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舟部落的巡守頭目思索著炎角部落到底是個什么樣的部落的時候,邵玄正帶著人,趁天氣晴好趕路。
原本還想著坐個小船離開,卻發現河面上有很多地方都結冰,雖然不算多厚,但肯定會讓行船更麻煩。長舟部落沒有什么牲畜,就算有也不會在外面,不會跟人交易,也就不能騎行。相較之下,最終眾人還是決定徒步。
因為這次多了四個人,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樣讓喳喳都個帶著,再加上炎炙他們畢竟沒有真正覺醒圖騰之力,趕起路來有些艱辛,速度自然下降不少。
接連走了大半天之后,邵玄讓大家停下稍作休息。
“這里,應該已經完全離開長舟部落的活動范圍了吧?”揚睢問道。
“應該吧,我還從沒離開這么遠過。”想了想,炎炙又道:“以前坐船離開的那次除外。”
以前被人蠱惑,被騙著離開,出事的地點離長舟部落也比較遠,若不是運氣好,他們不可能安然回到長舟部落的游人區。
不過這一次,心情完全不同。
角午看著周圍,周圍的高山上都覆蓋著一層白色,有一些地方已經化雪了,露出下方的巖石或者草木。若是再這樣晴個五六天,露出來的地方會更多。
果然比部落那邊的天氣要好很多,現在這個時候,部落那邊應該還飄雪刮風著。
空中傳來一聲鷹鳴,聽著就是很普通的鳥叫,但只有對喳喳熟悉的邵玄知道,喳喳發現異常動靜了。
“有人來了!”邵玄說道。
正休息著的幾人立馬緊張起來。
“誰?”炎炙問。
邵玄看了看天空,然后望向一個方向,那邊。正是長舟部落的方位。
“長舟部落的人?”炎灼疑惑,“他們冬季應該很少出來才對。”
“不,不是長舟部落的。”邵玄說道,“可能是之前那些遠行者。”
一聽說是遠行者,炎炙幾人心一懸。
“他們竟然真的追殺過來了?!”角午不敢相信,大冬天的。雖然沒下雪,但是外面也夠冷的,這幫人竟然還不罷休?
再次看了看天空,邵玄對炎炙幾人說道:“你們找地方躲起來。”
“那邵玄你呢?”炎炙問。
“不用擔心我。”邵玄說道。
炎炙嘆了嘆氣。這種無力感讓炎炙幾人非常沮喪,但又不得不按照邵玄所說的做,也只能這樣做,他們要是貿然蹦出去,那簡直就是送死加拖后腿。
那邊,或丘。也就是那天在游人區與邵玄對峙的人,正帶著人追趕。
那日,或丘帶著人從游人區回去之后,越想越恨,跟遠行隊伍的頭目匯報過當時的情況之后,不僅挨了罵,還挨了頓揍,養了兩天才好了許多。
原本想著頭目會直接幫他們教訓一下那個炎角部落的戰士。可長舟部落的人找上門,遠行隊伍的幾個高級圖騰戰士被絆住腳。或丘自己便趁空帶著人先尋了過來。雪地里還留著一些足跡,雖然變淺了,但或丘確定就是游人區的那幫人。
游人的行走蹤跡跟圖騰戰士還是有差別的。
就是不知道那小子還在不在。
想到邵玄,或丘心里有些忌憚,但也只是猶疑了片刻,便繼續追趕。他覺得。只要拖住那小子一段時間就行,就算打不過,拖到頭目他們過來就好。
拖住人,這個或丘還是有信心的。
正想著,或丘突然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小心!”或丘說道。
在他們一行人前面。從一棵樹上跳下個人。
還沒等或丘看清來人,走在他前面的人便被踹飛,朝著或丘砸過來。
或丘躲開砸過來的人,而他身后反應比較慢的人,就遭殃了,被砸個正著,跟著一起倒下,還在雪地里滾了好幾滾。
沒去看身后的人,或丘跳動的眼皮,讓他知道來者并非簡單之人。
太快了!
或丘沒看對方的樣子,只去注意對方如暴風一般帶著寒氣砍過來的石刀,抬起手上的石斧,用斧身擋住。
石斧上被砍出個深深的痕跡。
而手持石斧的或丘,則因為這迅猛的一刀,而接連后退兩步,黝黑的面上涌現出一紅潮。由斧身傳來的強勁沖擊力,讓他體內的圖騰之力都絮亂起來,而他手臂上的肌肉更是被這股沖擊力震得一陣麻痛,握著斧柄的手腕更是連連抖動了數下,差一點就握不住脫手。
好強的力道!
驚駭之下,或丘看向砍下這一刀的人。心里的驚駭更深了。
竟然是這小子!
或丘還記得在長舟部落游人區的時候,邵玄身上的那種蠻橫霸道的氣勢,就是那種氣勢,將他壓了一籌,可是現在,邵玄身上的氣勢就像是全部隱匿起來了,剛才若不是多年遠行經驗帶來的比別人更敏銳的直覺提醒,他未必能擋下這一刀。
而就是這種將氣勢全部隱匿起來的情況,讓或丘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
不等或丘做出下一步反應,邵玄便一腳踢向他的小腹。
強勁的力道讓或丘再也無法站穩,使勁想扎根在地上的雙腿也變得無力,連連后退數步,腰也因為剛才的這一腳而彎了下去,中午才吃過的尚未消化完畢的烤肉隨著胃液一起吐出來。
雖然驚駭,但此刻接連被打,或丘無法遏制心中的怒意,憋著一股狠勁,還沒等站穩,便將背后插在腰間的另一把小石斧朝著邵玄扔過去。
避開在空中快速旋轉著飛過來的石斧,未能砍中人的石斧,狠狠地釘在了邵玄身后的一棵樹的樹干上,直接將那棵樹給削斷。
沒理會身后倒下的樹,邵玄腳下發力,直奔向或丘,劈出比剛才更為凌厲的一刀。
石與石的碰撞聲,以及木頭碎裂折斷聲,幾乎同時響起,而或丘手中握著的石斧的木柄,則因為傳來的強悍沖擊力道而碎裂開,木屑四處飛濺。
邵玄的第二刀正好劈在前一刀的痕跡處,石斧幾乎被砍斷,只有一點點連接著。
握著石刀的手腕一抖,尚有部分留在石斧中的刀身震動,將石斧最后的那一點連接震斷。
在斷成兩塊的石斧掉落前,邵玄將帶著鋒利刃部的一半,用石刀撥向跑過來的另一人,那人拿著的長矛,卻未能擋住飛過來的那一半石斧,直接被砍中,倒地。
而石斧的另一半,則被邵玄踢向或丘,直接撞向或丘的胸口。
石塊與胸口撞上的悶響,以及骨頭的碎裂聲中,或丘倒飛出去,又在雪地滑了數米。這次他沒吐食物了,而是噴出一口血,腹部以及胸口的疼痛,沿著神經傳遍他身體的每一個位置,剛才因為那股強勁的沖擊力被震得麻痛的手臂,再次傳來清晰的痛意,甚至有片刻的暈厥之感。
等或丘意識再次清醒的時候,他帶過來的十個人,周圍只剩下三個了,還是膽小沒敢上的。
或丘現在非常后悔,他真的沒想到,邵玄竟然會如此強,原本,他還想著能先拖一拖的,卻不料,竟只來得及防住兩下,勉強擋了第一擊。可是,也僅此而已,再多就無法達到了。
倒在地上,或丘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卻并沒有暈過去,也沒管那三個正雙腿打顫的遠行者,而是惡狠狠地瞪向邵玄。
“你等著……你們都……等著……等著被……我們地……咳!”
話沒說完,或丘又是接連幾聲咳嗽,根本無法將話說完全。他原本在長舟部落的船上時,就被遠行隊伍的頭目打過一頓,舊傷尚未完全痊愈,現在有遭受重挫,話都無法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