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春鵬一直關在譚山看守所等待宣判,按理來說,他應該算是經濟犯罪,一般不會與搶劫等惡性刑事犯罪的嫌疑人關在一起的。但是譚山看守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將賈春鵬與這些人關在了一起。這一段時間,賈春鵬可沒少吃苦頭。
說來也巧,與賈春鵬關在一起的人之中,便有上一次被秦川擒住的尹阿彪。欺負賈春鵬最狠的就是尹阿彪。
不過時間一久,尹阿彪便對欺負這一點都不還手的賈春鵬失去了興趣,反而對賈春鵬的事情感起了興趣來。
“小子,犯了什么事情?看你小子細皮嫩肉的,也不像個狠人,是不是拐騙婦女抓進來的?”尹阿彪踢了賈春鵬一腳。
賈春鵬依然如同行尸走肉,任憑尹阿彪等人謾罵毆打,都沒有任何反應。他的腦海中反反復復都在播放出事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他已經無法從這里面擺脫出來了。
“美芬,美芬。別拋下我,別拋下我!”
賈春鵬猛然大喊了起來。
“吵什么吵!”警員走到門口,用警棍狠狠在敲打鐵門。
監舍里立即安靜了下來。
“美芬是你馬子啊?”賈春鵬這種人最喜歡在別人傷口上撒鹽,賈春鵬越是不想說,尹阿彪越是想知道。
見賈春鵬不說,尹阿彪也不著急:“這種事情,老子見得多了,不就是被一個女人給甩了么?這種爛貨,街上要多少有多少。你為了一個女人關了進來,現在人家不知道在哪個男人的被窩里呢。”
沒想到原本一聲不吭逆來順受的賈春鵬當即發了瘋,沖上去就掐著尹阿彪的脖子。尹阿彪也是沒防備賈春鵬竟然會暴起,所以被賈春鵬攻了一個措手不及。賈春鵬如同發瘋了一般,不知道哪來那么大的力氣,掐得尹阿彪出氣都出不過來,拼命地用腳踹、用拳頭猛揍,也沒能夠讓賈春鵬放手。好在監舍另外還住了幾個人,都已經被尹阿彪懾服。看到老大吃虧,連忙過來幫忙,幾個人好不容易才將賈春鵬的手掰開。
尹阿彪被解救出來之后,一直氣喘個不停。
“我擦,日球的,發了瘋了!差點沒將老子弄死。”尹阿彪狠狠地暴揍了賈春鵬一頓,但是賈春鵬卻似乎麻木了一般,任憑別人如此打罵,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尹阿彪這種人骨子里就是有些犯賤的,別人越是怕他,恭維他,他反而有些看不起別人。被賈春鵬這么掐得了半死一回之后,反而對賈春鵬來了興趣。
托人出去打聽了一番,把賈春鵬的事情搞得清清楚楚。
“兄弟,你還真是個人才。可惜功虧一簣。不過老子還就是欣賞你這個性。玩了人家女兒,還要奪人家的家產。計謀也厲害。你的事情我給你打聽清楚了。你女人還沒有死,住在中心醫院。不過也沒有蘇醒過來。聽說蘇醒的機會很小。我若是你,就振作起來,想辦法出去。找高家算賬。你之所以落到這個地步,都是因為高家算計的。你為高家做了那么多事情。到頭來,人家直接把你踢出了門,還將你搞成這個樣子。為什么不去找高家算賬?我是中心醫院的一個小醫生弄進來的,我要是有機會出去,非要將那個小醫生弄死不可。”尹阿彪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賈春鵬,自然是想激起賈春鵬心中的仇恨。尹阿彪犯的事情不小,入室搶劫、傷人致殘等等,如果判決了,沒有個十年半年的,指定是出不來。
尹阿彪的話果然激起了賈春鵬心中的仇恨,在他眼里,他賈春鵬或許是該死的,但是羅美芬與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她們都是被高家人害的。雖然他因為經濟犯罪,判決的話,用不了幾年也能夠出來。但是這個時候他只想見到羅美芬,只想找高家報仇。
“我托了關系打聽清楚了,過下周法院就會宣判,到時候,我們就會送往監獄。哪里的看守肯定比這拘留所嚴得多。要想出去,就只能趁這幾天。你腦瓜子好用,你想想主意,看能不能夠跑出去。”尹阿彪俯身在賈春鵬耳邊悄聲說道。
賈春鵬這幾天也趁著放風的時候,將看守所的一些規律查探得清清楚楚。看守所的看管確實非常松懈。只要打通了關系,在看守所里可以隨意走動。只要好好計劃一下,逃出去,還真是沒有什么難度。
連續幾天,尹阿彪的人每天都過來打點,尹阿彪與賈春鵬兩個也能夠在看守所里很自由的行動,與看守所的警員們越來越熟絡。賈春鵬更是將看守所里的監管警員的規律摸清楚了,到了下午的時候,很多警員提前下班,看守所的監控室里甚至只有一個警員。監舍與外面看似完全隔開,實際上進出的門看管并不嚴格。門衛崗亭里面的守衛往往都是在看自己的事情,只要穿上一身警服,里面的人看都不看。
經過幾天的觀察,賈春鵬已經制定好了完整的逃脫計劃。一天下午,賈春鵬與尹阿彪兩個人像往日一般,往監控室走去。果然這個時候,根本看不到一個警員。這些警員早就提前下班回家了。
監控室里有一名警員,由于這幾天交往很多,賈春鵬與尹阿彪還與那名警員扯談了幾句。趁著那名警員松懈,兩個人突然將那名警員的脖子勒住,然后將他綁在了椅子上,用臭襪子將嘴堵住。然后,賈春鵬與尹阿彪開始換衣服。正好這監控室里就有幾身衣服。兩個人各自選了一套大小合適的穿上。在辦公桌里還翻到了一些現金,正是兩個人最缺少的。
“趕緊走!”尹阿彪猛地給那名警員來了拳頭,直接打暈了過去。然后兩個人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果然門衛室的警員根本看都沒有看一眼。
“你去哪里?”尹阿彪問道。
“我要去看我老婆。趁現在警察還沒有發現。我去中心醫院一趟。”賈春鵬逃出來本來就是為了羅美芬。
“我也那里。我去找那個小醫生,害得老子這么苦,老子這次要宰了他。”尹阿彪對當初導致他被抓的秦川恨之入骨。
兩個人出了看守所,避開了監控,兩個人才招手攔了一臺的士。
賈春鵬與尹阿彪兩個人在中心醫院門口下了車。
賈春鵬直接走到中心醫院服務臺問道:“請問一下,有出了車禍叫羅美芬的女人住在那間病房?”
“稍等一下,我為你查查看。”導醫小姐絲毫不知道面前的兩個人是極度危險的逃犯。很快羅美芬的資料被調了出來,“這位先生,你是羅美芬的什么人?”
“我是她丈夫。因為一些事情,一直脫不開身。”賈春鵬竟然一點緊張都沒有,說話非常地平靜。
“她住在腦外科的重癥監護室。你從這邊過去,外科住院大樓十一樓。”導醫小姐很是周到地告訴了賈春鵬與尹阿彪兩人。
“速度快單。馬上就到看守所交班,這種事情隱瞞不了多久。他們很快就會發現我們已經從看守所逃出來了。”尹阿彪連忙提醒道。
羅美芬依然處于昏迷,隨著時間的推移,蘇醒的機會越來越渺茫。
賈春鵬與尹阿彪一路小跑,找到了羅美芬的病房。看到羅美芬的樣子,賈春鵬的仇恨如同火山爆發一般。
“美芬,你等著。我會讓高家償還他們所做的一切!”賈春鵬厲聲說道,他的眼睛里似乎能夠冒出仇恨之火。
尹阿彪拍拍賈春鵬的肩膀:“走了!”
“去急診科。這個時候高占婷也應該在,我們只要控制住高占婷,不愁高廷元不出來!”賈春鵬已經沒有去管后果了,他的人生已經沒有了希望。
高占婷清點好了物品,準備去九潭開發區那邊看看新公司的籌備情況。辦一家醫藥公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各種各樣的手續,要不是讓專業人士去做,普通人根本吃不消。
“占婷姐,這一陣就看見你忙個不停,你要多注意一下身體。”秦川也準備下班。將白大褂脫了下來,放進衣柜,然后穿上自己的外套。
“我現在就怕閑下來。忙點好。小川,你別擔心我。”高占婷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過這笑容有些勉強。
秦川與高占婷一起走了出去。走到急診大廳門口,秦川猛然看到兩個人鬼鬼祟祟地躲地往里面打量。秦川有些眼熟。
“咦?”秦川一下子也想不起那人究竟是誰。
“怎么了?”高占婷疑惑地問道。
“門口那兩個人好奇怪的,我好像在哪里見過。”秦川抓了抓腦袋。
“是不是在我們急診看過病?”高占婷問道。
“可能是吧。”秦川點點頭。
再往門口看時,那兩個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那我先走了,還得去九潭那邊看一看。”高占婷心里一直想著公司的事情。為了忘記失敗婚姻帶給她的煩惱,她現在一心撲在公司。
秦川總感覺哪里不對勁,看著高占婷的背影,連忙追了上去:“我還是陪你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