劉季跪在地上求饒,張了張嘴終于沒再出聲。
呂哲看著跪在地上滿是狼狽樣的劉季,其實這一刻心里面的感覺很夢幻。
以后會改名叫劉邦的劉季,如果歷史沒有出現差錯的話,他將會領著一幫兄弟開創一個王朝,成為大漢的高祖皇帝。而就是這么一個人,現在雙手被反綁,以一種怪怪的跪姿跪在地上討饒。
如果呂哲愿意付出代價,他現在甚至可以抽出劍來將這個注定不凡的人一劍刺死。這畫面怎么能讓了解其未來成就的他心里沒有觸動?
劉季見呂哲沒有出聲,壓低聲線:“秦軍兄弟,求你了。看在‘伊春風’請您喝過酒的份上,求你了。”
說的是**那晚的事情,呂哲見劉季拉交情不由感到好笑,別說沒有一起喝過酒,哪怕是有一起喝過酒,在嚴苛的秦律之下,講交情有用嗎?
沒有多說什么,讓人繼續抬著樊噲,呂哲帶著士卒將人押進縣衙的牢房,關上牢門想要走時,后面又傳來了劉季的聲音。
“兄弟,兄弟!”松綁后的劉季正在揉麻木的雙臂,見呂哲停下腳步轉身看過來,他露出笑臉,往懷里掏了掏拿出一個錢袋:“能不能麻煩一件事?”
呂哲現在還沒想清楚應該怎么對待劉季,見他很明顯地擺弄錢袋,做著明顯的賄賂姿態,心里覺得很搞笑。他心里想搞清楚這家伙想干什么,問道:“什么事?”
劉季腆著笑臉:“能不能在縣衙幫忙找一個叫蕭何的人,告訴他劉季和樊噲犯事了?”
聽到這名字的呂哲呼吸頓了頓,哪怕他對秦末歷史再怎么不熟悉都知道蕭何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甚至說起劉季在未來有那么大的成就,有一半其實都是蕭何的功勞。
心里急轉思考,雖然還沒有全盤考慮清楚,但是呂哲心下已經有了一點點想法。他這時也有了決斷,且不管要怎么對待劉季這個人,也不管蕭何是怎么來到陽周,一定要趁這個機會將蕭何留在北方!
呂哲現在只是個屯長自然無法招攬蕭何,但是徐陽不一樣,只要他運作得當,哪怕徐陽也沒有資格招攬蕭何,但是蒙氏一族可以招攬啊!
“應該怎么來運作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