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孔文覺的老先生,一問下來,居然既不是男方的親戚朋友,也不是女方的親戚朋友。
問起工作人員,當時來的客人太多,誰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進來的。
邱總的臉色頓時板了下來,叫過了兩個部下:“去,追上那個老東西,看看他有沒有偷走我們這里什么。”
他這是存心在報復了。
兩個部下不敢怠慢,急忙追了上去。
還好,追到大堂的時候,孔文覺并沒有離開,正坐在那里仔細的品鑒著那枚玉扳指。
“老先生,我們訂婚宴上有東西不見,您走得那么急,又和誰都不認識,我們懷疑是不是您帶走了。所以請您讓我們搜一下身。”兩個部下收了過去。
“搜身?”孔文覺收好了玉扳指:“你們是警察嗎?”
“不是。”
“那你們怎么可以搜我的身呢?”
“因為你混入了婚宴。”
“我不是混入的,我是想吃飯走錯了地方,如果這樣的話我很抱歉,但是搜身不可能。”
“老先生,還是配合一點,我們不想傷了你。”
“小伙子。”孔文覺一點都沒有生氣:“這樣做不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權利,就算是警察也不能隨便搜我的身。你聽我說,我第一次來云東,不希望這座開放的國際化大都市給我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邱總的兩個部下正想有進一步的舉動,忽然三個彪形大漢走了過來,擋在了孔文覺的面前。
什么話也沒有說,就這么站在那里,氣勢逼人,嚇得邱總的手下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兩步。
孔文覺卻生氣了:“你們來做什么?我告訴過你們多少次了。我是接到老朋友的電話來玩的,不是來尋釁滋事的,你們這么做嚇到了人怎么辦?”
一個大漢趕緊客客氣氣地說道:“老爺子,是夫人和少爺不放心您,他們說您不認路,老走錯。您又有心臟病。所以擔心您出事,讓我們悄悄跟著您的。”
“糊涂!”孔文覺更加不開心了:“我是路盲,我是有心臟病,可我那么大的人了難道會出事?我和夫人說過多少次了,我那個老朋友不喜歡人多,回去,全部回去!”
三個保鏢遲疑了一下,只能無奈的走了出去。
邱總的兩個部下真的被嚇到了。
媽呀,這位老先生出門居然還帶著保鏢的?
還好自己剛才媽呀動手啊。要不然就麻煩了。
就自己這身板,在人家面前就和小雞似的。
急忙連聲向老先生道歉,灰溜溜的跑開了。
孔文覺根本就沒有當回事,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在那等了一會很是不滿的對著電話說道:
“老喬啊,你在哪呢?我?我到了啊,我在溪海大酒店啊。嗨,你還說我路盲。你都是個路盲。你不會打個出租車啊?啊,沒帶多少錢?我告訴你怎么走啊……嘿。我哪知道怎么到溪海大酒店啊……”
譚雅珊和邱鵬熹吃了個癟,邱總也同樣吃了個癟。
聽部下回來一匯報,邱總想著自己別是惹禍了,惹到了個什么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算了,算了,這次就當自己倒霉。
梁雨丹卻笑著朝雷歡喜和安妮走了過來:“歡喜。安妮,我就說我們有緣嘛,到哪都能遇到你們。”
“梁總,你和他們是朋友啊?”
雷歡喜指了指新郎新娘的一家人。
“什么朋友。”梁雨丹鄙夷的看了邱總一眼:“邱總來向我推銷他的高科技產品,說什么能夠節省大量人力。我一看就玄。知道這次為什么他讓兒子在云東重新半個訂婚儀式嗎?”
雷歡喜和安妮同時一怔:“不是說譚雅珊要求來云東再辦個的嗎?”
“這只是個借口。”梁雨丹笑著搖頭道:“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想和我拉近關系。我呢,就想我不來也不是,來了,也不能白出場是不?明星還有出場費呢。所以我就要求他舉辦了這么一次拍賣。你想啊,他要做成我的大單,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這不捐出了一百萬?”
雷歡喜和安妮笑了起來。
別看梁雨丹平時那么嚴肅,可是好玩起來也是真好玩。
就這么讓邱總吃了個啞巴虧?
“我看我們也別在這里吃了。”梁雨丹朝邊上看了看,低聲說道:“要不我們另外找個包廂吃?”
這句話可是正合心意,安妮拉過了范昭蕓:“梁總,還有我這個最好的朋友呢。”
“好,好,一起去。”
“慢著。”歡喜哥卻忽然說道:“先說好了,誰買單,我今天損失了200萬,心疼呢。”
梁雨丹算是輸給雷歡喜了,哭笑不得:“成,成,我買單,這總行了。”
哼哼,當然得你買單,你可才從你家歡喜哥口袋里掏走了200萬啊……
四個人找了個包廂,氣氛頓時就熱鬧起來了。
梁雨丹還特意開了兩瓶紅酒:“歡喜,安妮,你看人家都結婚的結婚,訂婚的訂婚,你們什么時候啊?”
“大丈夫功業不成,何來兒女私情。”歡喜哥慷慨激昂。
“你聽他的,他就是舍不得彩禮錢。”安妮白了他一眼。
梁雨丹和范昭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歡喜哥大是尷尬,趕緊裝出一副懂酒的樣子品嘗著杯子里的紅酒。
“還是你們年輕人好。”梁雨丹嘆息一聲:“這次我們在云東的公司招聘了一批人,都是年輕人,看著他們充滿活力的樣子,真是羨慕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范昭蕓急忙問道:“梁總,你們環海集團在招人嗎?”
“是啊。”
“我是學財經的。可以到你們公司應聘嗎?”
“你要來環海集團?”
“啊,小蕓,你要回云東了?”安妮一下變得興奮起來。
范昭蕓點了點頭:“是啊,我有了一些工作經驗,我弟弟也長大了,可以照顧父母了。所以就想換個工作,多賺一點錢,畢竟在我們那個小城市賺錢不容易。”
梁雨丹一下就喜歡上了這個實話實說的女孩子。
她招聘的那批人,都是她親自面試的,問他們為什么要來環海集團,一個個都說得很慷慨。
其實她一直很想聽到一句話:
環海集團工資高、福利好。
就是這么簡單的理由。
在那想了一下:“這樣,本來招聘已經結束了,但我可以給你破個例。三天,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把所有的應聘材料都準備好到我的辦公室來應聘。如果合格,我要你。如果不合格,只能讓你回家去了。”
“是,是,謝謝梁總。”范昭蕓一下變得興奮起來。
四個人的關系再度變得親熱了不少。
其實如果不是在工作的話,梁雨丹這個人還是很好打交道的。
包里的電話響了起來。
梁雨丹看了下:“客戶打來的,你們先吃,我去外面接個電話。”
站在飯店的窗口。一邊接著電話,一邊看著飯店的外面。
這里正對著飯店的大門口。視野非常清晰。
忽然,梁雨丹的眼神僵在了那里。
她看到了一個即便在夢里也會時常夢到的身影正在走進酒店。
急急的對著電話說道:“王總,我忽然有點急事,一會我再打給你。”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急匆匆的沖到了電梯邊。
見鬼的電梯,幾部電梯都還有一段時候才能到這層。
梁雨丹顧不得了。居然沖到了樓梯那里。
高跟鞋爬樓梯實在太礙事了,梁雨丹干脆脫下了鞋子拎在了手里,光著腳不顧一切的沖了下去。
可是當她沖大酒店大堂里,卻沒有看到那個人。
她并不死心,抓住一個服務員就比劃起了那個人的外形。
“哦。那位老先生和另外一位老先生一起離開了。”
梁雨丹慌里慌張的沖了出去。
可是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她卻再也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她一直都在找他。
可是如果他刻意想避開一個人,這個世界上就算是警察也沒有辦法找到他。
不怪你,我想通了,那件事情真的不怪你。
那個時候是我年輕不懂事,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了你的身上。
可你呢?忍受著我的任性和無理取鬧,默默的用自己的肩膀承擔著一切。
你從來都沒有責怪過我哪怕一句。
眼淚,順著梁雨丹的眼角緩緩的滴落下來……
“老孔啊,你到底認不認識路啊?拿個地圖裝模作樣的。”
“急什么?我在看地圖呢。你個老喬,剛才在酒店里也不問清楚了。”
“你還怪起我來了?你那么大的老板出門不帶錢的啊?”
“我帶?你什么時候看我帶過現金?你呢?你怎么不帶?”
“我一開煙酒店的有什么錢啊?”
“裝,你給我死勁的裝。”
就在溪海大酒店的轉角處,距離梁雨丹不到30米的地方,兩個老先生開始爭論起來。
“車站?車站應該乘地鐵啊,咱們要先找到地鐵入口才行。”
“那你倒是趕快找啊!”
“催,催,你就知道催,也不知道你莫名其妙的要去什么仙桃村做什么。”
“討債!”
“討債?”
“是啊,那有個小朋友欠了我一大筆債呢!”
“還小朋友欠債?老喬你就給我使著勁的瞎吹!”
“嘿嘿,可不,那個小朋友就叫我愛吹牛的老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