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讓韓燕辭職,自己去開個店,她有這個能力了。”洪濤故意只把話說了一半,想看看那二爺的腦子還好用不好用。
“。。。給韓燕?!。。。小子!你可太奸了!你這是要把人家姐妹一網打盡啊!欠了你這么大一個人情,她們倆用什么還啊?也就是你這個歲數太小了,但凡大一點,我都得懷疑你是不是有什么別的想法!”那二爺只是愣了一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立馬就把洪濤的打算給猜出來了。
“嘿嘿嘿,我也是嫌我的歲數小啊,韓燕是個好姑娘,以后不知道就便宜誰了,哪怕我今年有15歲,我也得給自己留著啊,可惜啊!可惜!”洪濤也不要臉到底了,還真順著那二爺的話說,其實他心里還真是這么想的。
“你就不怕她們姐妹把你的錢卷跑嘍?這個人可是會變的啊!”那二爺又提醒了洪濤一下。
“房子是您的,她們能卷跑啥?頂多是那點兒營業款,如果她們是這種人,那我覺得最好不過了,因為以后我說不定還有更大的買賣交給她們去干,與其到時候坑我好幾十萬上百萬,不如現在拿這萬八千的試試,現在我還虧的起,您說呢?”洪濤還真沒看上開發廊這點投資,只要房子在,哪怕什么都不干,也是賺的。
“你想的到真長遠,還上百萬!你打算當大資本家啊?那你這個房子是不是也在試試我啊?”那二爺看著洪濤那個不拿錢當錢的模樣就來氣。他想不明白,一個屁大點的孩子,是那兒來的那么大的心思。
“您要非那么想。我也沒轍,我現在12了,到我18歲還有6年,如果您在這6年里能找到一個比我還合適給您養老送終的人,那這個房子就當是我送您的了,怎么樣?”洪濤還真沒把那二爺當成什么威脅,這個老頭有著他自己的道德標準。這個標準比洪濤自己要高出很多倍,所以他不擔心老頭會干出什么太不要臉的事情來。
“哎呀。。。我那二這一生閱人無數。可是到現在我也看不出你小子到底是個什么來路,對了,你那個托夢的老神仙這些日子又找你了沒?他就沒告訴你這場運動那天完?”那二爺和洪濤待的時間越長,越摸不清洪濤的路數。為此他甚至對自己產生了懷疑,覺得自己是不是真有點老糊涂了。
“還真別說,前兩天他還真又給我托夢了,說的事情還和您有關呢?”洪濤壓低聲音,說得很神秘。
“哦,你和我說說,他說我什么了?”那二爺還真不敢不信,馬上緊張起來。
“他說再過兩三年,您和劉嬸就會有一個大胖小子!哈哈哈哈哈!”洪濤湊到那二爺腦袋邊上。小聲的說了一句,然后撒腿就往樓梯口跑。
“我tm抽死你!你個小王八蛋!哐啷!”那二爺氣得差點把心愛的茶壺給扔出去,但是不扔點東西實在是不解氣。四下又沒順手的東西可拿,干脆把桌子上的茶葉桶給甩了出去,可惜洪濤早就跑沒影了。
那二爺的情報收集能力很強,他的身邊有一大群老頭子,整天不是在玩意店里談天說地,就是跑到澡堂子里去泡澡。這些老頭子既有蹬三輪的板爺。也有離退休的老干部,有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也有滿腹經綸的老教授。而這些人就是那二爺的耳目,消息來源遍布四九城,哪家哪戶有好東西要出手,他都能及時得到信兒,同時,他要想打聽點什么事情,也是很方便的。
正月十五剛剛過完,他就給洪濤帶來好消息,按照洪濤列出的條件,一共有兩處房子可以選擇,一處就在新街口丁字路口的西南角上,緊靠著新街口百貨商場的后墻,那里有兩間私房,大概有30多平米;另一處是在新街口北大街路東,大半截胡同口,這里是一個小院,三間西房的后山墻全都臨街,還有三間東房和兩間南房。
洪濤對這兩個地方都很熟悉,不用看地圖他都知道準確的位置,上輩子他的初中和高中就是在這里上的,第一處房子就在未來將修建的過街天橋橋頭,第二處房子后世里被拆了重新翻建成了二層樓,變成了一個時裝店或者鞋店之類的。
兩處房子的價格都不算貴,兩間的要價,6000塊錢,那個小院要價1萬2,這都是按照平米數算出來的,小院里在房契上的只有4間房,其余的都是后來加蓋的,真正的房屋面積只有60平米多點。
“兩處都買了吧,一處寫您的名字,一處寫劉嬸的,價格您再去侃一侃,能低點就低點,然后您找人把那個小院里的三間門臉房給打通嘍,鋪上水磨石,四白落地,再弄個門臉出來,給她們當發廊用,執照讓韓燕自己去申請,您就給他們出個房屋證明就可以。剩下院里的房子讓她們姐妹自己住。另外那兩間房子您最好找個人先住著,要不要房租無所謂,主要是別讓房子放糟了就成。”洪濤覺得價格比自己想像的還要便宜,干脆就全買了吧,至于干嘛用,他也沒想好,現在自己沒那么多人手,而且也沒那個必要去開那么多買賣,先這么放著吧。
“那你怎么和你姥爺說錢的事情?你一下拿出小兩萬塊錢來,你姥爺能不問?或者從你自己的錢里出?”那二爺的心思還挺細,連這個問題都幫洪濤想到了。
“嘿嘿嘿。。。我就說借給您了,您還得給我姥爺寫個欠條。”洪濤比那二爺想得更周到,這個屎盆子還得扣在那二爺腦袋上,即使以后韓雪真出了事情,這張借條也是自己脫身的證據。
“。。。。。。嗯,你就是這么給我養老送終的,成,小子,算你狠!”那二爺沒想到洪濤這么光棍,連掩飾都不掩飾,就把責任全都推給了自己,不過他已經背上了韓雪這個大包袱,還是自覺自愿的,現在再想縮肯定是縮不回去,只能一路走到黑了。
三月份的時候,洪濤在人民日報上發現了一條新聞,說是石家莊造紙廠有個叫馬勝利的供銷科長,在廠門口貼了一張大字報,題目就叫《向領導班子表決心》,里面說的事情是他要承包這家虧損嚴重的造紙廠。
看樣子他還承包成功了,因為人民日報給這條新聞起的標題就叫做“企業承包第一人”,至于這個馬勝利以后的事情,洪濤不知道,他上輩子也沒過多關注過這類新聞,不過既然企業都允許個人承包了,那就說明經濟改革越來越深化,可以甩開膀子使勁干了,不用再怕什么政策上的反復。
其實洪濤去年就和大姨夫討論過這個問題,他慫恿大姨夫去承包他們房管所的工程隊,先從一個隊干起,借著房管所的這個旗號,直接出去攬活干,慢慢再吸收一批農民工,用不了兩年就能弄出一個有點規模、有點家底的工程隊來。
可是大姨夫這次沒聽洪濤的,他還是舍不得這份兒正式職工的名頭,更沒那么大膽子去外面承攬工程、組織人手、跑設計院。洪濤也沒太使勁勸,干事業必須得自覺自愿,如果強迫著去干,結果也好不了。
大姨夫雖然對自己組建工程隊沒什么興趣,但是對洪濤前兩年所說的那個小家具作坊卻一直念念不忘,每年都要跑到秦皇島的玻璃廠去問問鋼化玻璃的事情,今年春節假期一過,他又去了,并且帶回來一個好消息,鋼化玻璃有貨源了。
“一次要訂2000塊錢的貨到不是問題,您問他們了嗎?玻璃尺寸是固定的,還是可以自己選?”洪濤聽了大姨夫帶回來的消息,并不是太興奮。
他對錢的熱衷度不是很高,現在這幾個小店一年就能產生十多萬的利潤,多一半全落到了他的手里,想花都沒地方花去,所以對掙錢就沒什么了。不過他不反對別人對錢有,比如說大姨夫,所以該出主意的地方還得出主意,只要別讓他出太多力就成。
“這有關系嗎?實在不成拿回來自己裁唄,我找的木工都是老把式了,8毫的玻璃裁完了一點毛茬都沒有,你放心吧!”大姨夫覺得洪濤太小看他們這些工匠的手藝了。
“大姨夫啊!您又犯經驗主義了的毛病了,毛主席教導我們說,不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您確定您能把鋼化玻璃切割開?”洪濤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大姨夫,在這個年代里,很多新鮮事物涌入了國內,而很多人都會上當,就像大姨夫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嘛?”大姨夫讓洪濤給問楞了,自己也有點含糊。
“鋼化玻璃是成型之后再回爐加工的,據我所知是不能再切割了,所以您必須得問問他們,是按照我們的尺寸加工,還是直接賣給我們成品,要是直接賣成品的話,就得問問成品的尺寸,如果尺寸不對,咱們就沒法用。”洪濤簡單的給大姨夫普及了一下鋼化玻璃的知識,其實詳細的他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