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七章
累積了那么多的戰斗經驗，孟衍當然有著自己的判斷。聽完舞丑的敘述，一方面覺得也不是完全說不過去，發狂之下的超級蠻力，確實有可能以弱勝強，就算戰勝比自己還強十倍的敵人，這在狂戰士的記載中，都有記錄可循。
所以，如果說自己喪失理性，在純獸性的情況下，發狂將兩三個地皇活活打死，這雖然駭人聽聞，卻也還在情理之中。
但……天皇……
孟衍怎么都想不出，要發怎樣的狂，自己才能跨越那如天高的等級之壁，把天皇活活打死？
如果說對方有隱疾、暗傷在身，這好像還比較說得過去，因為天皇……就算自己發狂了能打碎一座山，總也不可能說自己狂暴了，就一拳打爆世界吧？
越想越是詭異，孟衍決定眼見為憑，讓舞丑把戰斗錄像播放出來，反正這家伙存在的意義之一，就是全天候不間斷的記錄。
‘這……恐怕要讓您失望了，我給不出！或者說，這里沒有完整而清晰的記錄。’
舞丑說著，孟衍腦中就多了一些影像片段，大部分是黑白雜訊，少部分有畫面的，也不清晰，視角還轉個不停，仿佛被人一腳把鏡頭踢得滾動不休，光只是閱讀，就讓孟衍胸口煩惡，超想要吐。
‘……怎么搞的？這都他媽的什么玩藝兒啊？’
‘這個……戰斗時候，您散發的能量，還有那家伙散發出的能量，強得過頭了，對我這邊造成了干擾……’
‘你不是有防能量干擾的設置嗎？’
‘那也要有能力打開啊！當時，所有的能量全用在幫您潛力全開上了，從肌肉、神經，一直到腦細胞。負荷超重的，哪還有余力搞什么防干擾？我為了決戰，也是很拚的啊！’
舞丑道：‘不過，雖然沒能記錄下來，但有一點您可以做個參考，就是您發狂時，似乎進入一種玄妙的狀態，似癲非癲，如狂非狂，于無明之間。暗合天地大道……’
‘……說人話可以嗎？’
‘好的，就是您那時變得特別猛，不光是力量猛，還參悟技巧，到炸翻過去了……’
伴隨著這句話，剛才傳入腦中的畫面，又重跑了一次，在其中一個畫面定格，并且放大。雖然畫面不算清晰，但孟衍確實看見，自己身披血光之鎧，手拉光弓。筋肉虬起到駭人的地步。
‘我靠！這是什么啊？我的手、我的臉，怎么成這樣了？難怪后遺癥傷這么重，死機械，好歹愛惜一下我的身體啊！不過……那個血光。還有那個弓……又是啥啊？’
‘不曉得，要靠您慢慢分析了，我只能輔助……’
‘別！你還是省省吧。我現在動都動不了，就是靠你輔助出來的，我不是想過河拆橋，但你還是先到旁邊安靜一下吧，唔，這弓……就是這弓射爆了天皇？爆了！可我身上明明沒兵器啊……’
孟衍凝視著圖片，皺眉苦思，試圖從里頭看出點什么。
血光與大弓，都是由光凝成，介乎能量、實體之間，說不定是以氣凝成，但要怎么凝結，才能凝出這些東西來？這點就想不透了。
‘對了，萬花奇棱，說不定有記錄到什么……’
手動不了，透過神識，孟衍搜尋萬花奇棱中的戰斗記錄。
作為輔助硬件，萬花奇棱沒有舞丑那樣自動，會記錄下周身發生的所有畫面，但只要有使用萬花奇棱，時間、所用的手法、能量模式，全會記錄在內，自己這一戰打得如此激烈，萬花奇棱內應該有痕跡。
確認的結果讓人失望，戰斗能量造成的干擾，實在太過嚴重，連萬花奇棱都受影響，一堆黑白雜訊，還斷斷續續，什么也看不清楚。
孟衍真心覺得遺憾與扼腕，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可擊殺天皇是事實，如果這力量能夠再現，甚至穩定使用，哪怕每次用完都要重傷一回，也足夠讓自己橫掃當代稱無敵！
‘……不過，戰斗是在內世界發生，這表示所使用的技法，可能是內世界限定，到了外頭也未必有用，如果想要實用化，還得想辦法把這技法弄成拿到外頭也能用才行……咦？’
不自覺地掃視內世界，孟衍忽然發現一樁異處。
當初設這個局的時候，基本戰術構想，是以須彌神山為屏障，將入侵者限定在內世界的一方，戰斗傷害不致波及全境，如果真有什么失控處，首先損毀的就是須彌神山，再來才是其他地方。
這個作法雖然有些沒心沒肺，對不起某人，但結果卻是成功的，須彌神山無可逾越的特性，擋住了尸龍，保全了內世界，可此刻審視時，卻發現神山雖完好，卻少了某件東西。
‘那支箭呢？哪里去了？’
當初在涅槃凈地征伐戰時，與暗日神荒的大巫們交手，他們所用的殺著，是一支漆黑的邪箭。
那支邪箭非常厲害，上頭繚繞的黑氣，稍一接觸，就能損蝕神魂，搞到自己一直也不敢對這箭掃描研究。假如直接被箭射中，后果更是不堪設想，絕對是對付地皇以上，甚至能射殺武神的超級邪兵。
當時，自己的認知沒有這么深，只是本能感應到不可以硬接，所以直接把箭轉入內世界，更讓箭釘在須彌神山上。
須彌神山，金剛不壞，內中蘊藏著無比龐大的愿力與業力，想要損傷不是那么容易的，但這支箭卻能釘在上頭，造成損傷，這不是普通戰器能夠做到，與什么千魂鎖心釘，全不是一個等級！
自己一直懷疑，暗日神荒沒可能造得出這種邪物，如果不是古代遺產，就是來自尸龍群！之后，雖然自己一直想把箭從神山上弄下，可卻沒有著手的地方，一方面這箭釘得甚牢，自己也沒可能搖晃神山震箭；另一方面，這箭碰不得也沾不得，自己真是無處施力。
但此刻，這支箭卻不在神山上，而是飄浮起來，就在天皇尸龍的殞落處，載浮載沉。
……難道，那頭尸龍就是被這邪箭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