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訓練終于走上了正軌,可這一個月下來,差點把那些教導隊的班排長累死。()這幫老兵痞太難纏了,稍不注意就會照機會偷懶,光是竹條都抽折了幾根。而且事兒還多,今天肚子疼,明天腦袋疼,后天又是屁股疼。
好在李明帶來了一百名陸軍學院的學員和二百名士官學校的士官,李明把這些人都放到了老兵痞的訓練營,直接下到班里嚴格督促他們訓練。
教導隊訓兵是出了名的狠,讓這3000老兵油子嘗盡了苦頭,一個星期就要搞個一兩次的緊急集合。每天早晚的五公里越野,都是穿著全套幾十斤的裝備,又背了一個沙袋背心,一趟越野下來就是鐵打的人,也要累得夠嗆。
這幫老兵油子熬了兩個多月,然后開始為他們分配武器,張鐵錘做了長刀手,王波做了火銃手,每天除了大運動量的訓練不變,又多了專業武器的訓練和戰陣演練。
到了這個階段,這些老兵痞的素質明顯體現了出來,雖然他們奸猾懶惰,但都有一手戰場上保命的絕活。張鐵錘一手兇悍的大刀就不說了,而王波以前是火銃手出身,打得一手精準的鳥銃。現在他手上裝備的日本鐵炮,比明軍的鳥銃威力更大,而且做的更精致。
這些老兵油子雖然體能、隊列訓練拼命的偷懶耍滑,但是到了武器的訓練和戰陣訓練的時候,卻全都精神了起來,畢竟都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漢子,知道這是保命的技能。誰也不敢糊弄。
李明和宋濤這段時間也沒有閑著,天天和大家制定計劃,宋濤還親自帶著特戰隊,由幾個熟悉地形的兵痞向導,帶著他們在蓋州兩次登陸。深入后金腹地偵察敵情,并且確定了部隊的攻擊路線。
隨著天氣一天天的轉冷,幾個海外旅已經換上了冬裝,但是訓練卻沒有一絲停滯。每天還是滿負荷的訓練,還搞了幾次環濟州島的長途拉練。
海參崴已經把大批的物資送抵海洋島前進基地,其中就包括大量的馬匹。全部配備新研制的戰場武器、后勤裝具攜行系統。
這次部隊深入后金腹地,也是采用全騾馬化行軍,主要還是考驗這幾種新研制的戰場武器、后勤裝具攜帶系統的可靠性和實用性。還有就是測試幾種新近研制的火炮和水冷重機槍,在冬季戰斗的使用情況。
參戰部隊的主力是海外兵團的三個旅共9000人,遠東師還有幾百名戰士作為火力支援部隊和總預備隊。盡可能的讓海外兵團的這些明軍兵痞參加一線戰斗。
這些兵痞練了這么久,不用白不用啊。他們冬天還得去呂宋島,到時候和即將到來的西班牙王國本土艦隊,估計也得干上一仗。
要么也不會練得這么狠了,好在這些兵痞都見過陣仗,不管是輸是贏,起碼比教導隊新兵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要強。
皇太極這次入關帶的護軍(白牙喇)、甲兵(行營兵)、步兵(無甲兵)、廝卒(廝役)。白牙喇、行營兵屬三丁抽一的披甲,步兵為披甲之外的后金壯丁。廝卒則為后金奴仆擔任的輔兵。
主力以后金兵為主力,兩翼蒙古兵入關兵力三千多人。而滿洲兵當時每牛錄基本為300丁,平時抽甲為一百披甲。這一百甲包括十白甲護軍、四十紅甲護軍以及五十行營兵。
此次共有護軍七千多、行營兵七千多,步兵五千多,廝卒一萬多。后金政權的廝卒是有戰斗力的,也經常上戰場,立功者可脫奴籍。加上三千多蒙古兩翼兵。這時后金入關八旗全軍三萬多。
而一起入關的外藩蒙古兵,蒙古二旗加上科爾沁、奈曼、敖漢各部和喀喇沁部。總數也有近萬。皇太極第一次入關總兵力滿蒙兵加在一起足有四萬多人。當然這四萬多人可不都是戰兵,其中包括后勤、雜役、差夫、包衣、民工等一萬多廝卒雜役。
這已經相當于當時后金政權一大半的軍力了。都是后金八旗的百戰精銳。東江鎮的劇變,終于讓皇太極放心的領兵入關。就算是剩下的后金韃子主力,也大部分駐防在錦州方向,防御錦州的關寧軍。
蓋州、海州一直到遼陽的軍力都非常空虛,但是后金八旗各牛錄出兵,三丁即有一人當兵,典型的不分兵民的表現。只是當兵的旗人叫做“披甲人”,暫不當兵的旗人叫做“余丁”或者“閑散”。
就算是這些不當兵的“余丁”或者“閑散”,平日里也不事生產,都是披甲上馬就能戰斗的準軍事人員。與其說后金韃子建立起來的是政權,倒不如說是搶劫集團。而這種搶劫不是軍隊自發的行為,而是統治者有意鼓勵和縱容的,是官方指定的政策。
宋濤這兩次深入內陸偵察,都是東江鎮的老兵痞做向導,宋濤被這些熟悉遼南地形的兵痞帶著一直過了遼陽,甚至到了沈陽附近的渾河沿岸。
以前后金韃子和關寧軍在寧錦前線只要一開打,東江鎮的各路兵痞就會像蝗蟲似的,從遼南各處海岸登陸,偷雞摸狗、打家劫舍什么都干,仗著熟悉地形的優勢,沒少給皇太極他們添堵。
這次部隊海外兵團的三個旅的兵痞,最少有一半人都干過這種勾當,尤其是蓋州、海州一直到遼陽鞍山,最后到沈陽,地勢都非常平坦,一馬平川。東江鎮的兵痞們最遠甚至騷擾過鞍山。
宋濤最后一次帶領特戰隊深入蓋州、海州、遼陽和沈陽一帶偵察。種種跡象都表明,皇太極已經領兵入關。綜合各種情報反饋回來的結果分析,此次冬季作戰的時機已經成熟。
李明也隨即發布了執行冬季作戰計劃的命令,整個濟州島的軍營里頓時忙碌了起來。近萬海外兵團的兵痞的訓練全部停止,部隊伙食也開始變得豐盛了起來。每餐至少有一魚一肉,晚上每人還能分一牙缸的玉米秸稈酒。
但是每日清晨必須出操,晚上九點也必須點名熄燈,其它時間則都是休息。一幫兵痞都是混了多年行伍的老油條,知道這是要打仗了。
若是大明的軍隊開戰之前,軍營的軍士必然充滿了緊張氣氛。可是海外兵團的這幫兵痞聽說了以后,卻都是非常的興奮。
尤其是趙四他們這些經歷了兩次戰斗的人,甚至在軍營直接歡呼了起來。趙四因為作戰勇猛現在已經是下士班長了,而且平時還要輔助年輕的排長管理這幫難纏的兵痞。
因為升官的關系,趙四這個班長做得極為認真,訓練也很刻苦。他算是看出來了,在這幫海外人的眼里,偷奸耍滑、溜須拍馬那是一點用都沒有。唯一能升官發財的途徑,就是在戰場上拼命攢軍功了。
他現在已經攢了三十多兩銀子,每天還是要數上幾遍。趙四已經聽說了,這次戰功卓越的人,可能會去南洋打弗朗基。如果打贏了,就會給大伙分地,據說還分老婆。雖然要和公司簽一份長約,但是誰在乎那個啊,現在就是趕他們走也不走了。
這幫兵痞對公司都比較服氣,從他們來這里的那天起,是凡公司對他們承諾過的事情,全都做到了,甚至做的更好。而且這里做什么都憑本事,敢拼命的人就有機會,所以大家都渴望打仗。
新組建的“老兵痞”旅,雖然組建最晚,但是基礎卻是參戰的三個海外旅中最好的。這幫人的至少有一半是東江鎮的把總千總出身。
雖然東江鎮的低級武官和正統明軍不是一回事,都是一群以前遼鎮和關內軍鎮的潰軍、逃兵,因為成了剃頭遼民,才拼死逃到了東江被毛文龍收留,但沒有兩下子也是當不了把總千總。
就算是普通的兵卒,也都是各個千總把總手下最能打的兵。雖然只苦訓了不到三個月,但是和那兩個訓了近一年的海外旅相比,要是真拉到戰場上,還指不定怎么回事呢。
現在“老兵痞”旅的氣氛也非常熱烈,他們現在終于算是閑下來了。一幫人天天沒事就聚在一起扯蛋,很多老兵痞都跑到其他營地,找一些自己認識的人,打聽之前的兩仗是怎么回事。
王波坐在那里精心的擦拭著新發下來的前裝線膛火帽槍,自從他用這把火銃打了幾發米尼彈,就被這把火銃的性能驚呆了。一百多步的距離居然還能穿透重甲,這要是上了戰陣,簡直就是神器啊。
公司對這次冬季作戰非常重視,為了加強海外旅的實力,公司特意調撥了兩千多支前裝線膛火帽槍,為其中兩個旅的火銃手換裝。
王波一邊擦槍一邊對圍在他旁邊的一幫兵痞笑道:“當年要是老子有這把火銃,我都能打死幾個韃子的親王貝勒了,沒準連老奴都能一銃干掉。”
大家聽他在那里吹牛逼,都是哈哈大笑。張鐵錘握著手中的武士刀,也笑著說道:“麻痹的,要是我們以前這么練,韃子算個屁,他們的馬隊要是敢沖過來,我一刀就能連人帶馬把他們劈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