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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哲在未央殿待了四天,是足足的四天!他從未央殿出來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伸懶腰,而是扭動僵直的脖子看向將要落下的夕陽,那里的天空殘陽如血。
在這四天里,他回答了無數個問題,問的最多的不是嬴政,是即將前往南方統帥五十萬大軍攻略南蠻的屠睢。
可能是平時操勞的關系,屠睢已經兩鬢斑白,而他的年紀不過是將近五十,整個人看去一點華貴的感覺都沒有,如果不看身份再穿上麻衣,根本與老農無異。
而同樣是年過四十的王賁,看去與三十來歲的壯年無異,實在差別太大了。
相對于迫切想知道筑城效果的屠睢,王氏一族的王賁雖然也表現得積極,不過好像并不是太在乎筑城的新方法是不是有用。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負責解答疑惑的呂哲卻能從王賁的提問中判斷得出來,屠睢是用很認真的態度在對待,問題也都問到關鍵處,而王賁的提問更像是裝腔作勢給皇帝看。
出了咸陽宮,呂哲終于看到一個熟人,那是站在不遠處馬車旁的徐陽。
似乎也看到呂哲從宮門出來,徐陽很高興的迎了過去,這兩米多的壯實小子剛要說話,卻見呂哲展開雙臂做出一個擁抱的姿勢,兩人剛抱在一起他要開口說話,耳朵里傳來了打呼嚕的聲音。
驚訝地看一下黑眼窩子的兄弟,再看那滿臉的憔悴,徐陽似乎有些疑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幾天之中,自嬴政后面帶來不少精于工程的匠師,這樣一來呂哲還要應付各種各樣關于建筑學的提問,他每天只能睡不到兩個小時,談得上是費精耗神。那兩個小時的睡眠還是大殿沒人的時候偷偷打盹。除了少量的睡眠,吃喝倒是不少了,不過老實說精神氣不足的狀態下根本吃不出什么味道。
幾乎是整個抱著的攙扶方式,徐陽將呂哲扶上馬車躺好,這才關上車門親自趕車,回到徐府時已經是夜幕降臨。
徐府比之章府占地更大,在仆人的數量上也不是章邯一個校尉之家能比。不過倒是有一個相同之處,嬴政當政下的秦國貴族還沒有養成奢靡之風,整個府邸除了必要的建筑和花草,沒有看見用以作樂的樓閣,舍內也沒有奢華的裝飾品。
徐陽將呂哲安排在自己的房間,剛剛安頓睡死了的兄弟,那邊有仆人來說家主正在召見。
來人沒有說召見誰,徐陽猶豫再三沒有喚醒呂哲,自己硬著頭皮前去見族長。
見到匆匆忙忙趕來的徐陽,徐巖的第一句話是:“你那賢弟可是酣睡不醒?”
徐陽恭敬行禮才應聲,說話的聲音憨憨的。
大秦的藍田將軍,徐氏一族的家主,徐巖示意族中小輩坐下,語氣緩慢:“你這賢弟可是挖了個坑把內謀埋進去了。”
“啊!?”徐陽驚乍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的問:“如何是好?”
徐巖訓斥“怎么還是如此心浮氣躁”,還伸手拍了一下徐陽的腦袋,這才繼續說:“對你而言是好事,乃至于對我徐氏也是好事。”頓了一下突然笑了,“蒙毅可是氣壞了,哪知這事對蒙氏亦是一件好事。”
一臉茫然的徐陽老實說:“家主,陽不明白。”
“蠢貨!蒙氏有依照呂哲的方法造過堡壘,王氏沒有。這有經驗和沒有經驗,哪家的話語權較大?”徐巖解釋完透過竹簾子看向院子里的那顆老松樹,聲音里帶著某種說不清的感慨:“待呂哲醒來,你且問問,是要往匠師發展,還是要待在軍中。”
“哲自然是應該待在軍中!”似乎是發覺自己聲音有些大,徐陽不好意思的摸摸頭,放低音量:“筑城之法乃是哲才華的一小部分,真正大才乃是用兵之法。”
“呵呵?”輕笑了一聲,徐巖似乎在回想什么,看著族中小輩,他語氣嚴肅:“已有匠師請求將呂哲調去尚造坊。”
徐陽急急問:“陛下……”
“呱噪!你若不學會耐住性子,早晚要惹禍!”又是訓斥一頓,徐巖耐人尋味道:“陛下已經知曉呂哲技工一道,不知道呂哲兵策上的才華。我說的,你懂?”
“懂了,懂了。”徐陽的頭點得跟小雞似得:“那么怎么也讓陛下知道哲的用兵才華呢?”
看著這個愚笨的族中小輩,徐巖差點一巴掌拍死,有些惱怒:“中車府令對你那兄弟的印象很好,府令乃是陛下親近之人,你說呢!?”
“啊?您是說讓哲成為幸進之臣,這……,哎喲,您怎么動手?”后腦勺被用力扇一巴掌的徐陽咧著嘴:“我沒說錯嘛,您……,好好,我不說了。”
“蠢貨!真是蠢貨,氣煞老夫了!”徐巖不解氣似得起腳就踹:“你們這幫小兔崽子要有呂哲的一半聰明……”一腳將徐陽踹倒,“那我徐氏還不興旺!?”
“您踹,您踹吧……”根本不敢閃躲的徐陽咧著嘴:“賢弟可是能把聰明如內謀的人算計的人,有他在小子吃不了虧的。”
似乎踹夠了,徐巖認同地點了點頭。
刎頸之交是什么,就是禍福與共的一個整體,這年頭還真就認同這個。
“好了。你只需與呂哲如此說便是。”揮了揮手像是在驅趕蒼蠅,徐巖趕走這混賬東西。他看著離去的徐陽背影嘴唇勾起笑容:“有那樣的賢弟,算是一種福氣吧。”語氣里有一種含蓄的欣慰。
帝都之中的高官顯貴時刻都會關注皇帝在做什么、皇宮發生了什么事。得知有人被召見足足在宮中待了四日,他們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自然會想方設法的了解,因此呂哲這個名字也確實引起不少人的關注。
特別是發現即將上任南疆統領的屠睢這段日子經常會往徐府走動,去見一個叫呂哲的人被有心人透露出去,不明內情的人對呂哲這人開始產生好奇。
自那天見到徐陽內心放松當街睡著,呂哲酣睡了整整兩天一夜,其實如果不是屠睢來了被叫醒,極可能還會睡得更久。
不得不說屠睢是一個看去沒什么架子的人,相處起來不管是對誰都是一副謙和的態度,因此呂哲給予解惑時總是愉快中帶著尊敬。
倒是王賁后面也到了徐府幾次,不過與之屠睢不同,王賁來了之后總是隨便找呂哲說幾句話,應付似得說完就去找徐巖飲宴,由此可見兩人的不同。
大概是出了咸陽宮的第八天,徐陽急急忙忙找到呂哲,很是興奮地又蹦又跳。
能想象得出一個身高兩米多、身材壯碩的人又蹦又跳是一幅什么樣的場景嗎?那幾乎是快把木地板給踩塌了。
被制止之后,徐陽大呼小叫:“哲!蒙氏真的把堡壘造出來了!”
“哦?”呂哲知道能造出來,不過也太快了吧,足足把估計中的時間提前了兩天。他斜著腦袋問:“知道用了多少人力嗎?”
徐陽哪會去關注那些,“呃”了幾聲張大嘴巴沒悶出一個屁來,他“嘿嘿”笑著要說什么,旁邊進來的徐巖一句話嚇得他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