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里,胡溪情動,用酒漱了漱口,不管不顧想要就地成了好事,邊學道卻沒給他機會,系上腰帶說:“讓我緩一緩。”
胡溪像貍貓一樣鉆進邊學道懷里問:“你才多大?還用緩?”
邊學道的手在胡溪后背上游走,說:“好東西要一點一點品嘗,一口吃了,就沒有念想了。”
胡溪不肯,勾著他的脖子說:“你要了我,我才能給你我的忠心。”
邊學道看著胡溪蕩漾著春意的眉眼說:“既然你硬要把兩件事聯系在一起,你再幫我辦件事好了。”
胡溪扭著腰說:“幫你可以,可是總不能又讓馬兒跑,又讓馬兒不吃草。”
故意把一字雙關的“草”字拖得很長,說完,胡溪沖邊學道耳朵吹了口氣。
就在這時,邊學道的電話響了。
司機的事有眉目了。
尚動俱樂部散打教練的一個朋友,叫李兵,從小練拳擊,打過幾年專業比賽,因為經費和團隊跟不上,自己開了個拳擊館。
拳擊館經營很一般,國內運動這一塊,無論孩子還是家長,認散打和跆拳道的更多。
三年前,李兵帶著老婆和弟弟弟妹在外面吃飯,一伙醉漢出言挑逗他老婆,引發群架。李兵一個人打倒了對方七個,結果因為對方七個人中有兩個在法院有關系,加上他出手較重,傷情鑒定出來后,李兵被判有期徒刑2年。
入獄這兩年,李兵妻子生了場大病,拳擊館倒了,房子也賣了,生計艱難,一直是李兵弟弟和這幫朋友照顧著。
李兵出獄后,散打教練推薦他來尚動當拳擊教練,可是尚動用人有規定,有案底的直接排除。這個是邊學道建館之初就定下來的規矩,尚動的口碑營造起來不容易,不能容許任何潛在的瑕疵和隱患。
可是向斌事件后,邊學道的人身安全又必須提上日程。
對于司機兼保鏢的人選,丁克棟十分看重。這次,散打教練又跟丁克棟推薦了李兵。為了給下屬一個面子,丁克棟見了李兵,沒想到,他對這個男人第一印象不錯。
李兵今年3歲,身高l米6,短暫接觸后發現,李兵話很少,但是說話條理清晰,眼神沉穩,氣場內斂,兩手拳鋒、拳面結著厚厚的老繭,僅僅是站在那里,都感覺得到他上肢的力量。
丁克棟最后篩選出三個候選者,讓邊學道自己見了再決定。
開始時邊學道確實顧忌李兵有案底的過去,畢竟他現在身家不菲,要是被人里應外合給綁了,那可憋屈死了。
可是丁克棟和唐根水都認為李兵是一個相當不錯的貼身保鏢。加上在尚動俱樂部保安隊專屬訓練區進行的體能測試和綜合演練中,李兵的靈活性、爆發力和搏擊技巧讓邊學道很滿意,最后他決定好好摸一下李兵的底細再說。
麥小年找了一些關系,調查了當年李兵犯事前后的情況,發現他入獄前根底十分清白,入獄原因也確實是飯店里因為口角引發斗毆,被他一人打倒了七個人,七人中有他惹不起的角色,才導致入獄兩年。監獄那邊反饋回來的信息是,李兵在監獄兩年,表現良好,沒有依仗身手在里面橫行。
看了李兵的個人資料后,邊學道決定試用李兵一段時間。不僅把李兵留下了,還給李兵老婆在俱樂部安排了個活,同時在尚動員工的集體宿舍騰出一套房,給兩人住。
李兵夫妻一來就住上三居室,不少員工私下里很嫉妒,可是李兵自己知道,邊學道這是在防著自己,拿他老婆當人質呢
不過推薦他過來的朋友極力吹捧邊總對下屬大方,加上邊學道給的薪水確實高,李兵才決定留下來于一段時間。
聘用李兵這件事為引子,邊學道舉一反三,很是費了一番思量。
成長中的邊學道,思考的是用人之道。
李兵是個很好的保鏢,可是他坐過牢,用還是不用?
胡溪神通廣大,可是她經歷復雜,用還是不用?
晚上在家,他覺得自己一時想不透這個問題,就打電話給祝植淳。
祝植淳聽了邊學道的問題,想了想說:“用人是個大問題,你能想到這一點說明你在成長,不過這個事我說不太準,你給我馬叔打電話,問問他,他是行家。”
“一空和尚馬成德?”邊學道問。
祝植淳說:“就是他,他是我爺爺的左膀右臂。”
邊學道說:“我就這么問他,會不會唐突?”
祝植淳說:“你是我爺爺關門弟子,不算唐突。”
掛斷祝植淳的電話,立刻打電話給馬成德請教,這次,邊學道見識到了頂級富豪身邊助手的水平。
邊學道問得突然,馬成德卻像準備了許久,隔著電話跟邊學道侃侃而談。
馬成德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個觀點有可取的地方,也有不成熟的地方。其實,這句話是服務于封建帝王家天下思想的。在歷史上,用人不疑的案例肯定有,但更多的是疑人不用。很多治世良才因此埋沒,因為偏狹的疑人不用明確說了,只要我懷疑你,就可以不用你,而很多時候,所謂的懷疑,等于有利益沖突,或者于脆就是不喜歡你的樣貌。所以,想于成大事業,必須跳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思維體系。”
邊學道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附和說:“受教了。”
馬成德繼續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升華版,是用人要疑疑人要用。”
“人性無常,人都不免會有惰性和貪欲,會面臨種種誘惑,而真正能入暗室而不欺,見財不貪,坐懷不亂的君子,畢竟還是少數。再者,人總是處在不斷的變化中,此時清醒,彼時則可能糊涂;此時為君子,彼時則可能為小人,用人焉能不疑?所以,用人不疑,放任自流,看似厚道寬容,實則是害人。”
“拿企業來說,老板和雇員,內外有別,上下有序,二者是一種利益關系,有利則合,無利則分,怎能保證其互不設防?在許多情況下,不疑是暫時的,而疑則是一種客觀存在。在各種利益沖突中,疑是合理的,不疑才是不可思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