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艘外表斑駁破舊的風帆船緩緩的駛入馬尼拉灣,此時正值凌晨時分,馬尼拉港一片寧靜。海面深沉的蕩漾,安靜有力的波濤輕柔的翻滾。
一艘蒸汽近海甲板駁船把六艘風帆船引入港口碼頭,碼頭已經戒嚴。蕭漢光和梁玉潔等呂宋島管委會的成員,都在碼頭處等候著幾艘風帆船的到來。
“嘭”的一聲悶響。
風帆船靠上了碼頭,隨著船上的水手把纜繩甩上碼頭,宋濤率先走下船。蕭漢光走上來,一把握住宋濤的手,笑著道:“宋司令,你們終于到了,辛苦了,大家上岸先洗個熱水澡,我們已經安排好了食宿。”
“老蕭,你們怎么都來了……”
旁邊的梁玉潔笑著道:“宋大司令來馬尼拉,我們哪敢怠慢啊。”
宋濤看了一眼冷艷靚麗的梁玉潔,干笑了兩聲,回過頭看了眼身后的王小杰,這貨正滿臉賤笑的看著對面的女王。梁玉潔裝作沒看見他,和蕭漢光一起迎接艦隊司令部的眾人,滿臉冷艷的微笑,讓人如浴秋風。
艦隊全體人員下船后,在馬尼拉方面的安排下,坐車去了王城,洗了澡吃了熱乎的飯菜,然后陸續去了各自的宿舍休息。宋濤和幾個特戰隊員聚在一起,剛一出食堂,就看見女王正■,..等在遠處,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們一眼,慢慢的轉身離開了。
“嘿嘿……哥,我想請假……”
宋濤看著滿臉花癡的王小杰,笑罵道:“小心點,別被妖精吸干了陽氣,你看老丁那個慘樣,都特么快成人干了。滾蛋吧……”
“嘿嘿……”
王小杰滿臉賤笑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屁顛屁顛的跑了上去。旁邊的張宇飛恨恨的罵道:“哼……奸夫淫婦!”
劉捍東跟著補刀道:“重色輕友的王八蛋,呸……最好讓兩個狐貍精把他吸干。”
其他幾名特戰隊員也都滿臉憤慨,一個個都在痛罵王小杰,但是怎么聽怎么都覺得有股子酸氣。宋濤也同仇敵愾的說道:“據說馬尼拉的異國妹子不錯,明天哥做東,大伙盡情的玩。三飛四飛隨便啊,麻痹的,就是不帶王小杰那個混蛋。”
丁興浩吃完飯沒有去休息,直接到了王城的一間院子,周比利正在等他。
“老周,呂西安的情況怎么樣?”
周比利笑了下,淡淡的道:“這幾天,我正和他談,情況還不錯。他將代理遠東的商品。在歐洲大陸負責銷售,他對遠東也心懷感激……呵呵……”
丁興浩心里苦笑,別看這個家伙說的輕描淡寫,還指不定怎么回事兒呢。
“情報部的具體情況你跟他談了嗎?”
周比利搖了搖頭,隨手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玻璃小瓶,在手中把玩著,淡淡的道:“現在還早,這幾天我正在和他談關于代理遠東特殊商品的事宜。我還拿出一款鼻煙。讓他試一試。
我已經提醒他,這東西會上癮。讓他謹慎使用。他嘗試過這款鼻煙以后,對于這款鼻煙他非常滿意,而且保證,絕對能讓公司的一系列特殊商品風靡歐洲的上流社會。”
丁興浩苦笑著搖了搖頭,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鼻煙是一種煙草制品,本身就來自歐洲。明萬歷九年(1581)由意大利傳入中國。雍正年間,使用鼻煙之風氣更甚,進貢者以是為貴,賞賜者以是為恩。
早期的鼻煙均為德國、西班牙、法國生產的制品(尤以德國為多),價格昂貴。所以只有官僚及貴族等上層社會才有能力購買。
這款鼻煙只是遠東特殊商品的一款,就是為了讓歐洲的上流社會能更快的接受,以此打開突破口,好讓他們更多的關注和嘗試遠東的其他特殊商品。唯一和歐洲鼻煙不同的是,遠東的鼻煙是加了料的。
只是這款鼻煙屬于入門產品,效果只是清淡并不暴烈,但長時間使用后,就會失去最初的快感,而希望嘗試更暴烈的產品。
呂西安現在的感覺,就像從地獄一步邁到了天堂。周比利為了表示歉意,領著他在馬尼拉玩了十幾天,休閑娛樂區幾乎讓他玩了個遍。
這些年呂西安走南闖北,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什么是帝王般的享受。金碧輝煌的帝王級浴室、充滿異國情調的茶樓、味道絕美的豪華餐廳,就更不用說風月街的高檔會所了。十幾天下來,呂西安覺得以前的人生都虛度了。歐洲那些王室、貴族的生活和馬尼拉相比,簡直就是鄉下土包子。
馬尼拉更是一座充滿魅力的城市,干凈清新,秩序井然,一切都管理得井井有條。繁忙有序的碼頭、安靜的港口區、繁華的商業區、熱鬧的休閑娛樂區,還有馬尼拉城郊一座座宛若天堂般的花園式優雅社區。
傍晚的時候,呂西安都會去港口區的濱海大道,坐在椰樹下的躺椅上,靜靜的看著海天一線的夕陽和晚霞,看著慢慢的亮起來的一盞盞街燈,心情就會感到無比的舒暢。
每當這時呂西安就會掏出那個精致的玻璃小瓶,倒出一撮細細的粉末,然后吸進鼻子。瞬間就有一股淡淡的迷幻感襲來,快感也隨之而來,會持續很長時間才結束。
這一刻,呂西安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天堂。
酸爽的快感過后,他心里就會強烈的萌發一種想要把家人接到馬尼拉的想法。想想巴黎那滿地的垃圾和糞便,到處閑逛的流浪漢,他知道,如果他離開這里,再次回到巴黎的話,他絕對無法忍受街頭彌漫的騷臭味道。
只是他現在并不知道遠東的意圖,世上本就沒有免費的午餐,從來就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他是成年人,當然知道遠東這么對待自己,肯定是有所圖謀,所以他才一直拿不定主義。
直到有一天,他在馬尼拉街頭閑逛時,發現很多人都向港口區跑去,他拉過一個人問了下,才知道今天是遠東圣船入港的日子。
呂西安苦笑著搖了搖頭,沒當回事,無非就是有船隊進港,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正好他此時沒什么去處,也悠閑的向港口區漫步而去。當他來到港口區的濱海大道,頓時被這里人山人海的景象嚇得目瞪口呆。他不明白,不是說只是船隊進港嗎,至于現在這樣萬人空巷的都趕到這里聚集嗎。
“嗚……嗚……”
兩聲刺耳的長鳴,瞬間讓匯聚在濱海大道上的人群激動了起來,無論是馬尼拉的市民,還是各國商人,都兩眼狂熱的看向遠處。
呂西安更加疑惑,想上前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濱海大道的岸邊已經擠不進去了,他左右看了看,發現旁邊的一個花壇上正好有個位置,就急忙走過去在花壇上的幾個外國商人的幫助下爬了上去。
他踮著腳使勁抬頭向遠處望去,今天海面上的能見度并不好,天上陰云密布,馬尼拉灣也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他只能聽到一聲聲刺耳的長鳴從迷霧中傳出,并沒有看到霧中的情景。
突然,一個無比巨大的船頭緩緩的從薄霧中鉆了出來,越來越大,直到它完全從霧氣中露出真身的時候,儼然已經是一艘一百多米長的巨大鐵船。
呂西安眼前一黑,嚇得他差點從花壇上掉下去。這個時代法國最大的風帆船戰艦,和這艘巨大的鐵船相比,那就是一艘舢板啊。
那艘巨大的鐵船剛剛從迷霧中開出來不久,另一個龐然大物從迷霧中轟然出現,這一艘大鐵船比剛才的那一艘還要巨大。呂西安已經被徹底的震撼了。
而且他仔細的觀察兩艘巨大鐵船,并沒有在它們的船身上發現風帆,這么大的鐵船居然并不是依靠風帆前進的。呂西安看著身邊的幾個商人,也都是一副見了鬼似的,大家可能都在為這個感到迷惑吧。
可能只有萬能的上帝,才能制造出這樣一艘無比的巨大的鐵船吧。怪不得馬尼拉的各國商人管它們叫圣船,除了這個名字還真沒有更恰當的了。
當兩艘大鐵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馬尼拉灣的另一邊,濱海路海岸邊的人群也慢慢的散去了。可是呂西安卻依然呆呆的站在那個花壇上。
遠東的實力真是深不可測啊,有了這樣的實力,別說是南洋,以后整個東方都是它們的天下。不……整個世界可能都要跪伏在他們的腳下。
想到這里,呂西安下定了決心,無論遠東要他做什么,只要不讓他背棄上帝,哪怕是出賣自己的靈魂,他也要答應下來。而且他決定把自己的家人都接到東方,徹底離開蠻荒的歐洲。
心里有了決定,呂西安好像一下子輕松了下來。他從花壇上下來,在濱海路的岸邊找了一個休閑長椅上坐下,此時他的心里還在激動不已。
呂西安又拿出了那個精致的玻璃小瓶,倒出一撮細密的粉末,吸進了自己的鼻腔里,任由一陣陣虛幻的快感把他慢慢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