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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囂態度和藹極了,先是溫言讓呂哲就坐,而后安排人煮茶這才問道:“上將軍目前到了哪里?”
呂哲聞言挺直了腰桿,再次行禮:“回次帥,職與上將軍在石門關分別,不清楚上將軍現在到了哪兒。”
滿意的點點頭,任囂又看了一眼略顯拘束的呂哲,可能在心里贊許呂哲沒有胡亂猜測屠睢的行程,是個本分的人。
在咸陽期間,趙高多次評價任囂是一個看起來溫和其實是十足小人,呂哲沒有資格去知道為什么趙高會這么評價任囂,不過他相信趙高的判斷。趙高是誰?就是一個看人眼色吃飯的人,看人幾乎已經成了生存的本能,根本不會出錯。
帝國中樞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去那么和諧,似乎分了幾個派別。如蒙氏為首的山東一脈,王氏為首的關中一派,再有就是趙高為首的一派。
呂哲并不清楚帝國分了幾個派別,但是他敏感的發現任囂與屠睢的競爭。已經成了中層軍官的他其實也沒有資格參與帝國高官們的齷蹉,他心里早就拿定主意,一切只是做好本職工作。至于成為棋子被擺弄進去,大不了沒節操的虛與委蛇。
任囂果然沒有再追問屠睢的行程,這位說起話來總是笑瞇瞇的南疆軍次帥,更加不會去為一個下屬介紹當下的南方態勢。他會問一下呂哲路上的見聞,聽得時候眼睛一直盯著人的臉,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偶爾聽到什么表示認同似得,他還會點點頭表現出是真的在聽,不是應付。
如果沒有趙高的評價,呂哲真的會以為任囂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可是從任囂隨意更改屠睢的集結地點來看,統帥和副帥分明是在搶奪對軍隊的控制力。任囂又明明知道他是屠睢親自點名才進入南疆軍序列,這會表現出平易近人的模樣,不顯得有些虛假嗎?
一個五十萬大軍的副帥,哪怕這五十萬軍隊比烏合之眾還不如,如果沒有其它目的,有必要去和一個軍侯天南地北的聊天嗎?顯然是沒有的嘛!
聊了大概一刻鐘,也就是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吧?任囂竟然學荊軻來一個什么圖窮匕見,十分突兀地問:“上將軍可有什么命令讓你傳達?”
好吧,這是一個語言陷阱,上位者不會輕易讓任何一個人傳達什么話,一般只有心腹親信才會有這樣的重任和待遇。
呂哲雖然奇怪剛才還在聊南方的水系,然后話題突然轉到這個?不過他沒有猶豫:“回次帥。沒有。”
任囂盯著看了一會,笑道:“喔!?那上將軍給你的軍令是什么?”
呂哲答:“只命職與公大夫恒戰前來南郡,如果條件允許務必先行練兵。”
“練兵?”任囂沉吟了一下:“確實!攻伐嶺南的準備做的觸目驚心,萬般令人沒想到五十萬南征軍竟是這般模樣。”
再怎么不懂人情世故呂哲也知道現在只是一個上位者的“獨白”時間,只需要安安靜靜地聽上位者發出這樣那樣的感概,哪怕一句話都不能回。
從一些講述中能聽出來任囂到達南郡也只有一小段時間,他來之后發現局勢混亂馬上行駛權力,對南方各個邊郡的駐軍發布命令,剿殺敢于暴亂的任何人。
所謂的任何人當然包括所有人,并不單單針對百越。
這一道命令被發布后,從中原遷移到南方的人自然知道秦軍執行軍令的嚴格性,一些哪怕想渾水摸魚的人,他們不管是愿意還是不愿意也當即安分下來。
定居在大秦境內的百越卻是不了解或者干脆無視,看見對手安分了反而變本加厲地襲擊。這種反差造成的后果已經在體現,秦軍已經不太關注華夏人種,而是致力于剿殺境內的百越人。
好像突然反應過來的任囂突然意外地看著呂哲,似乎不相信這么年輕的人會懂得練兵。
其實這也不怪任囂不通消息,主要是呂哲出現的時間太短。出了高漸離刺殺始皇帝未果的一連串事件之后,任囂又在專注履行捕殺游俠與擊筑者的公務,以至連呂哲獻上筑城新法的這件事情都不知道,那就更別談調查呂哲,也就根本知道呂哲還會練兵了。
看了有一會,任囂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看待呂哲的目光很怪,不是說怪異,而是一種強烈的“占有”欲。
老天!現在可是公元前,是一個哪怕只認識幾個字都被尊重的年代,有知識的人少得可憐,更加別談擁有練兵才能的人了。
呂哲被任囂那有些赤~裸裸目光看得怪怪的,有些不自在的低下頭。
大秦的將軍多么?完全不多!除了前、后、左、右四名正牌將軍,還有臨時統兵的上將軍,不入流的偏將軍,剩下的將軍只不過一個,那就是藍田將軍!
藍田將軍在大秦的地位十分特殊,這個官職在秦孝公時期才出現,用意是專門在藍田大營編練新軍,后來也就一直延續傳承下來。連續幾個秦王的時代之后,藍田將軍有時候還會被加上額外的官職,例如臨時被封為上將軍領兵出征。
藍田將軍的地位為什么會在大秦顯得那么特殊?無它!就只因為藍田將軍會練兵,而且是會練出一支戰無不勝攻無不取的精銳大軍!
“你……,公大夫會練兵?”雖然是臨時改嘴,不過任囂竟然稱呼爵位,這可是上位者對下屬的一種尊重。他幾乎無法掩飾臉上表情的垂涎,只能大笑掩飾:“真是……,真是極好的!”
現在不是含蓄的時候,呂哲當即挺腰拱手:“職,會!”
“不會錯了,既然屠睢認定眼前這個人會練兵,那自然就是會的。而且一定練得非常不錯!”心里判斷完,任囂無法淡定了,想到什么似得,他問:“還有一人……?他也會練兵?”
感情任囂根本沒把恒戰的名字記住?
呂哲沒那么傻去提醒任囂,他迂回說:“公大夫恒戰、恒軍侯目前還在江陵。我倆受上將軍之命同來練兵。”
“一來就是倆?!”任囂根本不會懷疑是不是真的會練兵,畢竟軍令如山做不得假,他無法忍住內心的狂喜,連呼:“哦?喔!召來,召來。”
已經初步巡視了一遍,沒有人比任囂更加清楚來了會練兵的人才對南疆軍意味著什么了。他確實有意爭奪南疆軍的控制權,至于是為了什么暫時不提,不過有兩個會練兵的人在南疆軍,這真的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