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誰也不針對,我只是如實的向我的老板指出賬目上能看出來的問題。至于這些問題是誰的,我毫不感興趣,我只對你和韓小姐負責。”尤里婭回答得到很干脆,但是一點建設性意見都沒有,說了和沒說一樣。
“譚晶,她向我告狀說你挪用公款給自己買東西。”洪濤把尤里婭的大概意思告訴了譚晶。
“你又不給我發工資,我的存折又都給你了,那我花什么?我買東西的錢不是都記在賬上了,還有你簽字呢!”譚晶回答得理直氣壯。
“……你看,尤里婭,譚小姐回答得也有道理啊,她沒工資,她不是挪用公款,這是借用了一下,事后也告訴我了。”洪濤心里明白這套財會流程,但是他真懶得去這么做,如果別人亂動他的一分錢,他也得急眼,但是韓雪和譚晶除外。
“這樣是不對的,公司的錢就是公司的錢,你私人的錢就是私人的錢,不能放到一起的。雖然這個公司實際上是你自己的,你想怎么花都可以,可是一旦要用這個公司的資金進入國際市場,沒有一個條理清楚的賬目是會有很多麻煩的。”尤里婭聽了洪濤的解釋,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估計她也在想洪濤這個人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運,這樣都能把買賣做得風生水起,而她卻只能給他當秘書,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啊!
“那這樣吧,你和譚小姐去弄一個完整的公司財務制度,弄好了之后再給我看如何?”洪濤覺得尤里婭說得也挺有道理。國內公司管理可以粗放點兒,反正他也沒想去干成什么百年企業。但是這個外資公司最終還是要進入國際市場的,那些老外可沒這么好說話。不如趁著這次機會完善一下也好。
“我已經弄好了……”尤里婭很快打開另一個本子,里面又是好幾頁文字。
“……我明白謝爾蓋的用意了,他不是讓你來監視我的,他是打算讓你來累死我!”洪濤看著尤里婭那個架勢,是等著自己給翻譯成中文呢,做為一個老板,總不能說自己懶得翻吧,開練吧!
“我看你早就該這么干了,你的買賣整天你不上心。都扔給我們算怎么回事啊,快干!干不完不給飯吃!”韓雪這是頭一次看到洪濤被人逼著干活兒,非但沒幫洪濤說話,還幸災樂禍起來。
“就是……我和韓姐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你倒好,背著手四處溜達,快干!干不完不讓睡覺!”譚晶有樣學樣,跟著韓雪一起造反了。
“你們倆別美,有你們哭的時候。想造反你們還差得遠。趕明兒我把尤里婭娶了,讓她替我看著你們干活兒,她這幾天的做派你們倆都看見了吧?你們自己琢磨琢磨,到時候還有你們的好兒?尤里婭。我要是向你求婚,你答應不答應?”洪濤手底下沒閑著,嘴里更不能閑著。他這個本事也是獨門絕技,手嘴能夠兩用。誰都不妨礙誰,斗嘴不耽誤干活兒。
“那當然好啊。不過按照我們的風俗,求婚是要當著我的……”尤里婭也不是沒有幽默細胞,也會開玩笑,不過她只笑了一半兒,就笑不下去了。
“……這個吧,你想見見你的父母嗎?”洪濤知道尤里婭后半句沒說出了的是什么,他迅速在心里盤算了盤算,覺得還是讓她見見父母更合適。謝爾蓋那種高壓手段只適合他的身份,他也有這個威信和本錢來通過這種手段控制別人,這是他的一貫作風。但是到了自己這里,還是懷柔一些更符合自己的習慣,至于結果嘛,誰知道呢,試試看吧,就當是另一個試驗。
“可以嗎?”尤里婭很吃驚洪濤會這樣問自己,說想又怕洪濤是在故意試探自己,說不想確實又說不出來。
“是這樣的,你看啊,你的身份很敏感,我還不能完全相信你。所以呢,你父母還不能和你在一起,這也請你理解我的難處。不過我們中國人講究將心比心,大概意思就是我對你好,你也得報答我。你能不能讓我相信你,這是咱們以后相處的一個大問題,至于謝爾蓋那邊,你可以暫時忽略,只要我相信了你,那他就不會對你和你父母有什么傷害,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嗎?”洪濤直接和尤里婭攤牌了,他沒那個精力和心思去和這個女人玩間諜游戲,主要還是懶。
“我愿意付出一切,來換取我父母的自由,可是他們在加拿大,你有能力幫助他們嗎?”尤里婭對洪濤說的還有顧慮。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讓你在圣誕節前和父母團聚,就在京城。”洪濤并沒說她的父母就在中國,看來謝爾蓋騙人的把戲玩得也挺熟練,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式讓尤里婭相信了她的父母在加拿大。
“我以我的心向天主發誓,只要你能解救我的父母,我會一輩子忠于你,直到我離世的那一天為止!”尤里婭聽了洪濤的許諾,撲通一聲就從椅子上跪了下來,右手捂著自己的左胸,鄭重其事的向洪濤發了一個誓言。這種宗教詞匯晦澀難懂,洪濤只能聽懂一個大概意思,至于這是什么檔次的誓言,洪濤還真不清楚。他其實都沒弄明白,尤里婭是東正教呢?還是天主教?或者基督教?
“這又是干嘛呢?怎么好好的就跪下了……有什么話好好說,來,快起來……”尤里婭的這個動作嚇了韓雪一跳,她不由自主的認為洪濤又在欺負人,趕緊過來攙扶尤里婭,可是尤里婭還真的挺有勁兒,韓雪居然拉不動她,她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看著洪濤。
“她在發誓!我在香港看見過,結婚的時候好像就這么說的!洪濤,你敢騙我!”譚晶也懂一些英文,但是不太利落,勉強的日常對話還湊合,聽這種宗教用語就麻煩了。也虧她能琢磨出來是結婚的誓言,合算她以為洪濤真的向尤里婭求婚了,她也不琢磨琢磨,求婚也是男的跪女的,哪兒有女的跪男人的。
“去去去,別搗亂,結什么婚啊,你發昏吧,我們這兒說正事兒呢。”洪濤瞪了一眼又要發飆的譚晶,直接把她給瞪回到座位上去了。
“你千萬不要以為我比謝爾蓋善良,我只是比他裝得更像一個好人而已。如果你不確定你能執行你的誓言,那最好還是別發,這樣不光害了你,更害了你的父母。”洪濤當然不會相信什么誓言,這玩意在中國根本沒市場,他只是想給尤里婭一些壓力,免得讓她生出什么非分之想來。
“我非常確定!”尤里婭眼淚都流下來了,還保持這那個姿勢,眼睛里全是期待,回答得也很干脆。
“那好吧,我接受了,今天是……17號,下個月的今天,我帶你去見你父母。”洪濤覺得尤里婭不像裝的,當然也不排除她受過專業訓練的情況,反正自己也打算讓她見一見父母,這個就算是白饒的福利了,管它真假呢。
“嗚嗚嗚……嗚嗚嗚……”聽了洪濤的回答,尤里婭像是一個撒了氣的充氣娃娃,直接跪坐在原地,抱著韓雪的腿哭了起來,哭得那個傷心啊,連俄語都說了出來,也不知道她在嘟囔什么呢,鼻涕眼淚的蹭了韓雪一裙子一腿。這時她到像一個20多歲的姑娘了,之前這幾天的表現讓洪濤都有點忘了她的年齡。
“沒事兒,我答應讓她見見父母,你們倆安慰安慰她吧,我出去轉轉。”當好人容易被騙,但是當壞人也不是很舒服的事情。洪濤本來就怕女人哭,這時他也不想再聽什么生離死別的告白了,起身就出了辦公室,眼不見為凈,世界上還有多少比這個還悲慘的事兒,看不過來的。
方莊小區的總體建設工程還沒完,只是芳古園和芳城園的一區和二區工程大部分完工,南面的三區還在建設中。洪濤所買的那些房子大多集中在芳古園和芳城園里,還有一部分在馬路西邊的蒲黃榆小區。他給阿珊居住的那套房子就在蒲黃榆二里小區的一座十一層塔樓里,從寫字樓步行的話也就十分鐘左右,四五百米的距離。
“喂,你在家里嗎?”洪濤出了寫字樓,就有一種莫名的煩躁,他呼了阿珊一遍,很快阿珊的電話就回過來了。
“我在醫院里呢,你過來嗎?”阿珊的聲音很小,她的辦公室和周佳在一起,顯然她沒和周佳說她和洪濤的關系。
“我不過去,我去你家等你,快點回來!”洪濤此時只想發泄一下,韓雪肯定不成,那就只有找阿珊了。從香港回來之后,他還沒見過阿珊的面兒,每天光陪著尤里婭工作了。
“我要是不回去呢……”阿珊在電話里又變成了那種嗲嗲的聲音。
“那你晚上就別想睡覺了!我就給你二十分鐘啊!”洪濤說完就掛了電話,有些女人需要哄,比如周佳那樣的,洪濤盡量不去碰,他操不起那個心。有些女人喜歡強勢的男人,比如阿珊,洪濤更喜歡這種類型的,很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