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林海,過青江,前者檢驗考生們的神識強度與感知能力,后者則是檢驗考生的真元數量以及運用技巧,看似簡單甚至有些兒戲的考核,實際上指向清楚,標準清晰,大朝試果然就是大朝試。
走出煮時林,便來到離宮的東北區域,所謂彼岸,便是南岸,如何能夠到江南?
陳長生看著曲江畔那些神情凝重的考生,聽著身后林海里或遠或近的腳步聲,知道肯定有很多考生無法走出這片林海,還會有很多考生無法越過這條曲江,武試這個環節看來會淘汰很多人。
他沒有理會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異樣目光,靜靜站在江畔的一塊巖石上,看著南岸那片草甸,看著更遠處林間亭中若隱若現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半湖已經過江,莊換羽、關飛白、七間,這些人都已經過江,就在他走出林海的那一刻,剛好看見茍寒食和天海勝雪仿佛不分先后的落在江南的草地上,那名最先結束文試的單衣少年呢?是不是正在那片林中?
不借助法器,直接越過如此寬闊的江面,對于那些真元充沛,道法精妙的人來說,并不是太難,但對那些普通的考生們來說,卻是難到了極點,有自信能夠過江的考生們,走出林海便直接掠了過去,此時留在江這邊的考生都在猶豫。
便在這時,一名青矅十三司的少女考生走出林海,聽考官講完規則后,她想也未想,直接便向曲江里走去,只見一陣初春微寒的風從上游拂來,少女的裙擺輕搖,如葉一般舞著,竟就這樣尋尋常常的走了過去!
留在岸邊的考生們,看著這幕畫面,發出羨慕的感嘆聲,青矅十三司除了圣法訣之外,最擅長輕身功法,但那些功法就像離山的劍法總訣一般,絕對不會外傳,別的學院考生只能徒然羨慕,至于那些沒有機會接觸到這些高深功法的普通考生,更是無奈之極。
一名長生宗紫氣崖的弟子有些惱火,說道:“各自修行功法不同,這等考核方式太不公平。”
考官說道:“只要能夠過去,便算通過,最是公平。”
那名紫氣崖弟子負氣說道:“難道說我把本宗長老的座騎帶過來,騎著飛過去也算是通過?”
考官神情漠然說道:“如果你帶了,算你本事。”
紫氣崖弟子語塞有很多法器能夠幫助修行者短距離內飛行,但是今日武試規則里言明禁止使用法器,至于那些能夠載人的飛禽……極為罕見,除了軍方的紅鷹之外,大多數都是各宗派長老們的座騎,哪里可能隨便被一名弟子帶著上路?最關鍵的是,大朝試的考試流程嚴格保密,今年與往年又有太多不同,哪有考生會想著,參加大朝試還需要帶只飛禽在身邊?
那名青矅十三司的少女輕松隨意地過了江,這幕畫面令人羨慕,也給猶豫不決的考生們增添了很多信心與勇氣,一名來自西北雪山宗的考生開始了自己的嘗試,只見他的右腳向曲江里落下,腳底與江水剛剛接觸,江面便凝結出了一片冰面。
“雪山宗冰寒氣!果然不凡!”有考生贊嘆道。
那名雪山宗考生神情凝重,小心翼翼地向江里走去,左腳落在江面上,腳底再次凝出一片冰面。
他慢慢向曲江里走去,雙腳之下,冰面漸結,仿佛生出朵朵雪蓮,畫面看著極美,卻給人極為緊張的感覺,真真是如履薄冰此時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著,生怕打擾。
片刻后,這名雪山宗考生走到了十余丈外,便在這時,忽然有陣惱人的江風從上游吹來,他的身體開始搖晃,勉力撐了片刻,發現無法撐住,清喝一聲,提氣一縱,便向對岸掠去,微起漣漪的水面上生出一道薄薄的冰屑。
遺憾的是,他的真元數量不足以支持太久,在離南岸還有約七丈的地方,終于落到了江水里。
“哎呀!”
在岸邊看到這幕畫面的考生們大感惋惜,對自己通過武試的信心再次減弱不少。
哪怕稍后一名摘星學院的考生,直接馭劍過江,也沒能讓考生們的信心恢復,馭劍過江看似瀟灑,實際上,對過江者的真元數量和功法有極高的要求,先前過江成功的那些考生中,只有離山四子和莊換羽用的這種方法。
曲江南岸,有摘星學院的考生還有與先前過江者相熟的京都考生在那里等著,紛紛上前祝賀。
隨著時間流逝,不斷有考生走出林海,聽著考官講述的過江規則,走出林海的喜悅頓時消失無蹤。
便在這時,人群忽然散開,考生們紛紛行禮。
原來是落落來了。
落落走到陳長生身前,說道:“先生?”
她的目光里帶著詢問的意思。
陳長生說道:“等軒轅和唐出來了再說。”
片刻后,唐三十六從林海里走了出來,只見他青衫飄飄,未沾落葉,羽扇輕搖,說不出的瀟灑孤傲,陳長生卻看的清楚,他的眉間隱隱有抹躁意,很明顯在林海里,遇著了些什么事情。
說來也是,文試的時候,唐三十六是倒數第二批離開昭文殿的考生,按道理來說,早就應該出來了。
“怎么了?”陳長生問道。
唐三十六說道:“在林子里遇著一個槐院的書生。”
陳長生有些吃驚,煮時林面積極大,有無數條道路,兩名考生走上同一條道路的情況非常少見,像他在林子里就誰都沒遇到。
“然后?不會因為爭道打起來了吧?”
唐三十六面無表情說道:“打是自然不會打的,一是有考官看著,二來我不見得打得過那人,但既然敢和本少爺爭道,說不得要在言語上辯論一番,你放心,吵架這種事情,我從來不會輸。”
想著青藤宴上他和落落兩個人羞辱小松宮時的畫面,陳長生哪里會擔心他罵不過對方,反而有些同情那名槐院書生,只是想著唐三十六居然自承不見得打得過那名槐院書生,不免有些警惕。
便在這時,一名槐院書生從林海里走了出來。
片刻后,其余的槐院書生也走了出來。
四名槐院書生們湊在一起低聲說了幾句什么,然后望向國教學院,一名槐院書生的臉上滿是怒意。
很明顯,這就是與唐三十六爭道、然后被唐三十六言語教育了一番的那人。
(昨天發的單章,原來客戶端和書城的讀者看不到,有讀者等更等了很長時間,在這里再次道歉,別的話不多說了,首先是感謝,其次是抱歉,我從昨夜到此時,一直處于極糟糕的精神狀態里,今天就是這兩千字了。我在很努力地調整當中,不為別的,就為大家的喜愛,我就應該戰勝所有的困難,看來必須動用我戰勝人生最大困難的大殺器了。什么大殺器?老讀者們很清楚,有些新讀者可能不知道,以后您會經常看到的人間究極武器:父親大人的人格!是的……明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