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冠群松手了。
因為今晚樊青雨的態度已經清楚表明,無論他想從樊青雨身上得到什么,都是癡心妄想。
特別是那句“我有男人”,樊青雨的語氣里充滿驕傲和滿足。
陳冠群這輩子有過不少女人,可無論在妻子還是情人身上,他都沒收獲過這般死心塌地的忠誠。
他知道,在這一點上,自己輸給了樊青雨背后的男人。
那個男人能讓感性的女人不被昔日情感誘惑,理性而忠貞,無論他是怎么做的到,都比陳冠群高出一個段位。
至于說樊青雨的身份,陳冠群已經不想去探究了。
就算樊青雨是某個男人的情人,那又怎么樣?大家都在紅塵里打滾,誰有力氣笑話誰?
再者說了,如果樊青雨是二奶,可一樣當二奶,趙敏開雅閣,樊青雨開卡宴,對比下來,自卑的反而是陳冠群。
所以,陳冠群展現了他最后的風度,松開手,歉意地看著樊青雨說:“對不起,我失態了。”
樊青雨淡淡地說:“就這樣,再不見。”
說完,轉身朝餐廳門口走去,背影優雅,腳步從容。
餐廳停車區。
坐進卡宴里,把手包扔在副駕駛位上,樊青雨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后啟動車子。
開了一段路,樊青雨靠邊停車,拿起手機,找出詹紅的號碼打了過去。
“喂,你在哪?”
“讓洪劍幫你看一晚上孩子,出來陪我喝酒。”
“位置……我現在在……你在你家附近那個西美等我吧,我20分鐘就能到。”
放下手機,對著后視鏡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領,樊青雨打著方向盤,朝詹紅家的方向駛去。
人心是世上最復雜的東西。
盡管樊青雨拒絕兩個追求者時無比果決,可要說她完全心如止水,那肯定是騙人的。
女人這輩子能遇到幾個真正適合結婚的男人?錯過了,心里又豈能沒有一點遺憾?
可是……
路過公交站臺,看著站在寒風里等公交車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看著站臺里兩個年輕女孩看向自己的卡宴時羨慕的眼神,樊青雨心里僅有的一絲感慨消散了。
摸爬滾打了10多年,終于有一個人,給自己帶來了希望擁有的一切,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呢?還有什么可矯情的呢?
現在,一切都如自己所愿了,已是三生有幸,又何必因為兩個過客心猿意馬。
20分鐘后,詹紅家附近的西美餐廳。
門里的女服務員看見藍色保時捷卡宴停在門口,臉上堆起笑容,手抓著門把手,等著給樊青雨開門。
進門后,看見詹紅在座位上招手,樊青雨走過來坐下,把手包放在桌子上,問道:“到多長時間了?洪劍沒不高興吧?”
抬手招呼服務員過來,詹紅說:“那個沒正形的居然想抱著孩子跟我一起來,被我留家了,這會兒估計陪他兒子看動畫片呢!”
脫掉外套,樊青雨看著服務員說:“上次在你家喝的柏圖斯之花不錯,給我來一瓶,然后來份法式黑椒牛排,凱撒沙拉也來一個,多放點西紅柿……”
說著話,樊青雨看向詹紅:“你吃什么自己點。”
詹紅扭頭說:“一樣的牛排給我也來一份,加個奶油菜花湯。”
服務員走開后,詹紅看著樊青雨說:“今天怎么想起喝酒了,有事?”
拿起壺倒了一杯熱水,樊青雨看著水杯說:“我就是在想,女孩子還是早點談戀愛的好,不然等到稍微大一點,因為沒有經驗又非常想有人關愛,就會容易被騙。”
沒想到樊青雨會說起這個話題,詹紅眨著眼睛問:“發生什么事讓你生出這么個感慨。”
樊青雨和詹紅姐妹倆從小到大感情一直很好,兩人之間基本沒有秘密,所以樊青雨稍稍想了想,坐直身體說:“我媽住院時那個竇醫生,你還記得吧?”
“記得,當然記得。”
一聽似乎跟桃花運有關,詹紅眼睛里的八卦之火立刻熊熊燃燒起來,她上身前探,用曖昧的語氣問樊青雨:“怎么,竇醫生想要跟你約會?哎呀,我在醫院里就看出來了,他看你的眼神里‘嗞嗞’閃著電火花。”
樊青雨被詹紅形容的語氣逗樂了,笑了一會兒,她捂著肚子說:“他又不是霹靂貝貝,怎么‘嗞嗞’閃著電火花?”
詹紅不跟樊青雨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問道:“你倆約會了?”
“嗯。”
“今晚?剛才?”
“嗯。”
“姐,我的親姐!”詹紅微微站起身,把四周的食客打量一遍,然后坐下,小聲說:“姐,你可別玩火啊!”
懶洋洋地靠在椅子背上,樊青雨雙手抱胸說:“想什么呢?不是約會,就是見了一面,前后不到5分鐘。”
“哦……”
詹紅聽了,長出一口氣,放松身體說:“我就說嘛,你沒那么傻。”
樊青雨笑而不語。
詹紅接著問:“說清楚了?”
樊青雨點頭:“就是為了說清楚,免得大家浪費時間引發誤會,我才去見他。”
“他什么反應?”
“很紳士。”
“唉!”靜了幾秒,詹紅用惋惜的語氣說:“如果……其實……”
詹紅半吞半吐,樊青雨心領神會。
她知道詹紅的原話應該是:如果沒有遇見邊學道,竇醫生其實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
紅酒送來了。
男服務員現場開酒,然后幫樊青雨、詹紅兩人各倒了半杯。
端起酒杯,習慣性地搖了搖,樊青雨看著杯壁幽幽地說:“兩個女強人,都當上了總統,一個的丈夫也是總統,一個的丈夫是個花匠,哪個女人這輩子更成功?”
詹紅:“……”
淺淺喝了一口酒,樊青雨嫣然一笑說:“女人這一生,無論怎么奮斗,最后拼的還是男人,現在抓住了一個,所以……我絕不會放手。”
同一時間,廖蓼也在燕京跟人一起吃飯。
廖蓼這個不是私人飯局,而是工作應酬,除了她,副手景倩樺也在,還有有道影視傳媒的幾個導演,宴請的是幾個在燕京極有能量和人脈的文藝圈大佬,其中就有跟沈馥一起演唱燕京奧運會開幕式主題歌的劉喜。
劉喜旁邊,坐著一個40歲左右的男人,面相和善,氣度不凡。
這個男人姓孟,叫孟煥然,是孟茵云和孟婧姞的堂兄,今天這頓飯局正是他幫著安排的。
席上氣氛很好,在文藝圈混的人口才大都差不了,眾人妙語連珠,賓主俱歡。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燕京的文物古跡和歷史。
廖蓼對這方面所知有限,可是作為東道主又不能不說點什么,就說起了邊學道曾帶她去過的定都山。
當著半屋子燕京土著,廖蓼說道:“前不久我剛跟我一個同學去了趟定都山,本來想看看定都閣,結果不知道什么時候拆了,挺遺憾的。”
定都閣?!
包房里的燕京本地人聞言都是一愣。
孟煥然最先開口,他看著廖蓼說:“定都閣?沒聽說定都山有什么定都閣。廖總你確定去的是咱燕京的定都山?”
“對啊,就是這兒的定都山,其他地方還有同名的山?我同學說他小時候在定都山見過定都閣。”廖蓼肯定地說道。
孟煥然:“……”
這時,孟煥然旁邊的劉喜接過話說:“你那個同學可能記錯了,我在燕京生活有些年了,也沒聽說過那個定都閣。”
劉喜說完,坐在廖蓼旁邊的韓董事長笑著說:“廖總你是80后,你的同學肯定跟你年紀差不多,你同學小時候的事,怎么也得是八幾九幾年,那會兒我和老劉都到燕京了,要是真有那個定都閣,我倆肯定能知道。”
呃……
廖蓼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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