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封爵的話,張恪身邊的幾個人頓時炸鍋了,喜笑顏開。岳子軒忍不住說道:“大人,是封王,還是封侯啊?”
“做夢呢!”卓十三笑道:“傻小子,咱大明的規矩,異姓不王!至于侯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多是封伯!”
“那有什么意思啊,還是王爺,侯爺叫著順嘴!”馬彪忍不住嘟囔著。
“別胡說八道,給我丟人了!”張恪沉著臉說道:“李成梁打了一輩子仗,才封了平遼伯,至于戚繼光連爵位都沒有撈到。我眼下才是參將,上面還有副將,還有總兵,總兵還分雜號總兵,正印總兵,離著封爵還早著呢!”
大家伙掰著手指頭一算,都按下了興奮的勁頭,的確路還很長。
倒是一旁的王化貞不這么看,他笑道:“安費揚古是老奴的理政五大臣,知道的機密眾多,只要撬開他的嘴,絕對能找到老奴的弱點。日后平定了建奴,永貞的功勞也是第一份的,我看要不了多長時間,你就是我大明武人第一位了!”
張恪也是一個俗人,雖然不見得當一輩子大明的忠臣孝子,但是能升官進爵,擴充實力,當然是好事情,必須把安費揚古的骨髓都榨干了!
張恪急忙對著卓十三說道:“十三哥,老東西太重要了,你立刻帶著他,還有碩托進京,獻給圣上。有了上次的教訓,這一回恐怕他們插翅難飛,讓東廠和錦衣衛好好盤問。”
卓十三笑道:“沒問題,老祖宗雖然退了,可是張公公頂上去了,有他在,人跑不了!永貞的功勞也跑不了!”
“十三哥,事不宜遲,我看你現在就走吧,連夜回京。”
“這么著急?”王化貞驚訝地說道:“永貞,要不要再等等,我們把大勝的經過,還有請功的名單擬好,左右不過一兩天時間,一起上奏,豈不是更好!”
卓十三一聽,也急忙點頭:“永貞,眼下還是國喪期間,送去了也辦不了。”
“不!”
張恪堅定地搖搖頭:“十三哥,我覺得老奴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說不定很快就有大戰,人早點送走安心。”
對于張恪的話,大家伙還有疑惑,可是張恪堅持,卓十三也只能照辦,他帶著碩托和安費揚古連夜離開了白土廠關,取道義州進京。至于歹安兒和王宏兩個人,還留在了張恪手上。他們涉及到蒙古還有晉商,張恪需要調查的更詳細,鐵證如山,才能向晉商這個龐然大物出手。
就在張恪領兵撤回長城以內的時候,一支三百余人的騎兵趕到了伏擊戰場。
目之所及,全都是黑乎乎一片,蘆葦幾乎都被燒光了。
鳥獸早就逃散,到處都是一派死一般的沉寂,讓人不寒而栗。
騎士跳下戰馬,四處搜尋,很快就找到了大量的尸體,有的已經被燒得焦黑。所有尸體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沒有了腦袋!
“啟稟貝勒爺,全,全都死了!”
“什么,氣死我了!”馬背上的壯漢臉色鐵青,猙獰駭人。
這家伙不是別人,正是后金四大貝勒之一的莽古爾泰!
其實說起來,營救碩托是一個龐大的工程,老奴不光是想救回一個孫子那么簡單,他要借此試探明朝的戒備程度,考察晉商的本事,決定雙方更大的合作,最后老奴還想分化拉攏蒙古人。
歹安兒臺吉是親老奴,安費揚古此番前來接人,也擔負著特使的職責,就是和歹安兒通氣,支持他取得炒花部的控制權。
以老奴的精明,自然知道光憑著嘴皮子沒用,必須有足夠的實力作為依靠。就讓三貝勒莽古爾泰率領兩千五百名正藍旗的精兵跟在安費揚古的后面,替他壓陣。
他們大約相差了一天多的路程,驕橫的莽古爾泰也沒有著急,安費揚古經驗豐富,手下五六百精兵,足夠應付突發qing況了。
莽古爾泰本著賊不走空的精神,他正尋找獵物,撈到一點好處,好擴充他的勢力。
這位三貝勒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把安費揚古全給吞了,連骨頭渣子都沒有留下來。
看著遍地的無頭尸體,莽古爾泰幾乎要爆炸了。
“誰,是誰這么大膽子,我要撕碎他們!”
手下人戰戰兢兢說道:“貝勒爺,看尸體上的傷口,好像是火銃造成的,應該,應該是明狗干的!”
“好啊!”莽古爾泰咬牙切齒,破口大罵:“老子正想搶你們呢,自己送上來了,就別怪本貝勒不客氣!”
莽古爾泰飛身上馬,大聲喝道:“孩兒們,跟著我,殺明狗!”
“殺!殺!殺!”
一片喧囂之中,他們蜂擁南下。
打人一拳,防人一腳。張恪抓了安費揚古和歹安兒,就算是老奴不報復,蒙古人也會有行動,因此張恪派遣了大量的人手,全面注意著草原的動靜。
余慶本是鎮夷堡的夜不收,雖然身手不錯,可是每個月也只有一石糧食,僅能填飽肚子。眼看三十來歲,別說娶媳婦,就連一個窩都沒有。
他的變化從去年開始,張恪掌控了鎮夷堡之后,立刻對士兵進行了整頓,余慶因為功夫好,依舊作為夜不收,而且還被提拔為甲長,每個月餉銀提高到了一兩三錢。
收入提升還是小事,開春之后,分配田地,作為夜不收的余慶拿到了五十畝上好的田地,搖身一變成了小地主。
蒙古韃子來打草谷的時候,他又立了功,憑著兩顆人頭,得到七十兩賞銀。有了銀子,余慶立刻購買了一處小院。
昔日的丘八搖身一變,成了高富帥,鼻子比狗還靈的媒婆立刻找上了門,給余慶介紹好幾個姑娘,任他挑選。
余慶最后選了一個農家的女孩子,才十六歲,小姑娘相貌雖然不出眾,但是老實肯干,里里外外,全都是拿得出手,春耕的時候小姑娘一個人操持,一點都沒有耽擱。
就在兩個月前,小姑娘的肚子漸漸大了,余慶高興地發瘋,他終于要當爹了!知道妻子懷孕的那天晚上,余慶喝得爛醉如泥。
苦了這么多年,終于感到了揚眉吐氣的滋味。
這個沉默寡言的漢子心里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張大人的給的,余慶心里只有一個愿望,那就是等到他的孩子出生,看到了余家的后人,哪怕他戰死在沙場上,也能含笑九泉!
再次踏足草原,余慶本能地感到了異樣的氣氛,他和手下的四個弟兄格外的小心,不放過一點動靜。
他們時而在高高的蒿草之中穿行,時而登上山丘遠眺,時而有牽著馬沿著溪流慢行。余慶憑著豐富的偵查經驗,鎖定了一支六七個人的偵查隊伍,他們遠遠地跟著,任何人都有發現。
對方全都是身穿藍色衣甲,樣式和大明的對襟鎧甲幾乎一模一樣。余慶頓時就提高了警惕,蒙古人沒有這樣的穿著,對方一定是建奴的正藍旗。
看到了這里,余慶不由得驚嘆大人的料敵如神的本事,建奴果然來了!
“頭,咱們去報告大人吧!”
“別忙!抓個活口回去。”
余慶一直跟蹤到了傍晚,幾個建奴找到了一處鄰水的地方安營,他們旁如無人地埋鍋造飯,嘰里呱啦地說笑,聲音傳得老遠。
“吃吧,吃吧!等一會兒你們都要死在老子的手上!”余慶暗罵著。
漸漸地建奴越發的撒野了,他們脫下了沉重的盔甲,露出了頭上的金錢鼠尾。他們的發式和辮子戲當中的陰陽頭全然不同,而是光禿禿的腦瓢,只有一根指頭粗細的小辮子,看起來別提多別扭了。
幾個建奴在篝火下翻出了白天從商旅那搶來的一包衣服,沒有搶到女人,他們都有些遺憾。只能把花花綠綠的衣服披在身上,大聲的說笑。仿佛憧憬著殺進大明境內,大肆砍殺的場景。
他們一直鬧到了半夜,才紛紛睡下,只留了一個哨兵,監視動向。不過哨兵也很快疲憊不堪,坐在地上打盹兒。
“機會來了!”
余慶領著四個弟兄,悄悄摸了上來。他們一起出任務,早就默契無比。
建奴人數比他們多,野戰本事或許更強,唯有偷襲才能獲勝。余慶悄悄取下了弩箭,這是最新打造出來的,輕便靈巧,在十丈之內,威力驚人。余慶換上了淬了毒藥的箭頭,鎖定了哨兵。
輕輕一扣,弩箭嗖的穿透了哨兵的喉嚨,他嘴里咕嚕幾聲,頓時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還在朦朧的專達懶洋洋叫著,一支弩箭正好刺中了他的心窩。慘叫一聲,他也摔倒地上。同時倒下去的還有兩個三個建奴,五對六,頃刻之間變成了五對一。
僥幸逃脫的韃子嚇得魂不附體,他抓起鐵槍,還想拼命,余慶騎在馬上,猛地一拋,繩索套住了建奴,他撥馬就走,四個兄弟在后面緊緊跟隨!
在地上的建奴嗷嗷慘叫,可是一點用也沒有,足足跑出十里,余慶才把沒了半條命的家伙扔在了馬上,一路狂奔,進入了白土廠關。
到了軍營,正好趕上張恪從里面出來。余慶立刻滾鞍下馬,單膝跪倒。
“啟稟大人,有建奴入寇!”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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