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搞到的?踏實不?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兒,這要是埋進去沒兩年,還得刨出來換地方,你讓我這個老臉往哪兒放啊?”那二爺這次不硬撐著了,雖然不太甘心,但還是松開了握著茶壺的手,眼睜睜的看著洪濤拿起他心愛的茶壺,然后把一壺茶都灌進了的嘴里。
“你這個老頭兒啊,要我說就是賤骨頭,拉著不走打著還倒退。您說這個國家政策的事情,您讓我給您保證,我就算說了沒問題,您琢磨著靠譜嗎?我能保證的就是二三十年之內沒問題,多了我可沒那個本事,要不您再觀望幾年看看?”洪濤對于那二爺這個問題也不敢打包票,他也不清楚自己承包這塊兒荒山到底能不能堅持一百年,因為他不是從一百年后重生回來的,不知道的事情他從來不吹那個牛。
了,然后又拿出他那個老青皮的架勢,準備和洪濤拼命了。
“別!您去叫上我姥爺,咱一塊去看看,我不能親口和老頭說給他準備了塊墳地,這多不合適啊。”洪濤笑嘻嘻的把二郎腿一翹,搖頭晃腦的指使著那二爺,現在這個老頭已經屈服了。
“唉……你心疼你姥爺,合算就把我舍了啊!成吧,誰讓咱是不是你親爺爺呢。命苦啊,還是親孫子好啊,可惜咱不是身邊沒有嘛!”那二爺裝得還挺像。本來都快樂出聲來了,還非得裝得無比悲痛的樣子,麻利的拿起他那把據說是名家給他畫的黑扇面,下樓去找洪濤的姥爺了。
這次洪濤沒麻煩小舅舅,他自己開著車帶兩個老頭直接去了秀才峪村,他有車且經常無照駕駛這個事兒,基本只有他的父母不清楚。而且瞞的還挺嚴實,這不怪洪濤,主要還是他父母在那個小院里住得挺舒服。沒事也不出來轉轉,消息太閉塞。習慣這個玩意挺有意思,不管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你只要是扛住了前幾次。然后大家就會慢慢默認。尤其是和你比較親近熟悉的人。
“就是這一片了,從水庫北岸到上面那個山頭,西邊這條小路一直到東邊那塊山崖邊上,都是咱家的了,嘿嘿,姥爺,以后我在這兒給您蓋一個小院兒,等三伏天的時候。您和我姥姥就到這兒避暑來,還能養點雞鴨羊什么的。再養條大狗看家怎么樣?”洪濤這次沒把車開進村子里去,而是找了一塊比較高的地方,遠遠的把那塊荒地指給兩個老頭看,再把他的規劃挑好聽的說說。
“這不成了地主了么!當年你姥姥家里倒是有幾十畝地,可也沒你這么大啊,合算革命了這么多年,又轉回來啦?”姥爺退休之后一門心思的養花、遛鳥、鍛煉身體了,啥事兒都不問,也不管,所以這幾年并不顯老,活得比那二爺輕松多了,就是這個階級斗爭的意識還是比較根深蒂固的。
“嘿……可不說嘛,基本就是這個意思,以后您就跟著我當地主老財吧,放心,肯定不會挨批斗了,就算是國家折騰沒錢了,打算再割一遍老百姓的韭菜,也不會這么快,我估計我這輩子都不一定能趕上,您就放心吧。”洪濤覺得姥爺說的雖然聽上去有點滑稽,但是事實就是這么回事,尤其是重生回去幾十年,你再往前一看這個走過的軌跡,和歷史真TM像。
“去,別瞎說,那個小廟荒廢了?”那二爺對洪濤這張嘴很是忌諱,他總是說一些不合時代的怪話,但是你又不能說沒道理,可是聽著總覺得刺耳。
“嗯,據說解放前就有了,我和我小舅還進去看了看,啥玩意都沒了,都塌了,以后有閑工夫,我找人給收拾收拾,看看能不能再恢復起來,您說弄個廟戳在這里吉利不?”洪濤還真想過以后把這個小秘建一下,最好能再請幾個真出家人到這里住著,他自己不信這個,但是老人們信啊。
“沒什么不吉利的,一般大家族都有家廟,咱就沒那個講究了,但是有個廟在這兒總是好事,我看了,你也別把我四處亂埋了,小廟后面的院子里就成,再蓋的時候,把后院擴建一下,老哥哥,您說怎么樣,到時候咱倆家做個伴兒?”那二爺對生死這個玩意早就沒什么顧忌,否則洪濤沒事就踹腿、踹腿的說他,他早急了。
“我看成,風水什么的我肯定是不懂,不過我看這塊兒地兒不錯,青山綠水的,一點不比八寶山差,就是樹少了點兒。”姥爺也不避諱這個問題,還給自己挑上了環境問題。
“這好辦,今年是來不及了,明年一開春,我就買樹苗,找人來滿山種樹。”洪濤這個問題也想好了,而且他還有一個一石三鳥的壞主意,這次要挨坑的就是他的那些同學和老師。
“這么大的地方,那得雇多少人啊?我看啊,也別弄那么大排場了,你掙點錢也不容易,還是留著以后用吧,到時候給我們老哥倆買幾十棵樹苗,我們自己種吧,我已經好幾十年沒摸過鋤頭把兒了,二爺,您說呢?”姥爺已經有點躍躍欲試了,退休這些年他實在是渾身閑的難受。
“沒錯,自己弄自己的老窩,總比別人弄得可心,到時候您可得教著我點兒,您讓我蹬著車運個貨沒問題,摸鋤頭把子我還真沒干過,外行啊!”那二爺也覺得自己給自己規整墓地挺有意思,情緒蠻高的。
“您兩個愿意種我也不攔著,但是植樹造林這個事兒光靠您二位肯定不成,不過我可不用雇人,我就買點樹苗就成了,說不定連樹苗錢國家都要給我補助呢。到時候,我讓我大姨夫找我們學校去,就和校長說義務植樹造林,說不定還能多號召幾所學校的學生一起來呢。那些傻小子不用白不用,水都不用管,自己帶水來,不光明年來種,后年、大后年都得來,不來就是不支持國家的政策,嘿嘿嘿嘿……”洪濤對自己這個創意很是滿意,至于別人聽了啥感受,誰顧得上呢。
“你就壞吧,到時候你不得跟著干啊,不是二爺看不起你,別看你這個道那個道的,整天也就欺負欺負女孩子,你輪的動鋤頭嘛,你掄過嗎?”。那二爺很看不上洪濤那個臭屁的模樣,更看不上他的勞動能力。
“別逗了,我可不來這兒挖樹坑來,倒時候我就和我們老師請假,就說我干爺爺、也就是您住院了,哈哈哈哈!”洪濤在嘴上從來不認輸。
“去,別瞎說,這玩意還能開玩笑,得,就這么著吧,給我多照幾張,回去讓你姥姥也看看,拍清楚點啊!”姥爺對洪濤這種口沒遮攔的說話方式也就是稍微干涉了一下,這個外孫子給他帶來的意外太多了,他都已經超出了溺愛不溺愛的范疇,恐怕老頭心里也沒法確定自己對這個外孫子到底是個什么感情了。
兩個老頭看來是挺喜歡這片荒地,尤其是他們確定這里以后可以變成自己的歸宿時,就愈發是越看越有滋味了。洪濤也沒催他們,任由他們在山坡上溜達,拔一把野草,摘幾個野酸棗,一直到他們溜達累了,這才回到車上往城里跑,由于這邊還沒有高速路,所以現在從這里回到家還得開上一個多小時。
不過這并不影響兩個老頭的興致,干脆就不回家吃飯了,直接去了大江爺爺那里,準備把這個好消息也告訴大江爺爺,問問他是不是也打算把自己埋到那片屬于咱自己人的荒山上去。洪濤可沒興趣和三個老頭一起吃飯喝酒,那玩意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別看把哪個老頭單拿出來都對自己沒轍,但是湊到一起,洪濤還真斗不過他們。
老人有老人的樂趣,成年人有成年人的樂趣,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樂趣,男人有男人的樂趣,女人有女人的樂趣,唯獨洪濤想要找點樂趣還是真難啊。莫妮卡已經回來了,不過她只給洪濤打過一個電話,隨便聊了幾句,然后就沒然后了,這都開學半個月了,一直也沒收到她的消息。
洪濤到不是護花蟲、離開女人就邁不動步的那種人,他只是禁欲了一個多月,想找人發泄發泄,既然合適的人選現在沒空,那就接著忍吧,反正十幾年都忍過來了,也不在乎這幾個月。
什么?擔心莫妮卡有了新的男朋友,不想搭理自己了?如果莫妮卡真的給洪濤帶來這個消息,洪濤一點兒都不會意外,更不會失望。這個消息從某種程度上對洪濤還是一個好消息,因為拉爾夫的公寓樓里不能說遍地都是花朵吧,至少也不會少于一巴掌的適齡女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