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四海的話不能全信，所以該貸款肖凌還是貸了，該掙扎肖凌還是掙了，但是……
嘗試操作后他才發現，自己壓根貸不到錢。因為正處于異常狀態，就仿佛是……銀行只會向經營順利的公司貸款，只會對陷入麻煩的公司敬而遠之一樣。
把身上的東西放到內網上拍賣？他平均十幾二十秒鐘就要疼的死上一回，這么短的時間，根本就不夠登陸學園賬號，寄售物品的；就算他指如疾風是如閃電的成功了，也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把東西賣出去，除非是價格低到令人發指，秒賣。可是那樣……又能換幾個錢，死一次都不夠的。
找小伙伴們借？十幾二十秒的，打個電話，對面磨蹭一會兒，時間就過去一半了，接通，寒暄……說不上幾個字就要死掉刷新了。
而且他現在疼啊，疼的痛徹心扉，疼的撕心裂肺，疼的仿佛被通了超千伏的高壓，疼的仿佛得了羊癲瘋。所有念頭都是腦子里想想而已，話根本說不出來，喉嚨里只有痛叫，手指只有抽搐。
像仗著契約領域抵押貸款這只是動動腦子的還可以嘗試，任何試圖有所動作的求救根本就是徒勞。別說打電話發短信求救了，他連手機都壓根掏不出來……
只能這樣僵直著，哆嗦著，眼睜睜看著操作界面的錢幣數隨著死亡重生不斷的扣除。
天命幣扣除到零之后，裝備也開始消散，杰克的開膛刀！音波鐺！復蘇之衣！燒烤寶典！木桶的最后一塊！神奇的糖！神奇的虎鉗！夜色斗篷！……一樁樁一件件。
當死到了某個次數，猛然間，死而復生的場景再不是燈火通明，高樓林立，仿佛現代都市般的天宮學園了，而換成了蒼茫的群山，波濤洶涌的大海，一望無際的沙漠……
又死了幾回。猛然眼前場景再換。換成了漆黑一片的星空，星空中有星系旋轉，有星辰明滅，滅了的星辰爆炸破碎。殘骸重又凝聚成了新的星辰，星系形成、運轉，又與別的星系交匯碰撞，仿佛世界最宏偉的華爾茲，彼此縈繞糾纏。中心處合為一體，猛然有照亮宇宙的光束從星系中心上下強烈噴發出來，而那華麗的尾翼，卻又悄然間脫離了新星系的束縛，在宇宙間漂流游蕩，直到被另外的星系俘獲，或者就那樣繼續游蕩下去，成為星際間的流浪者。
而肖凌，就這樣漂浮的無盡的虛空里，仿佛那些流浪的星辰一樣。
虛空中。悠悠嘆息響起：“唉，也是老夫疏忽了。既然你小子踏入了領域，還是契約領域，老夫早該跟你說，有些東西是不能沾的！”
“罷了罷了……反正老夫只是一縷殘魂，你小子掛了，老夫也得灰灰。拼著煙消云散……”
聲音漸漸低落。猛然一股強光從肖凌體內迸發，照亮了四周無盡的虛空。仔細看看，強光在虛空中蜿蜒割裂的軌跡，正仿佛是閃電一般。
肖凌的身軀。于是悄無聲息的花光、消失……
“啊啊啊……”肖凌猛然睜開眼睛，從噩夢中驚醒。
不過，一睜開眼睛。透骨的冰寒讓他激靈靈打個冷戰。就仿佛是從溫暖如夏的熱被窩里，一瞬間赤身果體的來到了冰天雪地的極地世界。
不。不是仿佛，簡直就是！
肖凌睜開眼睛看著白茫茫的世界，剛從一個噩夢中醒來，似乎又進入了另一個噩夢。
地上坐起來，他愣愣看著至少有一兩尺厚積雪的深山老林。
這里地形起伏一望無際，完全被冰雪覆蓋了。不單單是地面。還有不遠處那一片片宛如寶塔般的落葉松林，也都被冰雪覆蓋，銀裝素裹。樹木都被冰雪覆蓋，灌木與花草更不用說了，都被埋在厚厚的冰雪下面……
前面倘若有坑，你根本看不出來，因為早已被冰雪填滿；前面倘若有個鼓包，你也完全看不出來，那究竟是一個土堆，是一塊石頭，抑或者只是一叢灌木頂起來的。
而且不單單山坡、林木，甚至是這片天地，都被冰雪覆蓋了。
鵝毛大雪夾著冷風，鋪天蓋地的落到這片山坡上。通常的雪是不妨礙視野的，但是這雪下的，能見度都降低了。放眼望去，遠方的山巒起伏朦朦朧朧根本看不清楚。
“轟隆！轟隆！”下雪的同時，又伴隨著一聲一聲的悶雷。冬雷震震絕對是逆反常理的現象，假如發生了，就意味著最激烈的冷熱氣流的交匯。
即便肖凌是超凡者，被這連風帶雪的寒流一撲，瞬間仿佛被剝光了一樣，冷的寒徹入骨，冷的牙齒打顫，冷的……周身上下沒有一絲熱乎氣兒，那寒意幾乎要把心肝脾肺腎甚至是他的思維都要凍結起來了。
仔細瞅瞅，他本來也沒穿多少。來這之前的天宮正是八月份，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他渾身上下就穿了件T恤和五分褲，跟沒穿有很大區別嗎？
“阿嚏！”抱臂縮身打個噴嚏，一身上下雞皮疙瘩密密麻麻，大的跟粉刺似的。不單汗毛豎起來了竭力保暖，甚至是頭發和體表的所有毛發都豎起來了。可是又有什么用？
暖意流失，寒意入侵，給肖凌感覺用不了幾秒鐘，自己的血液就要凝固，身軀就要凍結了。
真TMD太冷了！凍斃了！打著哆嗦，抱成一團肖凌抬頭向天：“草泥馬，巫四海，是不是又是你搗的鬼？”
寂然無聲。聲音眨眼間飄散在空中，回應他的只有“嗚嗚”的漫天風雪。
“草，不要以為你耍這種手段就能困住我！”等了一陣兒沒有回音，肖凌恨恨咬牙，“給我……破！”
徹骨的冰寒中，他凝聚心神，集中意念，調集身體的全部能量要毀滅這冰封的幻境。
然而，一次沒有用；第二次，還是沒有用……
別說破裂了，肖凌清晰可以感覺到，四周圍的世界連動搖都沒有動搖。第三次！第四次！
就算幻境再堅固，以自己的能力破除不了，至少該動搖幾下吧。
難道這里不是意念世界，自己被傳送到了不知道哪個時空流的現實？
而且，一直縮在第二魄位置，仿佛家里多了個不速之客的巫四海，不曉得什么時候竟然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就算在任務時空，他頂多也只是進入休眠仿佛死了一樣，從來沒有失蹤過啊。
肖凌愣愣向天，恍若雕塑，有些參不透看不破。
然而風雪如煙，不過幾秒鐘功夫，他的頭發肩膀就被雪鋪上了一層。
“阿嚏！”猛然又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將肖凌驚醒了。跳腳咒罵幾句，肖凌試圖打開空間袋。環境溫度這么低，自己繼續這樣果奔下去的話，沒有一會兒就要被凍成冰雕了。
然而……意念一動系統提示傳來：你的天命幣不足以在現實世界打開空間袋。
現實世界打開空間袋竟然是需要花錢的么？這點肖凌都從來沒有意識到，本能的打開系統界面往天命幣數上一看，他倒抽一口冷氣，0！
天命幣數值的位置上，只有一個大大的刺眼的紅色的0。
他徹底破產了！
腦海中，封神臺上眾目睽睽下死去活來，從封神臺又死到了學園隨機點，又從隨機點死到了虛空……曾經系過的苦修帶，仿佛烙鐵一樣發熱發燙，將撕心裂肺的疼痛灌入體內的一幕幕，情不自禁的在眼前浮現。
肖凌忍不住往胸口摸了一把，觸手生疼。掀開T恤衫脖領往里面一看，密密麻麻的疤痕往下通到肚子，往上連到后背……仿佛是基督教傳說中的圣痕。
一切都是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象？自己因為睜眼說瞎話蒙蔽上帝啥的，愣是被罰的死去活來，一貧如洗？
猛然肖凌愣住了，狠狠錘了幾下腦袋。
主、上帝、耶穌……世界三大宗教基督、伊斯蘭、佛教，信仰主的基督教可是信徒人數最多的宗教，不單單是在肖凌的位面，在許許多多的位面，凡是公元之后的分裂位面，幾乎都有莫大的影響力。
用他自己的觀點來說，這樣的先知大能，說不定就是時空競技場觀眾席上的一位啊……
摔啊，失策，當真失策了！回想著死去活來之際，腦海中那翻來覆去的“哈利路亞”，那一條條仿佛刷屏而過的懲戒……肖凌心中悚然。
哦？仔細一看，那懲戒雖然十分的兇殘，折磨雖然痛苦的嚇人，所謂福禍相依倒也不是沒有根據的……
不知不覺間，他的力量竟然從6.1漲到6.6了，提高了0.5。而耐力，更是從8.8漲到了9.2。雖然只漲了0.4，6上下的0.5能和9左右的0.4相提并論么？前者5個屬性點就夠了，后者掰指頭算算，要足足10個屬性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