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看看肖凌呆呆愣愣的樣子，巫四海只得進一步解釋：“夢殺夢殺，讓人稀里糊涂，忽忽悠悠的死掉，就叫夢殺。那些自殺的人其實很多都是這么死的。當一個人，和你一模一樣的人，在你不甚清醒的時候以幻境誘惑你，以恐怖的場景震懾你，以共同的情緒影響你……是很容易被帶偏的。”
“甚至就算修行者，往往也是受到其他自己的意念干擾，導致走火入魔。修行中所說的心魔，就是這個了。”
“這個你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玩意兒，正神魂天外，簡直就是將這身渾厚的氣運白白送你。”巫四海打量塊好豬肉一樣打量著肖凌此刻的身體，“若是清醒著的，以你現在這點修為，哪能直接上他的身啊。”
“嘖，不過你們這地方的氣運，似乎有點古怪……”他又疑惑。
肖凌明白了。讓這個自己神魂天外的能是什么玩意兒？磕嗨了唄。
這個自己雖說不是頭頂流膿腳下生瘡，無法無天的事兒可也沒少干。自殺了他肖凌倒是沒心理障礙，翻找出幾根可以的針管，正打算往自己身上插，忽然又停下了。
“我這么一插，掛掉了，然后你，現在吃了藥靈魂特征和我相差無幾，趁機取我而代之？真是好算計呀！”針管差胳膊一毫米，肖凌機智的懸崖勒馬，“我不是他的心魔，你是我的心魔才對。”
巫四海哭笑不得，用了個新詞：“沒文化真可怕！你把我和自己相提并論么？你是主魂啊！”
“主魂？主魂怎么了？”
“把人比喻成一顆樹的話，主魂就是樹干。也只有這么一根樹干，連通著地下的根基。分魄不過是樹干上長出來的枝杈罷了。是不可能取主魂而代之的。主魂在，分魄才能從根基中獲得能量。主魂若死了，分魄也就跟著散了。”
巫四海說的很好，很有道理的樣子。
肖凌沉默了一會兒，就問了他一句：“你知道榕樹吧？”
“噗……”即便以巫四海上千年的肚量，也差點讓肖凌氣的吐血。
“我這人呢，順手的便宜會撿，但這么明顯的陷阱，是絕對不會跳的。”
“我是你的心魔，你是我的祖宗……”巫四海呻吟。猛然抽出一根大棒，也不知道從哪兒抽出來的，“梆”狠狠敲在了肖凌的腦袋上。
一陣劇痛，天旋地轉，等肖凌清醒過來，人已經在病房穿上了。
“哼哼哼，我就說嗎，剛才那些都是幻覺，都是你搞出來的。”肖凌嘿然冷笑。
我耗費精力。以佛門當頭棒喝之術把你帶回來，你不感謝也倒罷了……巫四海徹底無力了：“老夫要休息一會兒，你，你。愛咋地咋地吧。”
讓肖凌帶著自己，查查免疫抑制劑是怎么回事的事，自然也不提了。
雖然是稀奇古怪十分荒唐的一場夢。不過從夢中醒來，肖凌只覺得神清氣爽。耳聰目明，扭頭看看時間。才過了一小時不到，這并不合理，也就是說……
雖然免疫抑制劑有嚴重的副作用，但是自己這第二魄有辦法解掉它。這倒是不錯。
“嘿，老大爺，下回再吃藥的話，你幫我把副作用解掉，我滿足你一個要求，當然了，是我覺得沒問題的要求，怎么樣？”肖凌意念說道。
巫四海有氣無力：“再說吧。”這小子疑心太重，送上門的買賣一概不要，以后……有的郁悶了。
巫四海被打擊的失落了，肖凌精神頭倒是來了。翻身起床，跟董八卦打了聲招呼就出宮了，廣寒宮么。
董八卦追著他檢查了一番，確認他真的已經沒事了，魂魄穩定，藥的副作用卻消失了，嘖嘖稱奇，要他有機會一定要來復查一下。
肖凌搪塞離開，拿手機查看著小伙伴們的位置，一路走去，順手接駁校園網，查了查關于主魂、分魄的事。
結果讓他驚訝，巫四海說的竟然是真的。作為身體的主魂，先天上比分魄有更高的權限，更大的優勢，不，根本就是壓倒性的優勢。
巫四海拿樹做比較其實并不精準，不過，他幾百年不曾出世，落伍了也可以理解。
確切的說，人的身體算是硬件，而主魂，就是操作系統，一切軟件應用、程式的運行，可以由分魄來引導，但是分魄，還是要依托于主魂系統。
隨隨便便一個軟件就想要取代操作系統的地位，那真是千難萬難。何況巫四海那還是一和系統不兼容的軟件，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自己夢境入侵另一個時空流中自己的行為，就好像是兩個人網絡對話，其中一個主動開放了權限，讓人遠程接管一樣……和分魄主魂不是一回事。
不管是睡著還是醒著，就算經過自己同意，一個分魄想要取代自己成為系統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分魄根本不具備和硬件匹配的基層代碼，這些是主魂獨有。
當然了，通常分魄也沒有自己的獨立意志。但即便是有，而且他真的想取主魂而代之，由于缺少了這些至關重要的東西，結果也只能是系統崩潰，一尸兩命。
自己不好了，他也絕對好不了。
雖然說這巫四海來歷神秘，未必沒有解決這些問題的手段……
不過……這畢竟不是他本體只是一縷神念，關于神念肖凌自然也查了，大致了解了一下。神念比之分魄還有所不如，只不過是高手大能的一縷念頭罷了。
高手大能牛逼到了極致，吹一把毫毛變出萬萬個自己，每一個自己，其實都是一縷念頭，外加一絲精血混糅出來的。
根據研究分析，有點像分布式操作系統，外圍程式代碼極其簡單，其實占用的是主魂的資源。假如跟主魂連接著，是挺厲害的，比之分魄也不差多少。一旦離開了主魂，會變成什么樣兒就不好說了……
而且到時，主魂的記憶、情緒、思維方式……他只是每樣都帶一點，并帶不齊全，換句話說，就是會缺心眼。
這是一篇研究靈魂學的天宮學生的碩士論文。天宮中似乎已經沒有施展這些道術的傳承了，他是將這些現象，當做一種滅絕生物那么研究的……
雖然沒有實證，不得不說天宮搞研究的力量還是挺強的。推理出的某些觀點癥狀的確十分符合肖凌此刻的情形。
看完論文肖凌安心了不少。
不過，對這老大爺肯定還是不能放松警惕就是了。
忽然想起了有段時間沒出來透氣的楚甜甜，隨手放出。這篇論文主要目的，其實是討論封印之靈的來歷和應用，主魂分魄的分析只是捎帶的。
根據此人推測，封印之靈也是一種分魄，不過不需要依附主魂存在，他們自有跟腳，應該在主宰手中。一縷分魄出來，成為類似道具的存在。
記憶同樣殘缺，不過分魄畢竟不是神念，性格和主魂類似，不會有神念缺心眼的癥狀……
肖凌在前面走，楚甜甜在后面飛，一臉好奇的看著屏幕上內容，若有所思。
不知不覺就到了大練功場，傳送上去，直入林紫涵的專屬練功房。
小伙伴們果然都在。正心不在焉的訓練。
“呼呼呼……”虛擬演武場上，胖子一手揪著一人，瘋狂旋轉，兩個人形在他手中仿佛兩把大錘，將周圍一圈十幾人掃的人仰馬翻，跌跌撞撞。
猛然“嘎嘣”一聲響傳來，一個人錘直飛出去。胖子抱著肩膀面露痛苦之色，似乎用力過猛脫臼了。
另外一邊，衛菲菲在和樸柔進行反射訓練。
這還不是令肖凌驚訝的部分，肖凌驚訝的是，她竟然和樸柔打的難分難解，不相伯仲。
衛菲菲的反射應該不高，就算這段時間特訓，頂多也就跟自己相當吧？但就見她在網球場中左閃右避，迅若飄風，網球竟沒有一顆能砸中她的。
就算偶爾有砸中的，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是虛偽的鏡子幻化出來的虛像，不是真的。
再走近幾步肖凌看清楚了，感情衛菲菲根本不是在用眼睛看，她閉上了眼睛，純粹以耳朵在聽。虛偽的鏡子只模擬的出樣子，卻模擬不出聲音，在衛菲菲面前無所遁形。
還不僅如此，衛菲菲又有超級速度，反射雖不高，速度卻不低，輕輕巧巧將來球閃過。反觀樸柔就有點尷尬了，光是躲閃沒人家躲的好，接球扔球過去，人家照樣閃，虛偽的鏡子又不管用……
本來就心情不好，被衛菲菲的淡定搞的心浮氣躁，突然躲閃不及，被投球機打中了臉。
超級防御傍身倒不至于破相，但是……越發的心浮氣躁了。越著急越出錯，越出錯越著急，陷入了惡性循環……“嘭！嘭！嘭！”
“嘿！嘿！嘿！都精神點兒，精力集中點。這么心不在焉的，特訓又有什么用？”林秋然居中，拍手喊起來，“肖哥狀態不太好，正是因為這樣，咱們才要打起精神來嗎，把他缺的那份兒補上。想來都是他帶咱們，這回咱們也帶帶他！”
“想帶我？你們還馬達馬達大內……”肖凌聞聲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