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現實中做的腦科手術的臺數,秦川自然不如張景州,更不如潘家明。±頂點小說,但是如果加上系統中所有的腦科手術數量的話,即便是從醫幾十年的腦外專科大夫未必比秦川操作經驗更加豐富。尤其是針對某個特殊個例,秦川可以在系統中的擬真手術室中反反復復地重復。所以,所謂的天才是并不存在,秦川不過是那種用別人一百倍的努力去提高醫術的“笨大夫”。醫生就是這樣一個職業,除了不斷的積累經驗,總結經驗,才能夠不斷提升自己的醫術,成為所謂的“名醫”。
在外人眼里,秦川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但是秦川確實自己事自己知。所以沒有任何值得驕傲的。離開了系統,秦川知道自己還是一個普通的青年醫生。所以秦川總是保持像海綿一樣,不斷地從系統中吸取“養料”。
“潘博士,這一次手術,秦大夫是不是太冒險了一點是?”何靖濤問坐在自己身邊的潘家明。
“我一開始也有你這個問題。不過進了這觀摩室我就想通了。之所以秦大夫每次都能夠成為我們效仿的榜樣,就是因為他沒一次都能夠在我們認為不可能的情況努力去嘗試。他沒有忘記一個醫生的本質。也沒有忘記我們成為醫生那天的宣言。”潘家明說了一通讓人有些費解的話。
何靖濤沉默了,他也在思考潘家明的話。
“我將用我的良心和尊嚴來行使我的職業。我的病人的健康將是我首先考慮的。”
當穿上了白大褂之后,當在醫患關系不和諧的情況下,患得患失,還有幾個大夫記得當初的誓言?
潘家明的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在場的每個人都能夠聽得見。聽到了潘家明的話。觀摩室內的每一個人心里又何嘗不是五味雜成?
程冠樺依然還記得當初剛剛進入醫院的時候,那個時候的環境真的好。醫生與患者之間,關系非常好。指導老師會嚴肅地告訴學生,要怎么去提高自己的醫術。減少患者的痛苦。但是過了這么多年之后,程冠樺不知道自己從哪一天開始,已經開始害怕與患者打交道。也不再去追究為什么當醫生。
觀摩室安靜了下來。手術室的手術已經開始。
麻醉師呂書壘已經做好麻醉,患者的一切體征數據盡在他的監視之中。秦川作為主刀,站在手術臺前。由于儀器設備的微型化,秦川不需要像傳統腦科手術那樣,眼睛盯著電子顯微鏡的顯示屏,而是直接透過特制的眼鏡,直接進行操作。
胡葉梅的顱蓋已經打開一個窗口,透過特制眼鏡提供的纖維畫面,秦川能夠將胡葉梅顱內的組織看得清清楚楚。由于病變組織發生了糜爛。病變的組織與正常組織之間的間隔非常模糊,而且由于腦組織的特殊性,使得正常組織與病變組織仿佛混合在一起一般。細細的勺子在電子顯微鏡下其實是非常大的,要想從如同混合物的腦組織中將病變的組織取出來,需要極大的技巧。
沒有極為嫻熟的實踐經驗,一般的大夫根本就不敢下手。因為手上輕微的抖動,在電子顯微鏡下都是幅度巨大的動蕩。極有可能損壞正常的組織。腦內功能區是非常神秘的,任何損傷。都有可能使得某項功能的喪失。
胡葉梅的腦部手術,秦川已經在系統中擬真手術室模擬了數十遍了。一開始的時候。秦川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七十。雖然放到現實中,也算是不低的成功率了。畢竟胡葉梅的情況實在太嚴重了。但是對于秦川來說,這還非常不夠。因為對于胡葉梅來說,哪怕萬分之一的幾率失敗,只要是失敗了,那就是百分之百的失敗。病人只有一次嘗試機會。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成為那個失敗的基數。
秦川依然保持著不低的速度。但是與往常相比,他的速度已經控制在非常緩慢的程度了。
張景州作為一助,他此事萬分緊張,甚至比起秦川這個操作者也不會好過,這種手術的難度。他在南雅醫院也沒有見過幾次。他有些不明白,這個原來雖然也算優秀的同學,為何在畢業工作之后,會與自己拉開這么大的差距。
“他好像不需要來練習,就能夠這么嫻熟。真不是這個家伙是怎么鍛煉出來的。難道是在夢中練習的么?”張景州看著秦川拿一絲不茍,但又極其熟練的手術操作,真是有些醉了。
“擦汗!”
秦川突然直起腰,盡量讓頭部離開手術窗口的上方。
眾人這才發現,秦川這一次,竟然已經滿頭大汗。巡回護士徐仕芳連忙用濕巾紙將秦川臉上的汗珠擦干凈。
什么時候大家看到過秦川在手術的時候滿頭大汗啊?說明這一次,秦川是真的遇到了極大的困難了。只有遇上了困難,秦川才會這么艱難。
手術時間已經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如此高強度的手術,秦川每時每刻必須高度集中精力。
另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為了提升自己的操作熟練度,秦川這幾天幾乎將所有的空閑時間全部泡在系統中的擬真手術室。甚至犧牲了大量的休息時間。他透支得有些嚴重。
“秦大夫,怎么樣?”徐仕芳感覺秦川跟往常有些不一樣。
“沒事,我還能堅持。”秦川知道這樣的手術,連續性極為重要,中途換個人,非常危險。雖然身體透支有些嚴重,但是秦川畢竟是經過基本健體操強化過的身體。身體的強度與韌性非一般人所能比。
“奇怪。秦大夫今天看起來非常疲憊。”葉瑞蓉奇怪地說道。
蘇志斌點點頭:“是啊。平常秦大夫三下兩下就完成了手術,從來沒看到他出過汗。今天雖然手術時間長了一點,也不至于出這么多的汗。”
“這怎么能夠比?平常的手術對于秦大夫來說都是非常簡單的,幾天的手術,則需要精力高度集中。在如此緊張的氣氛下,體力消耗是非常快的。別看之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的手術,消耗的體力,不會比打一場籃球少。”楊耀青說道。
“是啊。這種難度的手術,應該是咱們譚山中心醫院的首例吧?”何靖濤問道。
程冠樺點點頭:“應該是。以前的腦外,碰到這樣的病人,一般不敢接。直接往星沙轉了。這一臺手術做下來,我么中心醫院的手術能力又能夠提升一個臺階。”
“秦大夫技術很是嫻熟,那個勺子在秦大夫手中,就跟他的手一樣。不過現在應該還不是難度最大的地方吧?還沒到病變組織與正常組織相接的地方。那些毛細血管也是非常大的障礙,一旦將毛細管弄破了,出了血,手術操作的難度就會加大。”蘇志斌小聲地向葉瑞蓉說道。
“是啊。不過秦大夫的技術應該不會犯這樣的錯誤。”葉瑞蓉眼睛緊盯著大屏幕,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這不是犯不犯錯誤的問題。那些病變組織中本來就與那些毛細血管有連接的。現在秦大夫要徹底清除這些病變組織,而且盡可能的不留下任何殘余,必然會觸及這些致密的毛細管。”蘇志斌眼睛看著畫面中,秦川手中的勺子正在接近那些毛細血管致密的區域。
秦川手中的勺子很精巧地在致密的毛細管中穿梭,秦川需要將他的力度控制在一個極其精確的程度,這樣他才能夠將病變組織從致密的毛細管區域中取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時間對于病人與醫生都是非常重要的。時間越短,對于病人越有利,但是卻會提升醫生的難度。
在平常,秦川做的手術,從來不需要擔心時間的問題。但是今天他卻要努力縮短時間。如果按照正常的速度,這一臺手術,持續十幾個小時都有可能。甚至其中還需要重新麻醉。但是這一臺手術,秦川想將時間盡量縮短。這對于病人來說,更加有利。
手術室外,姚四海正在焦急地等待。姚紅一家都過來了。姚紅一直在勸慰自己的哥哥。張桂平、張桂山兩兄弟也都過來了。不過他們兩個看起來并不是特別緊張。
“哥,你別擔心。嫂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姚紅心里也很擔憂,但是她不能將她的擔憂表現出來。
“姚紅,哥沒事。哥只是有些自責,她得了這么重的病,我竟然沒有看出來。我真是太不應該啊。”姚四海一直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哥,生病,不是誰能夠阻擋的。我想嫂子之所以不說,就是為了不讓你擔心。誰知道小病變大病,越來越嚴重。”姚紅將姚四海扶到座位上。有些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唯一親人。
“手術都已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了,不知道葉梅在里面怎么樣。”姚四海看了看時間,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