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江鎮現在異常忙碌,河道上停著一艘艘近海駁船,幾乎把河道都填滿了。岸邊是連成片的軍營,還有一座座堆滿物資的倉庫。
“嗚……”一聲刺耳的汽笛聲傳來。
一列火車開進了牡丹江車站,大批火槍民兵從悶罐車廂里跳了下來。他們在車廂里坐了幾個小時的貨車,來到這里大都是滿臉興奮與迷茫,四處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劉德貴跳下車,大聲的喊著口令,把亂七八糟的連隊整頓了一番,排成整齊的隊形。然后在軍委會后勤部幾名戰士的引領下,來到他們所在營地。
一路上河岸邊到處都是連綿的軍營,一輛輛汽車和農用車整齊的擺放在一起,河面上密密麻麻的船只鋪滿了河面,整個牡丹江鎮到處都彌漫著大戰即將來臨的氣氛。
劉德貴非常激動,身體都不由得微微顫抖。置身在這樣的氛圍里,感受著金戈鐵馬的氣息,任何人都會被感染。看來這是真要打韃子了,離開遼東都好幾年了,做夢都想回老家看一眼,現在終于有機會殺回去了。
東部戰區的寧古塔、毛憐衛和塔溫堡,也都是重兵云集。三個山地團、三個敢死軍大隊,以及大量的戰斗、后勤支援部隊,早在入冬前就進駐到了這里,并組建成了三個西進支隊。三個西進支隊,都配有大量的馭馬,托載著補給大量的補給物資隨部隊前進。
參加冬訓的土著民兵在冬訓結束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村落,和家人團聚了幾天,就穿上鎧甲拿著弓箭武器出征了。整個海參崴控制區到處都是一隊隊土著民兵。如涓涓溪流般向寧古塔、毛憐衛和塔溫堡匯聚而來。
每個民兵趕到集結地點,就會領到此次出征的個人物資。包括壓縮餅干、炒面、鯨肉罐頭、急救包、藥品、軍用睡袋、雨衣,還有一堆內衣襪子和換洗的內衣。
隨著天氣逐漸轉暖,位于牡丹江鎮的東部軍區司令部里也非常忙碌,高建國和政委石明峰。正站在指揮部的一個巨大的沙盤前。
石明峰抬手看了眼表,對高建國沉聲道:“司令員,時間到了。”
高建國點了點頭,拿起身邊電臺話筒,大聲喊道:“西進一、二、三支隊,馬上組織部隊。向西攻擊前進。”
西進支隊的指揮部里,大家都在緊張的等待著命令。他們聽到高建國的話,三個西進支隊頓時忙碌了起來。整個營地里想起了急促的軍號聲,一隊隊戰士穿戴整齊跑出營房列隊。三個東進支隊在喬海鵬、高強和強權勝的率領下向西部挺進,鉆進了茫茫大山。
至此。遠東公司對遼東韃子的進攻也拉開了序幕。
西進支隊出發的時間,相比其他參戰部隊要早,他們要在大山里跋涉十幾天,軍委會的其余參戰部隊才會開始行動。這十幾天三個西進支隊要翻越幾百公里的深山老林,這一路走下來部隊會非常辛苦。
初春的山林道路泥濘,東部軍區第二西進支隊,正在大山里艱難的跋涉。本拉燈帶著尖刀排走在了部隊的最前面,幾個由老獵手組成的土著民兵排。散布在他們附近的山林里。
他們已經在環境險惡的山路上走了幾天,現在已經走到了禾屯吉衛附近地域,開始進入韃子的實際控制區。這條路是特戰隊和山地團這兩年經過多次滲透摸出來的。
突然。旁邊的樹林里傳來了一陣聲音,本拉燈一舉拳頭,他身后的戰士全都在旁邊隱蔽起來,做好了戰斗準備。
只見樹林中跑出來兩個土著民兵,這是兩名在前方偵察的老獵手,本拉燈馬上迎了上去。一個土著民兵氣喘吁吁的道:“我們在前面發現了一個鎮子。翻過兩座山就到了。”
本拉燈讓部隊原地隱蔽待命,然后和兩名土著來到前方的一處林子。趴在一簇灌木叢里,用望遠鏡觀察著前方的一處鎮子。
這個鎮子建在兩山之間的河灣旁。一條小河從山上蜿蜒流下,鎮子依河而建。鎮子外面建了一個兩米多高的土圍子,但是并沒有韃子的甲兵,只有一些普通的旗丁零星的站在土圍子上。
本拉燈轉過頭,對兩個土著民兵說道:“鎮子周圍你們摸了嗎?”
“我們都摸過了,鎮子周圍還有幾個村落,都是百十戶的小村子。”
本拉燈點了點頭道:“你們把周圍的幾個排都召集過來,讓他們到剛才的那個地方匯和。”
兩名土著民兵點了點頭,轉身鉆進了林子。本拉燈回到部隊隱蔽地點,把通訊員叫了過來,拿起話筒向后方的強權勝報告道:“支隊長,尖刀排在前方發現一座鎮子。”
“尖刀排原地待命,我馬上就過去,你們注意隱蔽……”
不一會兒,強權勝帶著幾個營長跑了上來,和本拉燈一起去前面觀察了一番。然后他回到了部隊隱蔽地點,對付這里用不著主力部隊,他召集了幾個土著民兵營的營長,對他們下達了命令。
“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沒有時間收攏俘虜和戰利品,鎮子和周圍的幾個村落要做到雞犬不留,不要放跑了一個。”
接到了強權勝的命令,幾個營的土著民兵,利用周圍山林地帶的掩護,隱蔽的摸了上去,把這個屯堡圍了起來。屯堡周圍的幾個村落,也派出了幾個民兵連小心的包了上去。
這座鎮子原來并沒有外面這個土圍子,全因兩年前東海出現了一伙實力強大的海盜,所以禾屯吉衛附近大一點的村鎮都建了土圍子。開始的一年,附近的旗丁還挺緊張,可是兩年多過去了,這里的土圍子已經形同虛設。
幾個營的土著民兵把馬上的弗朗機子母炮和虎尊炮卸了下來。由一幫土著壯漢抬著,和眾多土著民兵一起向前面的鎮子圍了上去。幾個山地團的狙擊小組,也跟在他們身后,在距鎮子兩百多米的位置各自尋找了有利地點。
土圍子上幾個旗丁,正聚在一起聊天。絲毫沒有覺察附近林子里埋伏的土著民兵。“嘭”的一聲槍響,一個韃子的胸口突然冒起一團血花,他身邊的幾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的目瞪口呆。
緊接著一陣急促的槍聲接連響起,把土圍子上的幾個韃子紛紛打倒。鎮子里的韃子也被槍聲驚動了,紛紛拿著弓箭沖上了土圍子。
“啊……”
一幫土著民兵咆哮著從附近的山林里沖了出來。經過幾個月的冬訓,強壯的土著民兵抬著一百多斤的弗朗機小炮,扛著幾十斤的虎尊炮,卻依然跑得飛快,不一會兒就沖到了土圍子的前面。
“嘭……嘭……”
土圍子上面幾個準備彎弓搭箭的韃子。被躲在林子里的狙擊小組紛紛點名打翻在地。百余個土著民兵火槍手,在十幾個盾牌手的掩護下,勇猛的沖到土圍子前面幾十米的地方,端起改裝過的火帽槍,對土圍子上的韃子接連打出了幾排齊射。把土圍子上的韃子旗丁壓得頭都抬不起來。
兩個土著炮兵連抬著二十門小炮,在土圍子的兩個大門前近百米的地方,迅速架起了小炮。他們今年在冬訓中沒練別的,就是一遍遍的往馬上裝炮、卸炮。然后抬著小炮,扛著彈藥,一口氣跑出五百米。然后迅速的架炮、裝彈、瞄準、放炮。
把這些土著炮兵練得這個難受啊,后來看到小炮都快吐了。但是千遍萬遍的苦練,效果確實很好。土著炮兵的動作非常快,很多動作都已經形成了意識,閉著眼睛都能做出來。
“轟……轟……”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幾門弗朗機子母炮就已經開炮。把幾枚5兩9錢的實心彈打了出去,紛紛砸在了兩扇破舊的木質大門上。四門佛朗機炮只打了三個子銃。兩扇木門就被打得散了架子,轟然倒塌了下來。
這時。土圍子里傳來一陣戰馬的嘶鳴,幾十匹戰馬從土圍子里瘋狂的沖了出來。他們剛剛沖出來,十幾門虎尊炮就轟然怒吼了起來。
每門虎尊炮都打出了近百枚五錢重的鉛彈,瞬間就把幾十名騎著戰馬的旗丁轟得千瘡百孔,紛紛摔下了戰馬。僥幸逃生的幾名旗丁,也被隨后的幾十名土著民兵火槍手,組織的一次齊射打下了戰馬。
兩個炮連的土著炮兵,重新開始裝彈,然后抬起幾十斤重的虎尊炮,直接沖向了距離城門外十幾米的地方重新架炮,又轟了出了一輪散彈。
幾百枚炙熱的鉛彈,把幾十名正在城門處準備封門的韃子轟得一掃而空。后面的土著民兵大吼著沖進了土圍子。他們嚴格按照冬訓巷戰訓練時所作的那樣,幾名土著民兵在隊伍的前面,拿著一人高的木盾,火槍手在木盾后面接連打出幾次齊射,再由弓手射出手里的弓箭,然后木盾手前移,再一次火槍齊射、弓手齊射。
直到攻進鎮子中心,兩個方向的土著民兵才開始以班為小組,散開了向鎮子四處蔓延攻擊。這里僅有一些武裝旗丁守衛,哪能擋住千余名如狼似虎的土著民兵。
強權勝下達了雞犬不留的命令,所以這幫土著民兵就放開了手腳,鎮子周圍彌漫著一層血氣,里面到處都是哭喊聲和慘叫聲。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鎮子和周圍的幾個村落就被他們殺得規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