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周站在碼頭上,焦急的看著遠方。第一分艦隊的主力部隊依然沒有到來。他已經率領部隊在岳州府碼頭堅守了三天,周圍地區的明軍正在向岳州府附近集結。
雖然他并不擔心這些明軍的到來,但是主力部隊的船隊遲遲未到,他什么也干不了,只能死守著碼頭的物資,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兄弟部隊的一隊隊船只,從岳州府碼頭呼嘯著南下。
遠東軍最重軍功,可他卻只能眼看著軍功從他的身邊溜走。其實這種情況,也是在湖廣遠東軍的普遍現象。沒辦法,第一分艦隊的兵力和船只并不多,部隊占據了一個碼頭,就得留下部隊看守物資。
畢竟湖廣地區太大了,水網密布,到處都是存放糧食的碼頭,遠東軍官兵當然要收刮干凈。第一分艦隊兵員有限,各地留守的部隊僅有一個排,有的地方甚至僅駐守一個班。
“營長,艦隊司令部發來電報,主力部隊馬上就要到了……”
營部通訊員背著電臺,從遠處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邊跑邊興奮的大喊大叫,使得碼頭上的遠東軍官兵都歡呼了起來。在江面上警戒的一艘機帆船,也拉響了汽笛,然后迅速的調頭,加大馬力前去迎接主力部隊的到來。
孫周興奮的拿出煙點上,狠狠的抽上一口,終于把主力部隊盼來了,再在這里呆上幾天,非把他憋瘋了不可。
半個小時以后,站在碼頭上望眼欲穿的孫周,終于看到了遠處一簇簇濃郁的黑煙,主力部隊的船隊趕到了岳州府。
碼頭上的歡呼聲,也把劉同吸引到了岸邊。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遮天蔽日的濃郁黑煙。行駛在船隊最前方的是幾艘沖鋒舟極速的劃過江面,呼嘯著從岳州府碼頭疾馳而過。
緊接著是一隊隊內河蒸汽甲板駁船,拖拽著一艘艘無動力駁船。大批遠東軍從各地征用的船只,也被遠東工兵部隊利用各種手段連接在一起,掛在了船隊的后方。
為了最大程度的利用資源,船隊的每一艘蒸汽甲板駁船都拖拽了幾十艘船只,在寬闊的江面上組成了幾條蔚為壯觀的縱隊,浩浩蕩蕩的從岳州府碼頭駛過。
在碼頭上的大批勞工和明軍俘虜,什么時候見識過如此壯觀的場面,全都下意識的放下手中的工作,目瞪口呆的看著江面。
遠處岳州府城的城頭,也變得混亂了起來。這幾天遠東軍并沒有攻城,也讓守城的官兵長舒了一口氣。
而且他們發現占據碼頭的賊軍,居然僅有百余人。這也讓城內的眾多大戶動了心思。畢竟他們的店鋪和倉庫都在碼頭,這些天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遠東軍將屬于他們的財富收刮干凈,一個個捶胸頓足。
所以城內的眾多士紳大戶,紛紛向岳州府的幾位老爺施加壓力,要求岳州府衙在周圍縣城調集兵力,試圖集中兵力一舉收復岳州府碼頭。
府衙的幾位老爺被逼的沒辦法,只能向周圍幾個縣城下達了聚兵的命令。可打仗畢竟是玩命的事情,周圍幾個縣的老爺當然不愿意冒險,但又不能不遵府衙的命令,只好磨磨蹭蹭的動員兵力和青壯,并向附近的各個衛所求援。
三天的時間過去了,附近只集結了數千人,慢慢騰騰的向岳州府匯聚。最近的一個縣的軍戶青壯還沒趕到岳州府呢,遠東的主力船隊就浩浩蕩蕩的趕到了岳州府碼頭,差點沒把守城的明軍嚇尿。
岳州府城也頓時混亂了起來,也不知道誰先打開的城門,守城的明軍,城內的大戶紛紛趁著遠東軍攻城之前逃離了岳州府城。
絕大部分船隊并沒有停下,繼續向湖廣南部駛去。幾個長長的船隊陸續靠在了岳州府碼頭,李明和宋濤從一艘機帆船上剛一下來,孫周就激動的上去敬禮報告。
“都這個時候了,還扯這個干嘛,趕快組織力量裝船。”李明笑著一揮手道。
“是……”
聽了李明的話,孫周連忙大喊了一聲,然后轉身跑向了碼頭。組織大批勞工裝卸糧食等物資。
李明沖宋濤笑道:“咱們也去幫把手吧……”
“這可是糧食啊,必須的……”宋濤笑呵呵的說完,然后轉身和李明一道向碼頭存放物資的地方走去。
劉同現在正急于表現自己,碼頭上的勞工正在往船隊裝糧食,就連孫周他們也都親自扛起糧包干活,所以他也不敢閑著啊,也拼命的扛著糧包向停靠在碼頭上的船只一趟趟的搬運。
李明和宋濤也加入其中,如今他們已經不年輕了,這些年走上領導崗位以后,因為工作繁忙,早就沒什么時間鍛煉,所以扛了幾包糧食,也都氣喘吁吁。
宋濤看到旁邊的劉同身穿明軍的服裝,還不倫不類的帶著一頂遠東的制式鋼盔,雙肩斜挎著水壺和挎包,顯得極為滑稽,但是干起活來卻非常的賣力氣。
這也引起了宋濤的興趣,就問了一句道:“老哥,你是明軍吧?”
劉同轉身一看,發現旁邊他旁邊是兩名遠東軍的軍將,因為李明和宋濤穿的是野戰作訓服,劉同也看不出軍銜,因為只是他們只是普通的遠東軍將。
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恭敬的說道:“將爺,小的是武昌府的巡江把總,因為熟悉武昌府周圍的水路,承蒙將爺們看得起,為大軍做個引路的向導。”
宋濤聽了劉同的話,又打量了他一眼,然后點頭道:“哦……嘿嘿……我們來了,是不是耽誤你的買賣了,我可聽說巡江船可是油水豐厚的差事。”
“我的將爺啊,小的這個差事是肥差不假,可是還得孝敬上官,維護下屬,最后也落不了多少。一年得在江面上漂七八個月,風吹雨淋的不說,若是那天走了眼,在江面得罪了達官貴人,還得把命搭上,遇到水上各路水賊好漢,也少不得要拼命,說白了就是把腦袋綁在褲腰帶上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