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四百萬粉值啊啊啊!大盟飆爆,感激之至!感謝趙無恤2014、ufgw、鐵血鷹狼將、半邊胃、智天使、安西的門徒1、一念老虎、天姥散仙、書友150506194736701)
南陽,臥虎藏龍,這里有幾個后世婦孺皆知的地方,比如新野,比如博望坡,還有……茅廬。當然,馬悍可以斷定,他的三國,不會再有這些。
南陽距雒陽其實不遠,從穎川的陽翟到穎陰,再轉昆陽,便進入南陽郡的葉城。然后一路往下走:堵陽、舞陰、比陽、復陽,最后登船揚帆。
根據鷹眼的計算,陸路行程為一千二百余里,需行走一個月;水路行程為一千八百里,行程同樣是一個月;全程三千里,耗時兩個月。按這個時代的圍城平均時間計算,曹操圍下邳,少說也得三五個月,才有可能最后見分曉,時間上完全來得及。
馬悍此次南下,只帶一百人,俱為將軍衛隊成員。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并未專選龍狼悍騎,挑選的標準,以中原人為主,盡可能從籍貫在黃河以南的衛隊成員中挑選。最后得五十南人,再加上五十北人,組成精銳分隊,隊長為陳到。
馬悍將百人分為三個小隊,陳到率三十人為一隊,負責前哨;阿蘇率三十人為一隊,負責殿后;馬悍率四十人居中指揮策應。三隊間距二十里,俱做行商打扮,除了馱載貨物的駑馬之外,所有人皆步行。
無論是扮做行商,還是棄馬就步,都是為了掩人耳目。南方不比北地,馬匹較少,上等的戰馬更是稀缺,倘若馬悍一行全騎著高頭大馬,只怕剛進南陽,就會被當地駐軍搶掠去。
這支隊伍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個是文士裝扮賈詡,一個是令人仰止的巨人鐵奴。鐵奴就是當初與馬悍掰腕角力的蠻子營頭領,馬悍這次也把他給捎上了,外出行商,帶一個巨漢護衛,也屬正常。
賈詡并不隨馬悍前往徐州,雒陽更需要他,他此行另有要務,只是順路同行罷了。
出轘轅關不久,馬悍與賈詡并轡而行,閑聊中似無意道:“聽聞文和將與荀氏聯姻,可喜可賀。”
賈詡嘆道:“少子頑劣,目迷五色,不知父母苦心,實不堪造就。只望成家立室之后,收斂不羈,以安吾心。”縱是智深如海的賈詡,也有為家事煩憂的時候。
馬悍笑笑:“如此甚好。”
過了一會,馬悍嘆息搖頭:“文和啊,你就是過于拘謹——說實話,當日奉孝所獻之策,你是否早有所料?”
賈詡謹慎道:“略有所得,未曾完善,故不敢獻丑。”
馬悍停下腳步,目注賈詡:“奉孝獻策之時,你已想到此策之關鍵——那就是非我出馬不行。所以,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獻上此策吧。”
賈詡大慚,長鞠請罪:“詡為私妨公,有負主公所望……”
馬悍擺擺手,打斷賈詡的請罪:“我知道,這就是你與奉孝不同之處,一個謹慎,一個大膽;一個老成謀國,一個銳意進取。你二人正是最佳互補。我今日此番言語,也并非問責,只希望文和日后放開一些,不要有太多顧慮,也不要過多考慮個人安危,多獻良策。取與不取,所決在我;執行成敗,我自當之,絕不會牽扯到獻策之人。”
賈詡沒有說話,只是深深一躬。
馬悍頷首而笑,響鼓不用重捶,此番交心之言,想必今后賈詡再獻策時,顧慮會少一些吧。
說完“閑話”,馬悍將話題引到正事上:“先生此番入宛,有幾成把握?”
說到此次使命,賈詡又恢復一貫自信,伸出一根手指。
馬悍吃了一驚:“一成?!”
賈詡微笑:“非也,乃是一切盡在掌握。”
這個令賈詡也難得開了次玩笑的使命,就是入宛說降張繡。
當日函谷關合戰之后,西涼諸軍幾乎被一網打盡,只有一個張濟僥幸逃過一劫。不過,張濟終究還是因糧食短缺,加上東有龍狼軍,西有馬家軍,虎視眈眈,最終被迫退出弘農,南下就食。
張濟進入緊臨弘農的南陽之后,在攻打穰城時,被流矢射中,重傷不治,因其無子,其軍遂由從子張繡接掌。劉表擊退張繡之后,又派使者前往招攬。雙方達成協議,劉表請張繡駐屯于宛(南陽郡治),并提供糧餉,張繡則為劉表防御北方,雙方算是一個半結盟的合作關系。
由于劉表采取的是防御姿態,擺出一副你不打我,我也絕不惹你的架勢。而馬悍也一直采取低姿態,不斷蓄力,并努力恢復雒陽實力,故而雙邊一直相安無事。
當馬悍用了將近兩年,基本完成“內功”的修練之后,荊州之事,也提上了日程。南陽為荊州北大門,又是天下州郡中屈指可數的大郡,一個郡的人口與財富,就抵得上一個幽州。即便馬悍的重心放在北方與中原,但有機會,他也不想放過這塊肥得流油的香肉。
當張繡駐軍宛城之后,賈詡立刻發現了機會,曾面見馬悍,提出由自己出使,招降張繡。
馬悍有印象,歷史上張繡兩度降曹,背后都有賈詡的影子。連殺子之仇這種深仇大恨,賈詡都能抹平,并最終勸服張繡降曹,那么勸其降己,想必也不是難事,當即同意這個計劃。
只是后來馬悍北上返遼,賈詡主持全局,軍政事務纏身,一時不得脫身,此事便耽擱下來。
此次馬悍從南陽暗渡陳倉,賈詡正得其便,相伴同行,而且馬悍也表示,自己可以在一個合適的地點,親會張繡,以安其心。
賈詡自問說降張繡有十成把握,若再加上馬悍親自下場,那簡直就是十二成把握了,所以才有那句“一切盡在掌握”之斷語。
事態的發展,不出賈詡所料。四月中,賈詡秘密進入宛城,而馬悍則停于宛城正西百余里的舞陰城外的中陽山。
三日后,馬悍接到賈詡的飛鷹傳書,內容以密語書寫,告之一切順利。會面地點,張繡建議在復陽,因為舞陰以及其下的比陽,為劉表親信蔡氏、鄧氏一系將領駐守,若他露面,難免令人疑心。只有復陽是一位外系將領守衛,問題不大。
馬悍甚為滿意,從這會面地點來看,張繡還是有誠意的,他寧愿大老遠跑幾百里,也沒敢說請自己入宛。
復陽,很好,他還沒有登過桐柏山,便借此機會一游吧。
桐柏山主峰太白頂,海拔上千米,登頂絕頂,舉目四顧,云海茫茫,翻涌如波,山巒疊翠,群峰如螺。
馬悍就在這里,初會張繡。
“文敬,當初河右一別,未曾想竟能在如此氛圍下再見,當真可喜。”馬悍遠遠就向張繡伸出手,熱情招呼,仿佛此地主人。
張繡隔著老遠就長躬到地,連道“惶恐”,態度可謂誠懇,甚至可以說是謙卑。
不過兩年不見,張繡早已不復當初在黃河岸邊截殺馬悍的銳氣,臉上多了幾分風霜,舉手投足,也遠較當年沉穩——由一偏將成為全軍之帥,由不得他不謹慎沉穩。
細算起來,其實當年馬悍并未真正與張繡照面,雙方并無正面沖突,加上有賈詡這個過硬的“橋梁”,可謂一拍即合。
為了讓張繡安心,馬悍并未將全部護衛調上山,左右只有陳到、鐵奴、阿蘇等三人而已。
張繡也出于同樣考慮,只帶一副將上山。
馬悍一見那髡發虬須、壯碩如牛的將領,腦海里掠過一人,脫口而出:“莫不是胡車兒將軍?”
那胡將原本斜睨諸人,滿面桀驁之色,聞言瞪大眼睛:“某不過一邊鄙之將,也入驃騎將軍之耳么?”
馬悍笑而不語,沒法子,因為后世某一本書的演繹,你想不出名都不行。
胡車兒因馬悍這樣的名將勇將也聽過自家名聲,心下好感一生,桀驁盡去,執禮甚恭。
就在這太白絕頂上,馬悍、賈詡、張繡席地而坐,暢談天下大事,尤其是荊州與劉表,更是話題中心。
馬悍對荊州局勢精到把握,對劉表本人性格,以及其人對荊州未來的影響,分析得頭頭是道。很多東西,張繡拿來與劉表一一印證,居然或多或少都能對應得上,不禁大感佩服。
張繡一向極為敬佩賈詡,深為其謀略、見識折服,故而一得賈詡相勸,并未多猶豫就同意了。如果說此前張繡同意歸順,是因賈詡之故,而今聽馬悍一番長談,方驚覺這位年輕的主公,見識之深,竟不在賈詡之下,越談越心服,深感此行不虛。
雙方正談得投機,卻見一西涼卒匆匆跑來,向胡車兒施禮,低聲說了幾句什么。胡車兒聽罷,皺了皺眉,扭頭向張繡這邊看了一眼,見將軍談興正濃,不敢打攪,便與那卒子一同離開。
又過了好一陣,那卒子再次匆匆跑回,滿面驚惶,遠遠向張繡跪稟:“少將軍,不好了!胡將軍跟人打起來了,眼下快支撐不住……”
張繡大訝,忙問:“對方多少人?”
“有二、三十人,不過,跟胡將軍交手的,只有一人。”
這一下,連馬悍都驚奇不已,胡車兒的武力,也是跟紀靈一個級數的,別說南陽,放眼荊州,都找不出幾個有能耐打得他“支撐不住”的,會是誰呢?
“走,一起去看看。”馬悍直接替張繡解了圍。
張繡連連告罪并致謝,當下一行人朝山下事發地點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