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涼的味道從舌尖一直滲透到了他的心里。
這是什么?
可歡喜哥還沒有來得及仔細品味,“轟”的一下,嘴里好像一團火忽然燃燒。
歡喜哥被嚇了一跳。
可是一點難受的感覺也都沒有。
緊接著,一股略帶著一點苦澀,但卻暖洋洋的感覺又開始在他的嘴里、身體里蔓延。
太舒服了,這感覺真的太舒服了。
雷歡喜還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東西。
“陳大哥,這是什么啊?”雷歡喜好奇的問道。
“這叫……叫……”陳晨在那想了一會:“也沒個準確的名字,我們暫時叫它‘呼拉甘’。它的主要成分是大草原上特有的烏拉爾甘草,然后配合幾種草原制成的。對于清熱解毒、祛痰止咳都有很大的效果。而且對想戒煙的人也能起到極大幫助。平時當零食吃同樣有好處。”
他身邊的同伴接口道:“是啊,呼拉甘已經通過國家檢驗了,我們向開發它,但是缺乏資金,所以就找到了君誠集團合作。”
“陳大哥,這東西真不錯,我現在身體就覺得特別舒服。”雷歡喜停頓了下,還是決定把自己心里的一個疑惑說出來:“就是那團忽然好像在嘴里燃燒的火焰,恐怕大多數人都無法接受啊。”
陳晨皺了一下眉頭:“雷兄弟,你說的是,君誠集團方面也是這個意思。我們草原上的人習慣了,但是其它地方就不好說了。我們也研究過很長時間,都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
種植物蔬菜自己是內行啊,好吧,小胖是內行啊。
它什么神奇的植物種不出來?沒準就能解決這一問題了。
雷歡喜對這幾個草原上來的漢子很有好感,心里存了這樣的想法:“陳大哥,你能把那個呼拉甘再給我一些嗎?”
“這有什么問題。”陳晨豪爽的把那個裝著呼拉甘的小盒子往雷歡喜手里一塞:“全送給你了。但記得不要多吃,吃多了對身體是沒有損害的,但會有一種醉酒的感覺,持續時間大概要1分鐘左右呢。”
“那感情好啊。”雷歡喜笑道:“又能戒煙,又能當酒喝,以后我赴宴,別人喝酒,我就吃這個呼拉甘啊。”
陳晨一笑,接著大笑起來。
很快,他便發現自己笑的聲音太大,趕緊收住了聲音。
那個叫唐佳露的,朝這里看來,滿臉鄙夷。
她母親潘雪琴大概又看到了什么大老板,拉著女兒朝那走去,經過陳晨這里的時候,忽然張口說出了一句英文:
雷歡喜聽懂了,意思是在罵陳晨“你是個愚蠢的農民”。
這是擺明了陳晨這個粗獷的漢子聽不懂。
雷歡喜怒了。
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能侮辱我的朋友。
正想反擊,陳晨卻忽然站了起來。
雷歡喜、唐佳露和潘雪琴都嚇了一跳。
打架可不好玩了,唐佳露只怕被陳晨一拳就能打個半死。
雷歡喜正想攔住,沒有想到陳晨卻忽然開口說道:“Thefistthingisyoushouldknowhowtoespectothes,soyoucaneantheespectofothes。”
雷歡喜和唐佳露都沒有想到陳晨居然能夠說出那么流利的英語,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意思大概是“美德首先要學會尊敬人,然后才能夠獲得別人的尊敬。”
然后,陳晨緩緩說道:“小姐,請您不要隨意侮辱別人。農民并不愚蠢,相反在國外農民是個非常受人尊敬的職業。”
唐佳露哼了一聲,沒有想到對方居然英文說的那么好。
再看看對方人多,不敢再多說什么,拉著潘雪琴的手急匆匆的離開。
陳晨若無其事:“見笑了,雷兄弟,30歲出頭的人了,火氣比年輕時候小多了。她們又是女人,要是個男人的話……算了,算了。”
奇葩的人果然什么地方都有,那對母女簡直就是奇葩中的奇葩。
看到那對母女在那又和一個老板樣的人談的熱火朝天,雷歡喜苦笑了下。
關自己什么事?
和陳晨又在那里聊了一會,君誠集團過來了一個工作人員,大概是找陳晨和他的團隊有什么事。
陳晨有些抱歉:“雷兄弟,我去一下,咱們一會再聊。”
“哎,好。”
陳晨一走,雷歡喜又有些無聊了。
打著哈欠,正想找點事情做。忽然看到一個剛進來不久,手里拿著拖把,穿著清潔工衣服,長著倒三角眼的家伙目光逗留在潘雪琴身上好久,試探著叫了一聲:
“潘招娣?”
潘雪琴猛的回過了頭,看到那個倒三角眼,有些慌亂,趕緊又轉過了頭。
“潘招娣,真的是你啊!”倒三角眼卻走到了潘雪琴身邊:“哎喲,這么多年沒有見了,瞧瞧這金貨戴的,發財了吧?”
“你認錯人了,認錯人了。”潘雪琴慌亂地道。
“不可能認錯。”倒三角眼卻不依不饒:“我以前還去過仙桃村你家里呢。你老公外號不是大葉子嗎?我們不還一起喝過酒?”
“胡說什么,我叫潘雪琴。”潘雪琴拉著自己的女兒:“再不走我叫保安了啊。”
倒三角眼有些納悶,嘴里嘀咕著什么,可是他只是君誠集團一名清潔工,今天來這里的全是大老板,自己能怎么著?
邊上有一個人,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這些對話,然后“轟”的一下腦袋炸開了。
潘雪琴?潘招娣?仙桃村?大葉子?
這,這個叫潘雪琴的就是自己的母親潘招娣?
對啊,雖然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父母,但很清楚的記得父母的名字:
雷海葉、潘招娣!
老天,你在和自己開玩笑嗎?過年時候見到了一個死認錢的父親,現在又遇到了如此奇葩的母親?
自己招惹到了誰?怎么自己的父母全是這樣的人?
可是,男孩子的心里總是崇拜父親、親近母親,那是割舍不斷的親情。
雷歡喜忍不住脫口而出:“你真的是仙桃村的潘招娣?”
潘雪琴一下就怒了:“你誰啊你?什么潘招娣?你腦子昏頭了是吧?”
雷歡喜怔怔的看著她:“我是雷福根的孫子。”
剎那間,潘雪琴的臉色慘白。
這一切都沒有瞞過雷歡喜。
只這一個表情,雷歡喜便可以確定,這就是潘招娣!
這就是自己的母親!
自己的母親怎么是這樣的?
自己的父母怎么都是這樣的人?
一邊的倒三角眼聽到了一怔:“你是雷福根的孫子?”
“是,我是。我叫雷歡喜。”
倒三角眼怔了一會,忽然叫了起來:
“他是雷福根的孫子,那不就是你們那年……”
可是他話還沒有說完,潘雪琴已經叫了出來:“保安,保安,這個清潔工哪里來的,怎么到處搗亂!”
保安趕緊沖了過來,連聲道歉,硬把倒三角眼拖了出去。
潘雪琴平定了一下情緒:“你是雷歡喜?”
“對,是我。”
“雷福根的孫子?”
“是。”
“祝南鎮仙桃村的?”
“對。”
“你跟我來。”潘雪琴又有一些慌張,把雷歡喜叫到了邊上的一個角落:“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即便到了現在,她也依然不肯承認自己是潘招娣。
雷歡喜本來想說實話,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話到嘴邊卻忽然變了:“本來是我一個朋友來的,他有事來不了,我就來了。”
“你現在在做什么?”
“還在仙桃村種地。”
一絲鄙夷的神色從潘雪琴的眼中閃過。
這沒有瞞過雷歡喜。
他的心一下便涼到了底。
心中對母親最后的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這就是自己的母親,一個連自己兒子都看不起的母親。
潘雪琴朝周圍看了看,從包里掏出了一疊錢,塞到了雷歡喜的手里:“好了,好了,你也別呆在這里了。趕緊拿著這錢回去種你的地。啊,那個老宅子我也不跟你爭了,歸你了。至于你那不要臉的爸爸會不會和你爭我就說不好了。”
這已經等于承認了自己是他的母親。
說完這些話,潘雪琴似乎看都不愿意多看雷歡喜一眼便走了。
雷歡喜從來沒有那么悲哀過。
他手里捏著一疊錢,大約有三千多的樣子。
母子間的關系就只值這個價嗎?
3000就買走了一切嗎?
誰見過那么奇葩的父母?
雷歡喜的腦子有些亂,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以前別人都有父母,只有自己沒有,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哭醒。
可是現在呢?自己見到了父親,也見到了母親,但那又能怎么樣呢?
那是什么樣的父母啊。
拖著麻木的步子走到了外面,想要冷靜一下。
剛走到安全通道那里,看到那個倒三角眼正在抽著悶煙,雷歡喜皺了一下眉頭,想要離開,沒有想到倒三角眼一看到他急忙說道:
“你真的是祝南鎮仙桃村雷福根的孫子?”
雷歡喜點了點頭。
倒三角眼還有一些不太確定,再三詢問,弄的雷歡喜都有一些不耐煩了。
再加上他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帶著幾分厭惡的口氣說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沒有空陪你在這里瞎扯。”
倒三角眼遲疑了一會,好像終于下定了決心一般:
“雷歡喜,我賣一個對你特別重要的大秘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