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馴聽了孫元模的話,皺著眉頭道:“總兵大人,中華國南下是遲早的事情,既然他們要問鼎天下,難道他們會放任江南百姓被土蠻肆意屠戮不成。”
孫元模笑呵呵的看了潘馴一眼,心里暗道對方還是太書生氣。當然,他用潘馴其實也是因為這個,畢竟像潘馴這樣沒在大明官場中混過多久的士人,相對那些老油條更好駕馭。
“潘大人,西南局勢混亂,江北當然會樂見其成。正好借土蠻之手,削弱西南滇、黔等省的實力,他們再渡江南下,平定土蠻叛亂,那西南不是唾手可得。你看吧,一旦西南局勢無法收拾,他們勢必會縱兵南下。”
潘馴急道:“如今西南局勢已經如此糜爛,難道江北就不怕日后西南土蠻尾大不掉……”
孫元模笑了下道:“潘大人,呵呵……只要中華國在南下前,派人與幾個大的土蠻首領接洽,不用江北動手,幾個實力強大的土司就能幫著江北平定西南的叛亂,然后他們引江北大軍南下,向新朝納土稱臣。日后那些土司繼續在西南做他們的土皇帝,中華國則是兵不血刃的得到整個西南,這個買賣雙方誰也不吃虧。”
聽了孫元模的話,潘馴的臉色蒼白如紙,對方的話讓他感覺渾身冰涼。他苦笑著著說道:“那西南的百姓……”
孫元模冷笑道:“中華國要的是西南,那些百姓的死活與他們何干。”
對方的一番話,讓潘馴眼前一黑,身體搖晃了幾下,伸手扶了把城頭,才沒有讓他栽倒在地。
他滿臉凄然的笑了下,神不守舍的轉身離開了。孫元模看了眼潘馴寂寥的背影,然后陰沉著臉看著城下。
孫元模心里清楚,如今貴陽除了死守別無出路,就看最后能守多久了。只有等到江北大軍南下的那一天,貴陽城才能有活路。
貴陽憑著城中的數千精銳和數萬青壯,以及堅固的城防和火炮,固守城池問題不大。雖然糧食儲備不是很充足,好在還有城內的數十萬百姓,怎么能挺上幾年。
“嘭……嘭……”
正在孫元模胡思亂想的時候,城下突然響起了一陣陣沉悶的炮聲。他連忙俯下身體,躲在城頭的女墻后面,然后沖身邊的隨從親兵大喊道:“快……讓各軍戒備,土蠻要攻城了……”
一枚枚炮彈狠狠的砸在了城墻上,或是呼嘯著劃過城頭,發出刺耳的嘯鳴聲砸進城內。每一枚炮彈砸在城墻上的時候,孫元模都感覺城墻不斷的晃動,彷佛隨時都要塌方了似的。
這一次西南叛亂,土蠻繳獲了很多火炮,然后逼迫明軍俘虜為他們操炮,每天都會對貴陽進行炮擊,雖然無法對貴陽的城墻造成什么太大的威脅,但是對城內的軍民來說,壓力非常大。
過了一會兒,城下的炮聲終于停止了。但是孫元模和城頭的守軍,卻并沒有放松,因為隨后土兵就開始發動進攻。
隨著城下傳來一陣陣喊殺聲,無數土兵咆哮著,從四面八方向貴陽城沖了過來。城頭的火炮也開始劇烈的轟鳴了起來,一枚枚炮彈砸進土兵的人群,將一個個土兵砸得粉身碎骨。但城下的土兵非常兇悍,對城頭的炮彈、弓箭和鉛彈不管不顧,瘋了似的對貴陽發動進攻。
就在土蠻聯軍對貴陽發動進攻的時候,遠東軍西南野戰軍山地一師的主力,已經全部渡過了烏江,正在爭分奪秒的向貴陽挺進。
因為西南土蠻對江北的遠東軍,一直非常忌憚,所以此次西南叛亂,所有的土司武裝,都不敢越過長江,叛亂的區域僅限于長江以南地區。
而且圍困貴陽的十余萬土蠻,為了防止各地援軍救援貴陽嗎,在婁山關、遵義、烏江關和息烽所,以及貴陽周圍各個關溢都布置了精銳兵馬,切斷了貴陽與外界的聯絡通道。
但是在他們看來,江北到貴陽四百余公里的川黔古道,蜿蜒崎嶇,一路還有婁山關、烏江關等十幾道關溢天險,再強悍的兵馬,沒有一兩個月根本無法殺到貴陽城下。但是他們做夢也沒想到,西南野戰軍山地一師,即將殺到貴陽城下。
而且遠東軍的幾十個精銳的特戰小隊,利用飛艇機降至烏江以南,在空艇部隊的配合下對南逃的土兵進行狙殺,土蠻在川黔古道上布置的數千精銳土兵,被遠東軍消滅一空,連個逃回來的報信的人都沒有。
山地一師的主力渡過了烏江以后,兩個山地旅另一個團的兵力,在遵義的貴州馬幫向導帶領下,開始以營為單位向貴陽東西方向穿插,占據各個交通要道,合圍貴陽城下的十余萬土蠻。
隨著中原野戰軍的大批部隊趕到了長江北岸,各單位的機槍、火炮都被臨時抽調至前線。其中機槍班被抽調了兩百余個,都被飛艇運送至前線,機降至貴陽城周圍各個交通要道,負責阻擊逃竄的土蠻潰兵。
為了加強山地一師的火力打擊力度,空艇部隊的飛艇吊裝著包括四門D30式122榴彈炮、二十四門120毫米迫擊炮、四十八門107毫米火箭炮、三十六門105毫米突擊炮等百余門重炮。
這些火炮分別機降至貴陽周圍地區,建立了一個個火炮發射陣地。隨著火炮一起機降的還有至少兩個基數的炮彈,以及全套的炮兵人員和地面炮兵觀測人員。
山地一師的工兵部隊,早烏江北岸的養龍司、息烽所等地區,選擇一些平整的地域,修建了十幾個臨時機場和飛艇起降場。
空軍部利用飛艇,將七十余架三角翼飛機,以及全套的地勤設備和彈藥,運送至各個機場。在山地一師發動總攻期間,與空艇部隊一道對進攻部隊提供有力的空中支援。
貴陽城下的土蠻聯軍,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已經陷入到遠東軍的包圍之中,肆虐西南的十余萬土蠻叛軍,他們的末日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