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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元年,堪稱多事之秋,尤其對實施了戰略移轉的遼東集團更是如此。
因賈詡一招“無形殺”,閻柔暴斃,蹋頓敗亡,這場短暫的叛亂迅速平定,順帶還拿下了柳城這個被烏丸人盤踞了近百年的遼西重鎮。至此,遼西全境盡被收復。
由于兩任烏丸王橫死,俱無子嗣,后繼無人,烏丸王庭崩解,烏丸人的勢力遭到沉重打擊。此后十余年間,馬悍于邊地恢復前朝諸縣鎮,為烏丸人造冊入籍,廢帳居屋,數代之后,世間已無烏丸族名。
而對鮮卑的征服與同化,則比烏丸困難許多,但對一個君王而言,有對手,才更有樂趣,否則,人生豈非太過無趣?
以上都是后話,就眼下而言,閻柔與蹋頓的叛亂雖已平息,但卻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后遺癥——青州二刺史之戰。
青州二刺史,誰跟誰?又怎會與千里之外的遼西叛亂扯上關系?
漢末三國,青州一直無主,所以周邊所有勢力,都想插足,從中分一杯羹,前前后后,曾出現過四個刺史,各念各的經,各唱各的調。
最先插足青州的,是幽州大佬公孫瓚,在初平二年,挾擊破數十萬青州黃巾軍的東光大捷之威,進占平原,以田楷為青州刺史;接著冀州袁紹也不甘示弱,派長子袁譚出任青州刺史;再然后,劉備也來湊熱鬧,在自領徐州牧之后,表奏北海相孔融為青州剌史,以拉攏其為助力;最后,兗州的曹操當然也不忘往里摻沙子,以李整(李典從兄)助擊呂布之功,表奏其為青州刺史。
這下好了,青州三個方向的勢力,包括本地勢力,各塞了一個刺史。這還是因為青州東面是大海,沒有別的勢力,否則指不定會出現第五個刺史。
東漢十三州,青州最小,只有兩郡四國,四個青州刺史,都不知道怎么分。
三個和尚沒水喝,四個刺史必掐架。
最早動手的,是袁譚。
興平元年,彼時公孫瓚頹勢已顯,一改往日咄咄逼人之勢,易攻為守,被袁紹壓在易京,動彈不得,英雄遲暮。
冀州集團的青州刺史袁譚,覷準時機,向幽州勢力的另一位刺史田楷,發動攻擊。從興平元年中,打到興平二年末,歷時近兩年,打得田楷節節敗退,勢力不斷北縮。
袁譚初到青州時,只有平原一個郡,但只用了不到兩年,就占領了大半個青州,最后更將田楷逐回幽州老窩。
這個時候,擺在袁譚面前的,只有孔融這個絆腳石了。至于李整這個其空有其名,而無其實的刺史,完全可以忽略。
孔融治北海六載,修城立學,舉賢表儒,又曾數次擊退黃巾賊進犯(雖然是請外援,但賊寇潰敗總是事實),加之又是當世名士,聲望甚隆,遠不是田楷那種土軍閥所能比的,袁譚要踢掉這塊絆腳石,并非易事。
按歷史的進程,袁譚將會在建安元年春,進攻北海,從春至夏,歷時半載,終逐孔融,一統青州。但在這個時空,由于馬悍的強勢插足,局勢發生顯著變化。
如果沒有馬悍,東萊,原本是不戰而棄,絲毫不足以成為袁譚的阻力。但現在完全不一樣,東萊竟成為袁譚統一青州的最大障礙。
袁譚已占領了平原、樂安、濟南、齊國等一郡三國,就剩下北海與東萊了。對于東萊,袁譚已得到父親提點,暫時不能碰,但對于北海,袁譚一直虎視眈眈。只是礙于東萊的強勢,不好下手而已。
建安元年夏季的遼西叛亂,給了袁譚一個絕好的機會。
東萊原有駐軍四千,其中有一千是渤海軍分部,為水軍,駐于牟平;三千步騎,二千為正卒,一千輔卒,駐屯于掖國,距離北海國治所都昌,不過百余里,但有所需,朝發夕可至,是為孔融之最大倚仗。
東萊四千兵馬,北海三千六百余兵馬,合計七八千人馬,這樣的強力陣容,僅有不到五千人馬的袁譚除了暗暗咬牙,別無他法。
由于遼西之亂,東萊輸送了一千五百步卒,兵力銳減一半(渤海軍為水兵,不計入其中),實力空虛。當袁譚獲悉這情報后,眼睛亮了。
袁譚所顧忌者,無非遼東而已,至于孔融那點人馬,他還不放在心上。
袁譚有兩個心腹,曾被后來的青州別駕王修指為奸佞,一個是華彥,一個是孔順。此二人都是當地豪強,其中孔順與孔融還有族親關系。
華彥察顏觀色,眼見主公心動,當即進言:“眼下遼東內亂,無力他顧,東萊兵力銳減,此時正是出兵北海的天賜良機。”
孔順也道:“太史慈守著大小十幾個糧倉,自顧不暇,未必敢來。如此,北海可下,而東萊的糧倉……既已到嘴邊,何時吃下,端看大將軍之心情如何而已。”
袁譚聽得兩眼發光,只是還有一絲猶豫:“我軍與馬驃騎畢竟有糧秣協議,倘若直接與東萊發生沖突,會不會引起大將軍不滿。”
華彥道:“不會,我們沒有直接進攻東萊,若有沖突,那也是東萊向我們挑釁。此中道理,大將軍不會不明。”
孔順捋著山羊胡子,瞇著眼笑道:“吾有二策,可令太史慈坐困東萊,不敢西進。”
袁譚大喜,合袖致禮:“請先生賜教。”
孔順慢條斯理,手揮麈尾(與孔融一個德行)道:“一、我軍可再征召數千役夫入營,形成兵力優勢,以懾東萊,威壓北海;二、可請季禮先生對太史慈責以大義,施以威嚇,令其不敢妄動。”
袁譚擊節稱善:“吾得二位賢士,何愁青州不平,大業不成。”
六月中,袁譚發布征募令,向治下強募征兵,一時之間,舉州怨聲載道。袁譚初掌青州,因其顯赫身份,加之年輕有為,曾被青州民眾寄予厚望,但隨著時間推移,其急功近利,不擅處理內政的短處漸漸暴露,民心大失。而此次大肆征兵,使之暴政之名,舉州皆聞。
看看袁譚的軍隊都是怎么招募的——當時下去募兵的官員收了誰的錢就免了誰的兵役,沒錢給的就抓去當兵,以致家里窮的都躲到荒郊野外。募兵的官員就帶人去抓,像打獵一樣(《九州春秋》載“別使兩將募兵下縣,有賂者見免,無者見取,貧弱者多,乃至于竄伏丘野之中,放兵捕索,如獵鳥獸”)。
這樣的士兵上了戰場也不會盡力,人再多也沒用。但就是這樣的軍隊,卻打得孔融閉城不出,最后拋妻棄子,僅以身免。
袁譚與孔融不是比誰強,而是比誰弱。
如此折騰月余,得兵三千,袁譚軍力陣容暴漲至八千,足以威懾東萊,并對孔融形成壓倒性優勢了。
八月中,酷暑剛過,袁譚就迫不及待糾集了剛訓練兩個月的新募之軍及麾下兵馬,除留下一千余卒守備,親率七千大軍,兵臨樂安國與北海國交界——灌亭,扎下大營。與五十余里外的都昌,只隔著一條溉水。
北海之戰,即將打響。
太史慈時任為平東將軍、領東萊太守,在整個遼東集團排名第三,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職責。東萊這個地方,三面皆海,四面無敵,怎么看都像一個世外桃源。但它對遼東集團而言,卻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戰略樞紐。它是遼東快速進入中原的跳板,同時也是連接遼東與雒陽之間的紐帶,更是遼東兵糧南輸的唯一中轉站。
正因為這地理位置如此重要,而且又沒有強敵威脅,故此馬悍才將遼東大量糧食屯集于東萊,以便于運輸。這樣一個關鍵地方,守將必須在能力、資歷、忠誠方面,俱為佼佼,才堪重任。毫無疑問,太史慈完全合格,而且他還有一個先天優勢,其本身就是東萊人。
上任年余,太史慈整訓軍卒、修戈筑城、建倉造船,很快將東萊建成令袁氏都不敢輕視的堅城重鎮。
當馬悍南下雒陽后,東萊的地位更凸顯重要。太史慈軍政一把抓,黃縣、掖國兩頭跑,實在負擔過重。為此,馬悍在兩個月前,表奏原平郭令呂岱為東萊郡丞,協助太史慈。
袁譚的異動,太史慈早就注意——誰讓東萊唯一的潛在對手,就是這位袁大公子,平原但有風吹草動,想不被注意都難。
太史慈與呂岱分析,袁譚擴軍,必有戰事,劍鋒所指,無非東、北。北邊的田楷,早被逐回幽州了,而近期冀州方面并無對幽州用兵的跡象,如此一來,袁譚磨刀霍霍,鋒刃所向,不言而喻。
北海方面也警覺起來,下密令王修奉孔北海之令,出使東萊,雙方做了一番溝通,重申攻守同盟。結果王修剛剛返回北海,袁譚便大舉入侵。
太史慈急召郡丞呂岱、主簿柳毅,以及剛剛從雒陽返回的武猛都尉管亥,緊急議事。
議題只有一個:怎么救北海。
袁譚與他的幕僚們怕是要咬舌頭——太史慈根本不考慮救不救的問題,而是怎么救!(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公眾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眾號輸入qdea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qdead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