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布涅塔尼那位老父的說法,貓崽本應該奮起反抗,男人與男人之間,本應該有一場拳拳到肉的較量,可瑪索真的沒那膽子——就這小胳膊小腿的模樣,自己一拳過去要是打壞了什么怎么辦,難道回頭要告訴布涅塔尼,不好意思,剛剛沒收住手,錘爆了你爸的腦袋。
這他喵的尷尬到爆炸了好不好。
于是只能身受這一剪,摔了一個七葷八素。
倒是意外的獲得了這位老人的好感,就他自己說的,他的八個女兒,五個女婿里面,就貓崽沒動過手,剩下的四個,兩個方耳朵和兩個尖耳朵沒一個是好相處的。
“行了,就看你挨打不還手的樣子,我女兒就交給你了。”這個老頭說完,扭頭就走,說是他家家傳的獵槍也不要了——布涅塔尼做為幼子,這把獵槍也已經沒有再使用的機會了,說是留給貓崽,以后總得上的時候。
這位老父說了這么多,就這句話最為經典,可以說是發人深思……喵了個咪的,本貓的女兒想娶沒問題啊,先來一架!于是,瑪索也是理解了這位老父……同樣也理解了某只被義體衛士拖上警車時還哭喊著女兒不再愛他的猩猩。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回到線上,睜開眼睛,看著以自己的雙腿做枕頭枕著自己的焰,瑪索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布涅塔尼的父親怎么說。”
“意外的互相理解了,是一位老好人,等事情結束了,一定要去拜個年。”坐起身,與貓姑娘一道坐在公園長椅上的貓崽接過她遞過來的鴿食袋,灑了一把:“說起來,你父親那邊怎么樣。”
“他倒是挺想來見你的,但是當我拉長臉之后,這個老頭就不敢說什么了。”焰瞇著眼回答道,感受著溫暖的陽光直照的貓姑娘微笑著回答道。
“那可是你的父親啊。”瑪索歪過腦袋。
“父親永遠都不會明白,他的女兒為了等到這一天所付出的代價。”焰扭頭,互相注視著彼此的愛侶最終笑了起來。
“我一直都以為,我的余生都將在一次又一次的輪回中,回憶著那時的美好……我從來都不敢有再遇見你的想法,因為不切實際啊。”
“我何嘗不是如此,每次從夢中驚醒,我都明白,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從來都不敢相信命運會將你再一次的帶到我的面前。”
貓與貓姑娘貼近,最終以額相點。
“感謝命運,帶你再度來到我的身邊,我發誓,瑪索,我再也不會離開你。”
“感謝命運,讓我再度見到你的容顏,我發誓,焰,我再也不會松開手。”
是啊,再也不會松開手了,貓生有幸如此,讓遺憾得以抹平,讓苦痛得到救贖,讓只能在夜中相見的彼此,再一次相見,相擁。
“今年年宴,我在半人馬等你。”
相吻過后,焰看著瑪索這么說道。
“不見不散,我會來的,等到年宴結束,新伊甸的瘋子們也應該東進了吧,還有兩個月的時間。”
瑪索點了點頭,然后又算了一下時間,不由發出哀嘆。
“是啊,屬于我們的美好時光,不多了呢。”貓姑娘癟了癟嘴,然后又搖了搖頭:“不對,我們的美好時光才剛剛開始呢。”
“是啊,只能說,在這個世界里,我們接下來的青蔥歲月,只能與同伴一道,活在血泊之中了。”貓崽抬起手,抓住了焰的手:“這一切都不是夢……能夠與你在一起,真好。”
“不是夢啊,瑪索,我們的重逢,我們的相認,直到今天,都不是夢。”焰笑著,但是眼角劃落的淚珠,還是讓貓崽伸出手,為她抹去。
“我到現在,都有一種不真實感,那怕這一刻,都害怕著,那一秒我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這一切原來都只是我的一個夢。”貓姑娘笑著,又無聲的哭著。
“別怕,那怕夢醒了,我也會來找你的……算了,今年早一些來半人馬吧,讓你看到真實的我,這樣就不用擔心了吧。”貓崽緊緊的抓住貓姑娘的手,溫暖的手。
說起來,自己何嘗不是如此的畏懼著呢。
畏懼著這一切的美好,只不過是缸中之腦的一次電波流走。
說去半人馬,其實邀請是早就收到了,今年艾琉克和馬克思都給了邀請,前者是為了潘尼,后者自然是為了悠久,但是兩位并不是最早給予邀請的,貓崽的老師傅在九月的時候就已經給了邀請,說了今年就讓貓崽出師,老人家說是沒什么可以教他了。
不過貓崽還是覺得,這位老人教的東西真的是太多了,多的貓崽都不知道要怎么嘗還這份恩情。
“能夠看著你健康的長大,這就是我的心愿。”老師的回答總是那么的簡單,卻讓貓崽很是不安。
自己應該準備什么謝師呢,說起來,師傅的家境不用看,只是嗅著都是極為不錯的,所以送財太俗,送物更是俗氣,最終,貓崽學是用自己的手藝,雕了一對玉制的手環,樣式很樸素,師傅與那位老師娘一位一只,總算是心意。
帶著禮物和姑娘們,瑪索開始準備前往半人馬。
冒險團那邊,余則成等大個子提前被派往了沙安東部與莫格斯,他們做為非草原精靈,自然比草原精靈更容易行動,也不會受到原住民的敵視,他們將會收集新伊甸的情報,包括戰團番號,軍團的兵力配置,還有沙安本地戰團在戰術上的優缺點也在他們的觀察范圍之中。
出于安全考慮,安全屋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包括一次性的傳送門卷軸在內的道具也已經備齊,莫姐也不是逼著下屬去死的惡德團長,自然不可能讓大家拿著腦袋去拼命。
說到莫姐,本來她是不想去年宴了,但是架不住貓崽的軟磨硬泡,更受不了貓崽不給糖就鬧式的撒潑打滾,最終被拖上了船。
這兒還有一個小插曲,瑪索帶著鏟屎的姑娘們上船的時候被狗仔拍了照片,本來義體衛士都已經抓住他們了,但是悠久表示還是放了吧,反正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
于是想要貓死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對此瑪索還能說什么呢,債多不愁,有本事刺喵啊,看安妮不把這些家伙打出肝來。
什么,你說本喵吃軟飯……怎么了,這口飯也是憑著本事吃的啊!
有了上一次的經歷,貓崽這一次的蟲洞之旅睡的很好,直到靠港這才被安妮從小床上拖下來。
穿好衣物,拿著行李箱,將自己安放到外骨骼上,瑪索帶著姑娘們下了船,因為是半夜,所以空港里空無一人……也不對,隔著老遠,貓崽就看到那個站在無人空曠的平臺上的貓姑娘。
如墨的長發盤在腦后,長鬢掛于雙肩,穿著塞理斯正裝的貓姑娘就站在那里。
“喂,笨蛋,快點過去啊。”身后傳來明美的催促聲。
于是貓崽一路小跑著來到這只貓姑娘的面前:“你等了多久了。”
“沒多久。”貓姑娘笑了笑:“歡迎來到半人馬,瑪索。”
說起來,真的焰瑪索見過的次數還真是屈指可數,比游戲里的還可愛,聞起來香噴噴的,似乎是用小魚干香味的沐浴露?
話又說回來,這個時候要怎么說呢。
我回來了?不行,這兒可不是自己家。
我來了?不對,感覺有些俗。
嗯……帶著這樣與那樣的遺憾和思考,貓崽突然發現貓姑娘已經貼近到了極近的距離。
“瑪索,你還沒回答我呢。”她這么問道。
“一下子想不到要怎么回答。”他這么回答道。
“笨蛋……”她這么批評道,但是眼角涌出的淚珠卻出賣了她的心情:“和以前我認識的瑪索一樣呢。”
“我是笨了一點啦,不過……你以前可不這么愛哭的。”瑪索連忙伸出手,想要為她抹去眼角的多余,卻被焰搶先一握,貓姑娘冰冷的雙手死死的抓著瑪索的手。
“是真的瑪索呢,暖暖的……太好了。”焰笑著,最終松開了手,貓姑娘用力的抱住了瑪索的脖子:“原來這一切真的不是夢,這些天來的喜悅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啦,焰,我們的分別也好,重逢也好,都是真的啊。”瑪索拍了拍焰的背部,貓姑娘低著腦袋,將臉埋在貓崽的懷中,似有若無的哽咽聲在無旁人的空港上空回蕩。
抱住懷里的貓姑娘,瑪索扭頭,卻發現自己的鏟屎官們已經有說有笑的走遠了。
回頭,看著懷里比自己矮半個頭的貓姑娘,瑪索想了想:“別哭了,咱們這不是相見了嗎。”
“我這是太開心了!才沒有哭!”貓姑娘聞言抬起頭,紅著眼否認道。
貓崽楞了一楞,看著這姑娘咧開的嘴里閃著寒光的尖牙,最終決定笑的開心一點。
因為有先賢說過,這個時候,笑就可以了。
下一秒,貓姑娘就咬住了貓崽的下巴。
嘿!你這姑娘屬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