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世貿北塔被撞擊十多分鐘之后,一架民航客機又傾斜著撞上了世貿南塔,從70多層斜著撞在了大樓的西南角上。撞擊的力量和飛機上航空燃油的爆炸使得整幢大樓的上部產生了劇烈的搖擺和震動,不管是人還是物品,都在房間里飛來飛去,同時從破碎玻璃窗外吹進來的強風把樓體內的雜物吹得像漫天雪花一樣,四處飄蕩。
“咳咳咳……下次再有這種事兒,必須戴頭盔!”當樓體稍微穩定下來之后,黑乎乎的會議室墻邊,慢慢站起了一個人,然后一縷手電光亮起,洪濤還活著。
“唉……開車一定要綁安全帶啊,有50的人都是在車內撞擊死亡的,真理啊!”用手電照了照四周,洪濤趕緊挪開了目光。此時會議室里簡直成了人間地獄,天花板都已經掉了下來,巨大的會議桌也翻倒了。屋里的人啥樣的都有,劇烈的碰撞讓他們就像破布娃娃一樣被從房間一頭甩到了另一頭,再加上四處飛散的碎玻璃和桌椅等物,全乎人已經一個也找不到了。撞斷了脖子的正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歪在墻邊被玻璃碎片插得滿身都是的正躺在灰塵里抽搐胳膊斷腿斷的還在掙扎哀嚎。
洪濤也不是全須全尾,雖然有兩個椅子擋著,還提前趴在了地上,沒被震飛,也沒被什么大物體砸到,但也被震得五臟六腑直翻騰,腦袋上還挨了一鞋跟,起了個大包。身上的衣服更是變了一個顏色,滿頭滿臉都是灰,手背也不知道被什么東西蹭了一個口子,幸好不深。
“白癡,我當初就該把你一腳踢出去,你這點智商還想算計我?要不是約瑟夫一再拜托我照你早就出局了!現在老實了吧?賣屁股的貨色!”踩著一地的胳膊腿一邊走還得一邊把雜物挪開,好不容易挪到屋子中間。手電光照到了一個滿頭滿臉都是血的家伙,喬恩被十多厘米厚的會議桌砸中了,嘴里直冒血,正靠在墻上倒氣兒呢。
“救救我……瑟夫面子上,救救我……”喬恩也洪濤,居然還有臉求救。
“約瑟夫真沒那么大面子!我……疼是吧?那就對啦!你肋骨斷了,骨頭扎進了肺里面。每呼吸一口氣兒,肺里面就會漏氣到胸腔。然后就是氣胸了,非常疼,慢慢受著吧啊!”洪濤把壓在喬恩身上的桌面抬開,用槍口捅了捅他的胸口,疼得直咧嘴,反倒笑了。對這種沒良心的白眼狼,哪怕產生一絲絲同情,都是多余的。
“艾特……艾特……救救我……救救我……我的腿動不了了。”離開了喬恩,洪濤走到門邊。此時會議室的大門已經崩飛了,門框都變了形,其中一扇門板正拍在那位副部長后背上,把他連人帶椅子都壓在地上,如果他不出聲,洪濤還真不知道下面還有個人。
“疼不?有感覺嗎?……完了,部長先生。你脊椎出了問題,救出去也是個廢人,還不如留在這里當英雄呢。你面的火焰越來越大了,但是請放心,不會燒死的。一會兒濃煙就會熏死你們,不是很痛苦。現在你該怪的不是我,而是那些游說你來對付我的人,誰讓你意志不堅定,非來蹚渾水呢。”對于這位副部長,洪濤也沒啥好感,今天到這里的人沒有一個值得救。再說了,自己能不能逃走還是問題,哪兒有功夫去救他們。就算能救也不會救啊,他們有一個不死,自己都不安生。
“哎呀,你確實不該死,可惜了……這里面確實有我的責任,沒有我定在這么早開會,你們恐怕也不會來這么早,安息吧!”借著手電光摸索出會議室,好不容易找到了前臺,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位前臺接待員。她的身體蜷縮在墻角,身體上都是血跡,墻上那些玻璃隔檔成了兇器,把她的脖子割開了。
“哎呀,寶貝兒啊,幸好你還在,否則我今天也得扔在這里了。”又費了半天勁兒,搬開一大堆桌椅,找到了前臺的柜子,從里面翻出自己那個大提包,洪濤終于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提包里有一套飛鼠服,這就是洪濤給自己設計的逃生之路,也是唯一能逃走的方式。如此大的震動,樓頂上的直升機估計早就給震壞了,所以洪濤下了飛機之后,已經讓飛行員把飛機開走了。指望跑下百十層樓的高度逃生,那是癡人說夢,如果這里位于70多層以下,沒問題,可以跑,超過撞擊位置高度,就沒希望了。因為那里現在是一片火海,幾十噸航空煤油燒起來,溫度可以達到2000度,全身是鐵也過不去。
抱著自己的逃生利器,洪濤開始向樓體北邊走去,那里的桌椅基本都震飛了,玻璃也都震碎了,是個起飛的好地方。而且樓外面的煙霧南面更多,北面少一些,估計飛機是撞在了樓體南部,如果下面燃起大火,跳下去還真有點危險,強烈的上升熱氣流說不定會給自己刮回來撞上樓體。
“哇……哇……哇……”走到這片空地,洪濤扶著窗框向下,恩,不錯,下面沒有滾滾熱浪,就這里了。剛把背包放下,褲子還沒脫呢,后面突然傳來一陣嬰兒哭叫,嚇了洪濤一哆嗦。雖然這次災難不是他引起的,他也制止不了,但終歸是借刀殺人了,還殺了不少,心里虛啊。
“我艸,這是哪位大姐啊,上班還帶著孩子!你們老板就不怕你告他違反勞動法?”如果是大人呼救,洪濤連頭都不帶回的,回也白回。即使韓雪在這里,他照樣也得扔下她自己跳,因為飛鼠服只有一套,這東西還不能兩個人用,更不能給不會飛的人用,沒受過訓練的穿上飛鼠服,跳下去也飛不起來,連使用降落傘的能力都沒有,因為這個傘是速降傘,只能手動開。不過要是個嬰兒的話,洪濤覺得可以救一救,畢竟是一條生命,塞到衣服里不太礙事,多少也能減低自己一些罪惡。
“我說上同學,咱能不這么玩嗎?我八百年不犯一次善心,剛要當天使你就給我顏色當洪濤循著聲音,搬開了好幾張桌椅,累了一身汗,終于輛全身完好無損的嬰兒車時,立刻有猛抽自己兩個大嘴巴的沖動,指著窗外的天空就開罵了。車里并排躺著兩個幾個月大的嬰兒,一個在哭,另一個不哭。
“這么小就會耍心眼騙人了,長大了肯定不是什么好孩子,不救也罷……我先試試,要是能都塞進去還是救了吧……”洪濤很想一走了之,但真是邁不動步子。倆個小嬰兒啊,活活燒死或者砸死,有點太殘忍了。于是他拉開了飛鼠服的胸前拉鏈,想試試能不能把兩個孩子都塞進去。
“尼瑪就不能把衣服做肥點嗎!”倒騰了半天,兩個孩子倒是能塞進去,可是拉鏈頂端拉不上了,這肯定不成,會被強風撕開的,不光他們兩個要摔死,還得賠上自己。
“這是你們媽媽的包嗎?哎,這回差不多了,還是你們媽媽想的周到!”這時洪濤在嬰兒車上發現一個黑色的女士皮包,打開翻了翻,有一個針線包。于是洪濤準備冒險一把,他把兩個孩子都塞進了懷里,然后把肺部的空氣全都壓出,拉鏈拉到最上面,剩余的地方用針線開始縫合,來回來去多縫幾道,應該差不多,這個線挺結實的。
“上同學,,哥們在做善事呢,給點面子啊,千萬別來側風!這可是一人三命呀!”再次回到窗口,頂著風把頭盔戴上,也不管懷里的孩子是哭是鬧,是否會被憋死,倒退了十幾步,一邊沖著窗外的天空念叨,一邊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起來,然后縱身躍了出去。
身體剛剛展開,洪濤就知道這次要瞎菜。氣流不氣流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重心!飛鼠服的重心被破壞了,再按照原來的習慣已經控制不住姿態,兩只胳膊差點被巨大的空氣阻力掰斷,但依舊是左邊一個翻滾接著右邊一個翻滾,基本無法進入正常的滑翔狀態。現在高度下降得很快,洪濤必須盡快適應新的重心,從而調整全身的姿態,盡可能的讓自己向哈德遜河上滑翔,同時降低下降速度,否則就算打開降落傘,巨大的拉力也會把兩個孩子勒死。
此時在世貿大廈周邊的街道上,全是圍觀的群眾。這些人根本想不到兩座高樓會倒塌,還倒塌得那么快,所以也沒想到要遠離這片地區,還不停的有救火車救護車警車在往大樓下面開。警方已經在大樓周邊設立了警戒線,從大樓里逃出來的人正在往警戒線外面疏散,保護他們出來的有警察也有醫務人員,另外還有一種人,就是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