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雕!
鄧教授女兒從容地說:“一雕……最近我下載了一款挺有意思的通訊軟件,叫Kki,我沒記錯的話,這款軟件是你們公司開發的吧?”
不等邊學道回答,女人繼續說道:“我搜索了一下,在中國,你的公司還有好幾款用戶量很龐大的電腦軟件,其中包括安全衛士、輸入法和微博。我想,你們既然開發出了Kki,那么應該已經注意到了移動互聯網時代正在到來,所以你一定在思考怎么將公司的軟件塞進用戶的手機里,搶占移動終端。自己生產手機的話,可以在手機里捆綁你們公司的軟件產品,比如Kki,比如微博,比如輸入法,比如視頻APP……我想,這個應該是你決定進軍手機市場的出發點之一。”
鄧教授女兒說完,洪誠夫看了一眼相識多年的校友,又看了一眼邊學道,撇撇嘴想笑,最終忍住了。
“二雕……”
鄧教授女兒接著說道:“一旦率先掌握核心技術,構建出技術壁壘,生產出來的OLED屏不說想賣多貴就能賣多貴,肯定也能賺得盆滿缽滿。而且……獨此一家的強勢業務,既可以讓企業在手機這片紅海戰場中占據技術優勢,還可以通過控制OLED屏供給等手段抑制競爭對手的產量,在供應鏈上卡住其他手機廠商的脖子,以此鞏固自家手機的市場占有率。有了手機市場占有率,軟件的移動終端占有率也就有了保證。”
幾個呼吸后,邊學道看著鄧教授女兒問:“剛才忘了請教你在哪里高就?”
“我在紐約州立大學賓漢姆頓大學任教。”
“教什么?”
“市場學。”
同一時間,舊金山。
蘇以在機場接到艾峰,開車載著艾峰來到一家味道很好的餐廳。
之所以是蘇以來,因為單嬈跟艾峰不熟。
北戴河旅游那次,艾峰和南嬌因為家里有事沒去,高一屆的單嬈跟艾峰打交道次數有限。
蘇以則不同。
兩個寢室是聯誼寢室,蘇以前男友陳建是艾峰的室友,艾峰前女友南嬌是蘇以的室友,大家一起吃飯的次數兩只手數不過來。
餐廳里。
兩人找到位置坐下,蘇以問艾峰:“吃點什么?”
艾峰笑著說:“在非洲待了幾年,什么都能吃,不挑。”
蘇以聽了,捂嘴笑道:“讓你說的,不過能看出來你是從非洲過來的,這曬的……”
艾峰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說:“巾哥說我這是健康之美。”
艾峰是故意提起于今的。
他動身來美國前,于今私下里跟他說,讓他打聽一下蘇以的近況。
大家都不是大學里的毛頭小子了,于今一句話,艾峰就明白于今心里揣著蘇以。對這個發現艾峰并不意外,蘇以是那種無論站在誰的旁邊都不會被比下去的女人,她天生擁有讓人一見難忘的魅力,所以于今對蘇以念念不忘一點不稀奇。
也正因此,得知邊學道去了羅切斯特,艾峰聯系蘇以說他要來美國,于是就有了蘇以到機場接機。
蘇以一直是那種看上去柔柔弱弱冷冷清清不太好接近但只要熟悉了她會表現得很強大很夠意思的女人,這一點,單嬈深有體會,南嬌也曾體會過,當年南嬌和艾峰無話不說,所以艾峰有信心蘇以會來接他。
他猜對了!
餐桌前,聽艾峰說起于今,蘇以狀似猶豫了一下,問道:“他還好嗎?”
艾峰說:“要論適應環境的能力,巾哥說自己排第二,沒幾個人敢說排第一,他日子過的很愜意。”
“哦!”
艾峰想了想,轉而說:“他讓我問你,最近過的怎么樣?還是每天工作完回家就聽音樂看書?”
看了一眼桌旁的櫥窗,蘇以說:“差不多。”
艾峰笑著說:“巾哥說你跟他說過一句話——有些書越讀人越聰明,有些書越讀人越蠢。他說他現在每天很無聊,想看書,想求你列個越讀越聰明的書單,讓我帶回去……”
“這不是蘇以嗎?”
兩人正聊著,旁邊傳來一句突兀的打招呼聲:“哎呀真是太巧了!這位是?嘖嘖,非洲亞裔?”
艾峰扭頭,看見三個亞洲年輕人朝自己這桌走來。
三人中走在最前面的,也就是剛才開口說話的人很年輕,看上去二十郎當歲的樣子。
此人皮膚很白,眉毛很淡,眼睛不大鼻子很大,臉上優越感十足但掩蓋不住酒色毒掏空身體后的病態,給人的感覺,這家伙就差把自己老子的名字寫在腦門兒上,好方便別人望風披靡了。
好吧……
腦門兒上沒字,衣服上有字,只見他外套上印著“kanelives”,里面T恤上印著漢字——“我要顏身寸你!”
見對方不理自己,年輕男人敞開外套,露出里面的漢字,看著艾峰用漢語說:“嘿,能看懂嗎?”
艾峰冷冷地看著他,不說話。
年輕男人見了,換韓語又說了一遍:“嘿,能看懂嗎?”
蘇以見了,拿起手機說:“陳東奇,你再這樣無禮,我就打電話報警。”
叫陳東奇的年輕男人身后的兩個高大同伴見蘇以開口,用韓語問陳東奇:“她說什么?”
陳東奇一臉壞笑地用韓語回:“她說她要打電話告訴室友晚上不回去了,留下陪咱仨過夜。”
兩個韓國男生聽了,明知道蘇以說的不可能是那個意思,還是同時露出曖昧的笑容,看著蘇以上下打量。
艾峰見了,問蘇以:“認識?”
蘇以蹙眉說:“學校里的無賴,沒想到在這里碰上了。”
艾峰點點頭,看著陳東奇說:“你打擾到我們了,請你離開。”
“呦呵!”陳東奇看著艾峰說:“說漢語,中國人啊!是中國人就好辦,我數三個數,你從我眼前消失,不然讓我查出你是誰,你的樂子可就大了。”
在非洲看多了生死、槍火和鮮血,這種程度的威脅在艾峰眼里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幼稚。
靜靜盯著陳東奇看了足有五秒,艾峰不含一絲感情地說:“活著不好嗎?”
“你說什么?”
“我說……”艾峰突然笑了起來:“我說我記住你了。”
看著面前露出一口白牙的黝黑男青年,陳東奇握著拳頭說:“你再說一遍試試?”
抬頭看了一眼餐廳里的監控探頭,艾峰臉上的笑容不變:“只要你碰我一下,我保證讓你某個地方疼一輩子。”
艾峰說完,一股涼意從陳東奇腳底直沖頭頂,他松開拳頭,看著蘇以說:“我知道你在哪里工作,我會去找你的。”
撂下一句狠話,陳東奇轉身就要離開。
艾峰看著陳東奇,平靜地說:“我建議你收回剛才這句話,不然你的樂子更大,大到超乎你想象。”
三個不速之客離開后,蘇以看著艾峰說:“讓你看笑話了。”
艾峰笑了笑說:“美麗女人的煩惱,不是誰都有的。”
“都畢業這么久了,沒想到還能在這里遇見他。”蘇以嘆了口氣,接著小聲說:“夠倒霉的。”
艾峰哈哈一笑說:“那個叫陳什么的倒是挺走運。”
“啊?”蘇以不解地看著艾峰。
艾峰咧嘴說:“幸虧今天來的是我,要是葫蘆娃在這兒,剛才那位小同學可以提前挑墓地了。”
蘇以聽完一臉茫然。
葫蘆娃?
墓地?
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