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化城,以后就在那里扎根了,我們不會在寧夏鎮久留,幾天后就要回到河套。
我們現在缺人,哪位兄弟愿意跟著我們去河套,可以帶上老婆孩子和我們一起走。我別的不敢說,可就一條我敢說,那就是只要你跟了我們,人人能吃飽,人人有地種,人人有衣穿,不用擔心老婆孩子跟著你們受窮,出門連個褲子都穿不上。”
王波的話音剛落,對面的那些邊軍頓時就愣住了,但是大家卻并沒有絲毫的驚喜,第一反應就是扯淡。那特么有那樣的好事,他們在邊軍里打滾,早就被忽悠了不知道多少次,哪能輕易的相信這樣的話。
你說的好聽,等把大伙忽悠去了,到了你們的地頭那還不是你們說的算。大家都是心有戚戚,但誰也不敢表現出來什么。
趙連河狠了狠心,大聲的喊道:“將爺,我們不去行嗎?”
王波一直在觀察著邊軍的反應,知道想讓這幫老兵油子相信,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正好有人問了,他笑著道:“兄弟,你這話說的,不愿意去,我還能綁著你去啊,我們也不是蒙古韃子。再說這么好的機會,還不是誰都能去的呢。
想跟著我們去河套開荒種田的人多了,現在山陜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老子當年和你們一樣,吃不上穿不上。一件破夾襖穿了十來年,窮得老婆孩子出門都露著屁股蛋子。可自從跟了我現在的東家,老子拿的糧餉,能養活一大家子,都快趕上你們一輩子的餉銀了。你看看老子穿著什么,拿的是什么,我跟了東家以后,天天三頓飽飯就沒斷過,跟了這樣的東家我還能不拼命。
就在不久前,我們在漠南草原上橫沖直撞。打得那些蒙古韃子哭爹喊娘,繳獲的牛羊馬群鋪天蓋地。現在那些草原上的韃子都得聽我們得招呼,我們喊一嗓子,他們都得過來聽命。河套到處都是肥沃的土地。跟我們去了河套,想種地的分地,想當兵吃糧的就當兵,只要你能吃苦,敢拼命,那就餓不死。瞅瞅你們現在這個熊樣。什么都不敢做,該著你們窮一輩子。”
趙連河聽了那個將爺的話,心里頓時活泛上了。想想家里的婆娘和兩個孩子,還真像將爺說是那樣,窮得吃不上飯不說,出門真是露著屁股蛋子。
老子都窮成這個逼樣了,還不如搏一回呢。想到這里他大聲的喊道:“將爺,我們若是想跟著去河套,現在能管我們的老婆孩子嗎,一大家子都餓著肚子呢。”
王波正愁沒人先站出來呢,一看有個邊軍表態,他當然要千金買骨了。于是他笑著道:“兄弟,沒說的,若是想和我們去河套,那你就不用呆在這里了,一會兒回家把老婆孩子接出來,我們另行安置,只要是我們的人,都能吃上一口飯。可我丑話可要說到頭里,我們那里的規矩大,還得吃得起苦,人要是懶,我勸你還是別去河套了。”
趙連河不顧身邊人的反對,還是義無反顧的走出了隊列,受他的影響也有一些豁出去的邊軍站了出來,可是大部分邊軍依然無動于衷。
雖然邊軍想去河套的人不多,可是那些在寧夏鎮種了幾輩子地的苦逼軍戶,就比較積極了。聽說去了可以分地,東家還能為給他們提供一直到來年秋天的口糧,就都踴躍的走出了隊列。他們和那些邊軍不同,人家起碼有糧餉跟著,他們說白了就是農奴,在寧夏鎮過得非常的苦逼。
趙連河的老家在外地,逃荒到陜西當了邊軍,娶了寧夏鎮一個軍戶家的姑娘。他家在鎮遠關附近的一個村子,他一直擔心家里的婆娘和孩子,家里的存糧早就見底了,原本還想去鎮城找老兄弟接濟一番,沒想到遠東打來了。
他被送上了一艘運糧的甲板駁船,一路北上向鎮遠關駛去。和他一道回來的是一幫軍戶,也都是回家接老婆孩子的。人數足有幾十人,有幾名遠東軍的戰士在一邊監督。
趙連河坐在蒸汽甲板駁船上,看著前面那根冒著滾滾濃煙鐵桶,心里就一直在琢磨,也沒見這艘船有帆有槳的,可在水上怎么跑的這么快。而且每艘船上都堆著一袋袋的糧食包,十幾艘船掛在一起,拉的糧食少說也有幾千石,這幫賊人真是了不得。
他旁邊站著一個拿著鐵矛的中年漢子,好像是這艘船的護衛。趙連河試著和對方聊了幾句,那個中年漢子也是個憨厚的性子,倒是和他聊了一些事情。
聽了那個漢子的話,趙連河都傻了。原來這個中年漢子去年還是個被蒙古韃子掠去的奴隸,在草原上遭老了罪了,遠東軍橫掃草原的時候才把他救了下來,也算是脫離了苦海。
自從去了河套,頓頓都能吃飽不說,身上穿的,家里用的都是東家發的,而且在那里還沒有人欺負,日子過得很舒心。
趙連河聽了那個漢子的話,心里頓時就變得火熱了起來。看來那個將爺沒騙他,跟著他們去河套沒準真的能過上好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