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塔,我又做夢了。”從軟軟的墊子上坐起,黑頭發的特爾善男性揉了揉眼睛。穿著寬大睡衣的他扭頭看向房間的角落:“夢到我們還年輕的時候了。”
“老爺你又做夢了,真好,潘塔從來沒有感受過什么叫做夢。”角落里傳來細軟的女孩聲線,似乎有光線在扭曲,但更多的還是透明的,可以直視角落的無暇視野,使用著光學迷彩的義體少女似乎也在回憶:“但是潘塔總會記得,您與小主人年少的快樂。”
“嗯,那真是美好的日子啊,雖然我知道悠久對當初那個時代的某些人抱有敵意,但是意外的,她似乎是看在我的份上,最終還是放過了他們,如今那個時代已經屬于歷史里的中古時代,而我做為從那個時代一直活到現在的老古董……也是真的老了啊。”
已經活了數個百年的陸氏親王感嘆道:“老的,都已經記不住我的那些同齡人的模樣了,潘塔,還記得當初跟在九科那個年輕人身后的那兩位嗎,我連他們叫什么都忘了……我真的老了啊。”模樣年輕,卻是使用了義體的老人站了起來,走向房門的他看了一眼角落:“我的小孫女最近怎么樣。”
“跟在蘇家的小貓身邊,開心的很。”他的老管家兼側室用愉快的聲線回答道。
“開心就好,姑娘家家的,不要整臉苦著一張臉,要開心,要愉快才對。”
“這話您和白荷也說過。”
“白荷?她是誰?”邁動的腳步停了下來,老人扭頭看著角落。
“……也是您的一位老朋友,您只是忘了而已。”
“嗯……是啊,我是二十世紀末與二十一世紀初的那個時代最后的傳承者了,潘塔,那一天我死了,那一個百年,就真的變成教科書中的歷史了。”老人這么說著的同時,也在微笑著:“悠久她們,現在在哪兒。”
“四位夫人正在巡回您的領星領地。”
“啊,對,我忘了,還是我讓她們去的。”面對這個回答,老人拍了拍腦袋:“真的老了,潘塔,天怎么這么黑。”
“因為入夜了,老爺。”
“因為入夜了啊。”抬起頭,看著橫貫夜空的星河,瑪索感嘆著:“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天,突然感覺人生又虛度了呢。”
“小貓人就是因為喜歡午后曬太陽,才會有這種感覺的,你們真是一個會浪費時間的種族啊。莫輕語一邊嚼著嘴里的肉丸子,一邊處理著手里的工作:“知道嗎,瑪索,小貓人的一生,有接近四分之一的時光都浪費在了午睡上。”
“莫姐,你又開啟文學青年模式了啊。”瑪索遞出手,從碗里用竹簽扎了一顆肉丸:“人生那么漫長,午睡一下又何妨。”
“可是我們托比人從來都不午睡,因為根本就沒有這種習慣,對于我們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巴巴莉姆站在了莫輕語的這一側:“因為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有蟲人老爺過來挑幾只嫩一點的托比人下酒。”
“這就是為什么那窩蟲子最后的蟲卵現在只能給塞理斯人泡酒。”化身有良心的歷史學家的悠久一邊搖轉著烤肉架,一邊哈哈大笑:“說起來,我爺爺也有一大瓶蟲卵酒,雖然他從來都不喝,也不知道為什么。”
“塞理斯人為什么要把蟲卵泡酒。”巴巴莉姆一臉的好奇:“這讓我感覺就像是蟲人用我們的幼崽做點心一樣,雖然我不是想要冒犯什么,但從本質上來說,根本沒有什么差別。”
“塞理斯人在一個千年之前的原始國度被野蠻人所滅亡了,他們發過誓,再也不放棄任何一處家園,所以當原本養殖著托比人的蟲族入侵塞理斯人的殖民地,將整個殖民泡化做蟲巢時,雙方之間就已經處于你死我活的狀態,塞理斯人可不管蟲人時不是發展出了文明與智慧,對于他們來說,這個宇宙再大,也只有朋友和敵人而已,將蟲人的卵泡酒已經算是一個比較文明的做法了。”潘尼的父親做為半個塞理斯人,自然有發言權:“至少比那些蟲子用你們托比人做大餐來的溫柔,不是嗎。”
“啊……你這么一說還真是沒錯啊。”巴巴莉姆翻了一個白眼:“說起來,我一直都想知道,我們的托比人就真的那么好吃嗎?”
“這個問題只怕已經沒有誰能夠回答你了。”瑪索擺了擺手,掏出一支胡蘿卜丟向這姑娘兒,后者滿是喜悅的伸出手抓住了胡蘿卜,抱著啃的很是開心。
“說起來,現實和這個世界在某些方面重合的已經可以被稱之為惡意了,比如說,混沌信徒和那些被單一神所統治的神權文明足以相提并論,而新伊甸的瘋狗們和揮舞著軍國主義的原始文明又有著驚人的巧合,無論是現實還是游戲,都有太多的麻煩需要我們來解決。”潘尼說到這兒,看了一眼布涅塔尼:“說起來,布涅塔尼,你怎么看我們在新河系發現的那幾個新鄰居。”
說到這個,瑪索還真的想起來了——塞倫河系在新河系的東邊又偵測到了數個全新的河系,當然還有新的鄰居,和地球聯邦這邊菜雞互啄的章魚臉和鮟鱇魚一樣,都是一些頂破天可以被稱之為二級文明的存在,其中竟然還有單一神教的神權文明,簡直刷新了地球聯邦眾多歷史學家的三觀。
“以咱們的觀點來看,能聽懂人話的自然可以交流,而像那個單一神的神權文明,這些瘋子竟然還讓我們跟隨它的信仰,我簡直不知道應該怎么說,希望他們的腦殼能接得住電磁步槍的10MM口徑穿甲彈吧。”布涅塔尼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我怎么感覺像是在回顧西班牙人殖民南美時西班牙人之間的對話啊。”貓崽吐槽。
“西班牙人已經在生物學上已經絕種了,最后一個西班牙人死在第一次三十年人蟲戰爭的第二十七年,在他死亡的前一天,載有五十萬西班牙人種基因的保育艦隊被蟲人的基因掠奪艦隊發現并成功登船。”歷史學滿分的明美接過了話題:“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西班牙人會怎么說,親愛的。”
“美國人的基因也完蛋了,如今的美裔,基本上都是墨西哥人,黑人還有亞裔后代所組成的,物理意義上的美國人基因已經死了,還有英國人也一樣,盎格魯·撒克遜民族早在第一次人蟲戰爭末期就已經已經變成了歷史。”明美的妹妹如此補充道。
“我聽說有陰謀論的家伙說第一次人蟲戰爭是舊聯邦的陰謀,他們想要通過蟲子來滅絕一些低素質人口……”就在貓崽一邊翻著來自路邊攤的所謂正義之聲,一邊跟姑娘們吹牛之際,一支報警響箭自街道對面的天臺上升起。
好吧,貓崽起身,拔出長刀:“這些混沌真的是夠了,已經連續三天送頭上門了,難道這些家伙以為自己就是從地里長出來的韭菜嗎。”
“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把他們種到地里,一定會在秋天收獲又大又圓的胡蘿卜。”巴巴莉姆咬下最后一段多汁的胡蘿卜,然后將最老的那一小段丟到了腳邊:“我還是覺得現如今的世道好,母親總說,她小的時候如果不吃根莖,絕對會被奶奶打上一頓。”
“那只是單純的食物短缺吧。”九葉好奇的問道。
“嗯,沒說錯,那段做為食材的日子里,母親總說,塊莖食物是我們托比人上餐桌之前才能夠享受到的美味。”
“來,為了美餐。”瑪索又丟了一支胡蘿卜:“我看到這些家伙了!七號天國之光探照燈對著你們正對面的小道!”
“天哪,好不容易大家放假,可以坐在一起好好的聊一晚上。”安妮非常不開心,她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另一處小巷:“那邊好像有動靜,給我打一道光,我下去好好的會一會這些家伙。”
“玩的開心,我的妹妹。”楊已經架好了火槍,正在調整瞄準鏡的密位。
“放心吧,我的姐姐,我會讓這些家伙明白他們到底犯了什么錯誤。”安妮拿起放在武器架上的大錘,轉身直接跳下了樓。
“這兒是三樓!”從來沒有親眼見過這樣表演的巴巴莉姆大喊道。
下一秒,安妮的呵斥與正在飛行的混沌信徒半拉身子一道出現在了眾人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