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差距越來越大了!
兒行千里母擔憂。秦川要出遠門了,最緊張的不是秦川自己,而是秦川媽媽與老秦。
“幾天就回來了,你擔心個啥?”老秦五十步笑一百步,其實他自己晚上也睡不著覺。
“你不擔心,不擔心,晚上總是翻來覆去,讓我都睡不著是怎么回事?”老秦媽媽很犀利地反擊道。
“那不是這幾天天氣太悶熱么?睡在床上不舒服。”老秦是煮熟的鴨子嘴硬。
秦川笑道:“你們別擔心,我就去幾天。很快就回來了。以前讀書,大半年都不回來一回。你們不是也習慣了么?”
“這不一樣。你這一次是出國。”秦川媽媽說道。
老秦與秦川媽媽這幾天都是在國際頻道,特別留意的就是比利時的天氣情況,好確定讓秦川帶什么樣的衣服過去。讓秦川有些哭笑不得。
“你們就別瞎操心了。我都說了,衣服什么的,醫院都已經給我準備好了。根本不要我自己準備。”秦川說道。
還別說秦川父母,就連蔣玉東與周晚晴都忙著想這想一本讀.小說那,生怕有什么疏漏。
關心則亂。局外人看起來都覺得很簡單的事情,到了局中人這里,就復雜了。秦川想到了在醫院里,如果給一個陌生的病人看病,往往能夠很客觀地確定治療方案,但是碰到了自己認識的人之后,總是要考慮用藥的毒副作用。總要考慮到一些檢查技術對人體的損傷。醫不自醫。說得一點都不錯。
最后,秦川媽媽準備了一大堆的東西,秦川都沒有拒絕,等到了機場,讓去送行的高占婷與蔣玲玲全部拿去了醫院,自己則拿著醫院給準備的行頭進了機場。
明明知道秦川只去那么幾天。蔣玲玲看到秦川要進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淚眼婆娑。
“別哭了,小川過幾天就回來了。”高占婷輕聲說道。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淚啊。”蔣玲玲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秦川第一次出國,很是興奮,也有些新奇。
“第一次坐飛機?”秦川的鄰座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臉上露出笑容,很是友善。
“第一次到國外去。”秦川對這老人也挺有好感。
“去讀書?”老人有些奇怪,出國讀書的一般會坐在經濟艙。而秦川坐的是商務艙。
“參加一個學術會議。”秦川說道。
“原來如此。”老人的臉色有些不善。
老人一下子改變了態度不再搭理自己。秦川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兩個人便再沒有說道。
老人過了一會還是有些沉不住氣:“年輕人,做人還是要講究一個度。”
秦川有些莫名其妙:“老人家,你說話還真是難懂。”
“我說的話難懂?是你不想懂吧?”老人有些不屑地說道。
“我真聽不明白。”秦川笑了笑。
“你這一次坐飛機,是不是用的是公款?”老人反問道。
秦川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笑道:“確實是公款,一切都是單位給安排的。不過老人家,你可別以為我是用公款出去旅游。我只是一家小醫院的普通醫生,不是官一代。也不是官二代。坐商務艙也是單位給定的。其實我自己都分不出哪里是商務艙,哪里是經濟艙。”
那老人有些奇怪了:“怎么可能呢?”
“我去比利時參加一個國際學術會議。單位怕我太寒酸丟醫院的面子,所以給我訂了商務艙。我現在全身行頭都是醫院給配的。也算是占了公家的便宜了。”秦川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也笑了起來:“嘿嘿,真不好意思,我這一回真是老眼昏發,看走眼了。對了。你是代替你指導老師參加學術會議的?”
“沒有啊。是一個醫學上的一個年會舉辦方給我發的請柬,說實在的,我都不知道他們為什么會請我。主要是醫院非常重視。”秦川也沒有隱瞞。
“不對啊。舉辦方怎么會知道你呢?”老人更是驚詫。
“可能是我發表的一篇學術論文。”秦川說道。
“年輕人,不簡單啊。一篇學術論文能夠引起國際學術年會的重視,說明你的論文水平相當高。”老人似乎很清楚這方面的東西。
“對了。你是參加什么學術年會?”老人又問道。
“世界重癥監護和急診醫學大會年會。”秦川回答道。
“你也是去比利時布魯爾參加世界重癥監護和急診醫學大會年會的?”老人似乎有些吃驚,同時也有些驚喜。
“怎么?你也是去參加這個年會的么?”秦川也有些意外,竟然在這里遇到同路人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燕京協和醫院的醫生,我叫尹泓元。”老人自我介紹道。
“尹教授,你好,我記得大學學過的急診學就是你編寫的。”秦川笑道。
“哈哈。難得你還記得我。”尹泓元笑道。
“真沒想到能夠與尹教授一起去參加學術會議。”秦川說道。
“你是不是叫秦川?看我這老糊涂,竟然沒想起來。”尹泓元眼睛一亮。
“是啊,尹教授怎么會知道?”秦川非常奇怪地說道。
“嘿嘿,你發表的論文,我看過。寫得非常有見地。幾種急救技術也是非常有創意,最重要的是非常有效。我干了幾十年的急診,現在已經干不動了,但是我還是非常關注急診的發展。國內對于急診還是不太重視。在醫院里,醫生們都不喜歡干急診。急診是醫院的風險最大的職業。以前醫院還只是苦,現在還多了一份危險。看到有急診醫生被打的消息。我就有些坐不住。急診醫生現在連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都無法保證了,還如何去治病救人?還如何去救死扶傷?面對生命垂危的病人的時候,如果我們醫生首先要考慮如何保護自己,而不是治病救人,如何能夠讓病人得到最及時的救治?”說起當下的一些現狀,尹泓元就很痛心。
秦川對尹泓元說的事情。也表示贊同:“相比社會上,醫院這個團體總體上還是比較好的。但是社會上的不良風氣也早就侵蝕了這個團體。我現在在的醫院雖然不是什么著名的醫院,但是我們的急診科氣氛非常好。做事的效率也非常高。但是也經常會遇到這樣那樣的事情。有個時候感覺很無奈。我們用心的救人,卻得不到認同。有個時候,遇到一個理解我們的病人,非常的感動。我就遇到了一個病人,我們科室里面都喊她姐,其實他兒子跟我們的年紀差不多。以前有空的時候,每天都過來給我們送吃的。弄得我們有些怕她過來。現在她很忙了。沒有時間過來了,大家又很想念她了。”
“哈哈哈,這樣的事情,我以前也遇到過。有個時候,醫生覺得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對于病人來說,卻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救人是我們的工作,但是生命是病人的唯一。有個時候。我們也需要與病人換位思考。這樣我們才能夠明白他們為什么會生氣,為什么會發怒。這樣就能夠在工作中,減少一些失誤。改變對病人的態度。”尹泓元也說起他以前在急診工作中的一些感悟。
一老一少,兩個同行,越說越投機,越說越起勁。到了空姐送了餐飲過來,依然是意猶未盡。可是肚子確實有些餓了。
“來,小秦,我們先吃點東西,填飽了肚子,咱們再好好談。現在不容易遇到你這樣的小伙子了。這一次真是運氣不錯。”尹泓元笑道。
經濟艙內。七十歲的錢秉璽感覺有些不舒服。錢秉璽的兒子錢維超出國留學之后,直接留在了歐洲工作,在那邊娶妻生子,這一次過年回了一趟老家。準備接錢秉璽到歐洲去旅游一趟。
錢秉璽平時也沒有什么毛病,所以家人也沒有什么擔心。但是沒想到到了飛機上之后,錢秉璽便感覺了不舒服。錢秉璽不想影響全家人的心情。兒子兒媳很有孝心,這一次讓全家去歐洲一趟,花費定然不小。自己要是再給他們添麻煩,便實在有些過意不去了。
但是病可不是你想隱瞞就能夠隱瞞得了的。越來越強烈的心絞痛讓錢秉璽忍不住皺起眉頭。
“哎呀。”錢秉璽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爸,你怎么了?”錢維超抬頭看見父親痛得滿頭盡是豆大的汗珠。
“沒什么。”錢秉璽說道。
“爸,你都這樣了,還瞞著我們啊?”錢維超說道。
錢維超的妻子也是華人,叫成心寧。
“爸,你別不好意思。我去找一下空姐。”成心寧說道。
成心寧找到空姐之后,才知道飛機上除了一些急救的簡單設備和藥品之外,根本就沒有配備急救人員。
“我爸的情況有些不太好,好像是心臟出了問題。這要是不能夠得到及時的救治,只怕會出大問題。”成心寧說道。
“你們做兒女的怎么這么粗心呢?上飛機之前,航空公司都有提醒,有相關疾病的人最好不要乘坐飛機,或者要進行相應的準備。我們飛機上的空乘人員數量有限,根本不可能顧及方方面面。”空姐領班立即推卸責任。
現在的人就是這樣,出了事情的時候,都不是積極地尋求解決問題的辦法,而是想法將責任推卸掉。
成心寧很是惱火:“你們怎么就這態度啊?我現在過來不是向你追究誰的責任的問題,而是向你們尋求幫助。你不是想辦法怎么幫我們解決問題。而是想辦法把責任推卸掉。以后誰還坐你們的飛機啊?”
那個領班沒再反駁,淡淡地說道:“我過去跟機長說一聲。問他們怎么辦?”
過了一會,領班走了出來:“現在飛機沒辦法降落,必須到了目的機場才能夠降落。我廣播一下,看看飛機里有沒有醫生。”
“各位旅客,大家好。現在有一名老先生出現了心絞痛。情況非常危機,如果你是醫生,請你與空姐聯系。各位旅客,如果你是醫生,請你伸出援助之手……”
吃完東西有開始談話的尹泓元與秦川停止了說話,兩個人同時站了起來。
“我們是醫生!”尹泓元與秦川同時站了起來。
“你們真的是醫生么?”一名空姐驚喜地問道。
“我們都是醫生!”尹泓元與秦川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說道。
“兩位醫生,請跟我來。”空姐將秦川與尹泓元領到了錢秉璽的座位前。
“你好,醫生已經過來了。請讓開一下。”空姐向圍在錢秉璽面前的家屬說道。
“醫生,醫生,快救人。”錢維超得知飛機內沒有醫護人員時,心急如焚。
“來讓開一下,家屬都讓開一下,別圍在這里。你們在這里對患者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會加重患者的癥狀。這四周的空氣狀況非常糟糕。”尹泓元說道。
秦川也接著說道:“現在光是著急沒用。我們會盡力的。”
家屬們聞言都退到了一邊。將錢秉璽周圍空了出來。
空姐們也連忙勸慰站起身圍觀的群眾:“各位旅客,請坐回大家的位置上。病人現在情況危急,需要一個更好的空間。希望大家能夠配合。”
乘客們都依言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但是對于這邊的情況還是非常擔心的。
“這個老人不知道是什么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來。看情況好像是心臟病,這飛機上,缺醫少藥,只怕很難了。”
“唉,真是不幸啊。竟然在飛機上患病了。”
“幸好飛機上有醫生。這些醫生還真有錢。都是坐商務艙。”
“確實啊。現在醫院里病人爆滿,每一家醫院都是日進斗金。想不發財都不容易。”
錢秉璽的兒子錢維超非常關切地看著錢秉璽。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后悔。愧疚的是,自己的父親有病自己竟然一點都沒看出來。后悔的是,以前沒能夠好好地對待父親。
“維超,別緊張。有醫生在,爸會沒事的。”成心寧安慰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本來應該早一點發現的,可是以前我卻忽略了,我太忽略我爸了。我爸媽那么辛苦把我培養成才。我卻從來沒有關注過他們的健康。看我爸的情況,他的身體很久以前就已經出問題了。這一次去歐洲之前,就應該給他們做一個全面的體檢的。”錢維超愧疚地說道。
“其實。這一切誰都不想的。你也別再愧疚了。這真的不是你的錯。”成心寧說道。
尹鴻元向秦川說道:“小秦,還是你來吧。我老了,老眼昏發的,比不得你們年輕人了。”
“那好。尹老師多多指點。”秦川自然明白尹泓元這是要給自己一個鍛煉的機會。
沒有萬能急救箱在手,若是沒有得到初級診斷術之前,這對于秦川來說,秦川要面對極大的麻煩。但是自從學習了初級診斷術之后,這種情況對于秦川來說,已經能夠很輕松的應對。
秦川使用初級診斷術進行了診斷之后,確定了老人發生心絞痛的主要原因是冠心病,老人的血液中脂肪不斷堆積,在冠狀動脈中形成了斑塊。導致對心肌的供血不足。
“小秦,你怎么看?”尹泓元問道。
“我覺得應該患者最近情緒激動、而且身體比較勞累,最后引發了心絞痛。另外還有血脂偏高,導致冠心病。”秦川說道。
“你覺得應該怎么辦?”尹泓元在這種缺醫少藥的情況下,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他想看看秦川怎么去解決這個問題。
秦川想了想,這種情況下,辦法確實不多。查看了一下飛機中的急救箱,找到了一些對病情有緩解的藥物,立即給老人服下。但是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老人現在的問題就是心肌供血不足。在飛機里,也沒有辦法給老人供氧。唯一的辦法,就是減輕老人血管中的堵塞情況。
秦川的手在錢秉璽胸口不停地按摩。但是錢秉璽的狀況卻是越來越糟糕。從一開始的心絞痛,到后來的臉色慢慢變成青紫色。
“大夫。我爸情況究竟怎么樣了?”錢維超焦急地問尹泓元。其實這錢維超是有些擔心秦川這么一個年輕人的醫術,他想讓尹泓元出手。
“別急,我們正在全力搶救。”尹泓元說道。
“大夫,你能不能出手救治一下我爸爸。事后必有重謝!”錢維超說道。
“原來你是有些懷疑我們秦大夫的水平啊。我要是你,寧愿相信這個年輕人,也不會相信我這個老頭子。跟你說句實在話。如果小秦不在。我一個人面對這種情況,我是想逃跑的。現在國內的醫療環境不太好。我怕救不人,把我自己給搭進去了。”尹泓元似乎極為鎮定。
“大夫,你說笑了。”錢維超說道。
“我說的是真話。也只有這個傻傻的年輕人這么大的膽,就算別人懷疑他,他也使出自己的渾身解數去救治病人。遇到一般的醫生,能夠躲多遠,就躲多遠。這種缺醫少藥的情況下,遇到這么危重的疾病。誰敢胡亂出手?這小子真是個怪胎,什么都懂。”尹泓元看出了秦川使用了一些中醫的手法。看起來沒什么多大的作用,也沒有什么科技含量,但是與幾樣藥物結合起來,卻正好能夠將患者的病情控制了下來。
“他不是你的學生?”錢維超問道。
“我的學生?我要是有個這么好的學生,我做夢都是笑的。現在就是想當我學生,我也沒有這么厚的臉皮啊。”尹泓元苦笑道。看到一個優秀得令人發指的好坯子,卻不是自己的學生。讓帶了一大批學生的尹泓元有些心情復雜。
“那你們?”錢維超奇怪地問道。他一開始看到秦川與尹泓元一起過來,以為是秦川與尹泓元是師徒關系。沒想到他們兩個的關系并不是這樣。
“快看快看。病人的臉色好像好了很多。”附近的一名乘客看著錢秉璽的臉色一開始從臉色發白變成了青紫,現在青紫色慢慢散開,竟然露出了一絲紅潤。
“真的,臉色是好了很多!”
“哎呀,這個年輕的大夫真是不簡單。一開始還以為他是大膽,沒想到他真是有一手。就憑著一些簡單的藥物。和按摩手法,竟然能夠起死回生!”
“現在還很難說,畢竟心血管疾病一旦發病,就非常危險。現在還是癥狀稍微恢復了一些。”
“離飛機降落還有一個多小時。機場那邊應該可以提前聯系到急救車,只要能夠撐到飛機降落。應該不會有問題。”
“是啊,一定要撐到飛機落地。”
飛機上乘客的心也都懸了起來,都在議論紛紛。
錢維超看到父親的臉色稍微變好了一些,心中稍微輕松了一點,有些喜出望外,但是還是非常擔心。看秦川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有些愧疚,別人如此盡心盡力救治父親,自己卻還在懷疑人家。確實有些不該。錢維超準備在事后,給予秦川一定的報償。
“維超,你看,爸有了好轉了!”
“咦?”尹泓元也很是驚奇。他對秦川所做的一切也是非常奇怪。
就在眾人都以為錢秉璽會慢慢好轉的時候。突然錢秉璽的呼吸急促起來,形勢一下子急轉直下。
“啊,啊呵……”錢秉璽呼吸猛然急促,眼睛睜得大大的。
“別緊張,老先生,緩緩呼吸。聽我的,沒事的!”秦川大聲說道。手卻沒有停下。
機艙內,所有的乘客剛剛放下的心又重新揪了起來。很多人雙手緊緊地合并在一起,為錢秉璽祈禱。
“一定要堅持啊!很快就要降落了!到了機場,一切都會好起來!”
“是啊,好不容易好了一點,怎么一下子又變成這樣了?”
“加油,加油!”
錢維超的心如同坐過山車一樣,情緒也更加緊張了。
“爸,爸啊,你一定要挺住啊!都是兒子的錯啊,我不是人。我怎么從來就不懂得關心你呢?”錢維超要沖向父親。
“快把他拉住!”秦川連忙大聲說道。
成心寧與附近的乘客連忙將錢維超死死地拉住。
錢維超拼命的掙扎,最后痛苦的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