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這壞小子。”
珺瑤一邊伺候著，一邊臉色微紅。
看著大老爺般躺著的柳風更是無奈，若非擔心小叔子逼迫放棄畫堂考核會想不開，她才不會理會這個小混蛋呢。
什么叫那么大？
混蛋，有幾個女人那么大？
他比劃的那是胸嗎？分明是一個球好么？！
她胸是不大，可是她少女一個，怎么會大。嫁給柳狂，人都沒見到，就臨時出任務死在外面了，她還滿肚子委屈呢。
不過話說回來，男人都喜歡那個大的？
好像幫工的時候聽張大娘說過幾次渾話，男人怎樣怎樣的，莫非小叔子也是一樣？是了，小叔子也是男人啊。
可是我這么小……
哎哎哎？
我想什么呢！
珺瑤腦子一陣迷糊。
“嫂嫂？”
柳風的聲音忽然變得真切。
“呀！”
珺瑤嚇了一大跳，后退一步，差點摔倒在地。
“沒事吧？”
柳風趕緊起來，準備扶住她，“嫂嫂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要你管！”
珺瑤面色羞紅瞪了他一眼。
“啊？”
柳風茫然，又哪里惹她了？
話說，奇怪啊，根據他之前的推演，這位嫂嫂溫柔動人，卻又非常堅毅，對柳風更是無微不至。縱然柳風那般廢物，也是含辛茹苦，將他帶大。怎么現在變成了他，這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嗯……
哪里不對啊。
柳風苦思冥想。
他也發現了，其他事情，他算計萬千不會出一分紕漏，然而每次到了嫂嫂身上，卻總是各種無解。
一個小院，叔嫂兩人，心思各異。
“我這是怎么了？”
珺瑤輕啐一口，臉色暗暗羞紅，看著柳風茫然的表情，這才穩住自己心神，端過來藥碗，“你大病初愈，雖然經過淬體，不過這剩下的藥還是喝了好。”
“嗯。”
柳風點頭，還在思索嫂嫂的變化。
嗯……
難道身份暴露了？
珺瑤見狀，以為他還在郁悶放棄畫堂的事情，“別擔心，沒有了這次，還有下次，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畫師的。”
“畫堂？”
柳風失笑，“嫂嫂，畫堂的事情，我不擔心。這只是一場交易，第一名可是我主動放棄的，想要我參加，除非他柳中原親自過來請我。”
“瞎說。”
珺瑤白了他一眼，風情萬種。
柳風正待調笑兩句，忽然小院大門輕響，“咚咚。”
“誰？”
柳風冷聲道。
“我，柳中原。”
沉穩而又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噗——”
柳風剛喝了一口的藥差點沒吐出來。
柳中原？
叔嫂兩人對視一眼，面面相覷，剛提到這位，他就來了？剛才的話不會被聽到了吧，天知道，他只是逗嫂嫂玩呢。
“咳咳，進來吧。”
柳風招呼這位柳家家主進來。
“柳風……”
柳中原打聲招呼。
“別。”
柳風趕緊擺手，“咱倆不熟，您還是有話直說吧，我這破敗小院，可是承受不起您這大人物一次次來啊。”
柳中原臉一黑，差點沒被柳風一句話噎死。
“那我就直說了。”
柳中原面色肅然，“我希望你參加這次畫堂考核。”
“哎？”
柳風愣住了。
珺瑤更是驚訝的捂住小嘴，差點叫出聲來，水靈靈的眼睛瞪得老大，那副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這柳家家主竟然真的親自來請小叔子出手？
這這……
珺瑤小姑娘的世界觀被顛覆了。
要知道，在昨日之前，柳家家主在她心中還是開陽縣高高在上的人物，而昨天來了一次這里，讓她好生鄙視柳家家主仗勢欺人，而今天，柳家家主又來了一次，這次更是直接來求人了。
這還是以往高高在上的柳家家主？
還是說……
自家小叔子如今已經這般厲害了？
珺瑤眼中充滿了小星星。
如果柳風知道此時自己在嫂嫂心中已經重振男人雄風，啊，不對，重新塑造偉光正的形象的話，估計也會感慨不枉費他一番算計了。
可惜。
此時的柳風也茫然了，這跟計劃不一樣啊。
計劃中，應該是他慫恿白如風拿下第一，然后暗中拿走狼毫之筆，等縣試的時候，再綻放光輝，但是現在……
柳中原，竟然求他出手？
等等。
柳風忽然想到了什么。
柳飛揚！
又是為了他！
都到了這種地步，柳家竟然還不肯放棄么？
為了拿那個所謂的縣試第一，柳家真是費盡心機。白如風若是拿了狼毫之筆，柳家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畢竟白家不弱于柳家，但是如果讓柳風拿了第一，以后強取豪奪什么的多方便啊。
反正大家都是柳家人，再亂也是家事而已，拿走了又怎樣？
“又將主意打在我頭了上了？”
柳風冷笑，還真當他好欺負了。
不過，既然如此的話，就別怪他繼續挖坑了！
“等等，讓我先順一下。”
柳風打住柳中原的話，似乎有些迷惑，“昨天讓我不參加，今天又讓我參加，為什么？”
“白如風做出了涂鴉三品靈畫。”
柳中原嘆口氣，說了實話，“我們柳家跟白家有矛盾，所以絕對不能讓他們拿下第一，只能請你出手了。”
言語之間，這件事被柳中原引到了白家跟柳家的矛盾之上。
至于狼毫之筆？
柳大家主似乎忘記了一般。
“哼。”
柳風冷笑，任你計劃萬千，他自魏然不動！
“不去！”
柳風一句話，干脆利落的拒絕。
“為什么？”
柳中原愕然。
“剛才已經說了不去，現在又去，我柳風的名聲該怎么辦？如此肆意無視考試，畫堂先生會給我好臉色？”
柳風斤斤計較道。
柳中原臉一黑，“你想要什么？”
“五十兩。”
柳風伸出一只手。
柳中原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五十兩，還不算太多，然而，一個念頭還沒轉過，柳風嘴里又蹦出兩個字，“黃金。”
“什么？”
柳中原當時就跳腳了。
五十兩？
黃金？
你以為黃金是大白菜嗎？
這年頭，一兩銀子就可以讓你衣食無憂的過一年，五十兩，還黃金？柳中原殺人的心都有了。
“不行？那就算了。”
柳風倒是無所謂，“嫂嫂，送客。”
“慢。”
柳中原面色鐵青。
想了想狼毫之筆，猶豫片刻之后，這才從牙縫里蹦出三個字，“我同意。”
“老規矩。”
柳風一伸手，“先交錢，后發貨。”
“……”
柳中原額頭青筋暴露，匆忙離開這里回去取錢，他生怕繼續留在這里會忍不住一巴掌拍死柳風！
“這就完了？”
珺瑤有些擔憂，“我們是不是得罪他太狠了？不管怎么說，他也是柳家家主，這樣對他的話……”
她的擔憂不無道理。
現在，柳風因為考試可以鉗制柳中原，但是，畫堂結束之后呢？柳中原難道不會秋后算賬嗎？
“嫂嫂，你知道自己有個缺點嗎？”
柳風笑道。
“啊？”
珺瑤有些惴惴不安，捏著衣角，“什么缺點？”
她在附近可是出了名的賢惠溫柔，怎么到了小叔子這里，全是缺點了？
“太善良了。”
柳風笑道。
“啊？”
珺瑤茫然，善良也是缺點？
“無論我怎么做，柳中原都不會放過我的，你以為，一個坐鎮一方數十年的強者，會輕易動怒嗎？不，不會的。無論是一臉笑意也好，如今的憤怒也好，柳中原以后都會面不改色的干掉我。”
“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利益至上！”
柳風淡然的說道，不知覺又想到了洛神山。
這些，都是他在那里學到的。
想要瞞過實力強大的老妖婆去推演原柳風的狀態，可是相當不容易啊，十六年交鋒，十六年算計，每一次推演柳風，都是步步殺機。
而這些，他從未告訴柳依。
不知道何時開始，看著那個讓人心痛的小姑娘，他只想做一把傘，為她撐起一片天空。
柳依，這些天，你過得可好？
洛神山，水云閣。
柳依輕抬玉手，在畫紙上作畫，忽然有些心悸，不知為何，眼淚就這么撲簌簌落下，模糊了視野。
“風兒活著，我應該開心才對。”
“為什么想哭呢？”
“丫鬟說，來找我時候，恰巧看見金光浮現畫卷橫飛，而那個時間，正是因果燈重燃之時，是你救了風兒嗎？”
“十六年相依為伴，你果然聽得到我說話。”
“你會回來的對嗎？”
柳依泣不成聲，眼淚不停落下，卻堅持將手中的靈畫完成。畫紙上，一副畫像出現，而這次，隱約可見的，上面浮現的竟然是一幅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