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接到醫生電話的那一刻,陸離的人就已經不正常。陸欣小小年紀,又是真正的當事人,更是整個人都懵了。
如果不是竇靜靜聽到動靜出來看,說不定這兄妹都已經收拾好行李一走了之。
竇靜靜大吃一驚,連忙叫起同住的其他幾個女生。
“找到了合適的供體,去金陵市等著做手術,現在就走,”陸離非常簡潔的將事情道出,態度堅決,這會兒誰要敢說不讓他去,絕對玩命。
“供體的情況怎么樣?”素未謀面,要說多同情那位即將離世的供體純屬矯情,大家關心的還都是陸欣。
三個女房東和陸離關系一般般,主要是這貨眼里沒什么美女概念,別說哄女孩子,就連最起碼的交流都比較難。
可她們和陸欣的關系好啊,說情同姐妹都不夸張。
“非常好,董醫生說十年難得一遇這樣的機會,”不管陸離心里怎么想的,他都必須在妹妹面前信心十足。
“我們也去,”楊柳話不多,往往卻是三個女生里面下決定的人。
“你們去做什么?”陸離現在只想著立刻趕去金陵。
早些年,心臟移植要求心臟脫離供體最多二十四個小時之內手術,超過六個小時≯∮,..就會影響效果,后來隨著科學的發展這個時限被延長了,可不管怎么延長,終究還是越快手術越好。
“你一個大男人,怎么照顧欣欣,”周浣浣瞪了陸離一眼。扭頭跑去收拾東西了。
竇靜靜和楊柳去開車。她們三個人都有自己的車子。
一行五個人兩輛車子。去醫院接了老醫生,直接開往金陵市。
磁懸浮技術成熟之后,華夏開辟出一條條的空中高速軌道,速度不比飛機差多少,而且江南市和金陵市距離非常的近,只用了一個鐘頭就進入金陵市的市區。
金陵最大的醫院。
陸離他們的到來并沒有什么太大影響,沒有人會關注住院部的高級病房中新入住的小姑娘。
天色已晚,又因為要操辦很多事情。陸離他們竟然沒有停下來的時間。
一直到第二天的時候,他們才想起來要通知根號叁一聲,畢竟游戲那邊也一攤子事情。
千萬不要說這時候了還關注游戲有什么不對,那可是陸離的資本,是他讓妹妹能夠擺脫病魔困擾,將來也能過上幸福生活的保障。
“陸離你怎么回事,昨天一聲不響的下線,今天也不上線,比賽都快開始了,”根號叁正說要給陸離打電話呢。接到了對方的電話,上來就是一通抱怨。
“我現在沒辦法進游戲。欣欣現在在醫院,我必須守著她,”陸離站在病房外面,壓低了聲音說道。
他知道游戲很重要,可是真的沒心情去打比賽啊,估計上場了也發揮不出來什么水平,他又不是神,閉著眼睛都能碾壓一切。
“欣欣怎么了,”根號叁當然記得陸離的寶貝妹妹,在他印象里那是一個笑起來非常可愛的小女孩。
千萬不要出了什么事啊,裁決之劍才剛剛起步,還不算步入正軌呢。
陸離只好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和他說了,大家休戚相關,利益密不可分,而且私人交情也不錯,沒什么好隱瞞的。
根號叁先是恭喜陸離兄妹找到了合適的供體,然后問了一下錢夠不夠的問題,得到確定答復后,才開始擔憂游戲的事情:“這樣的話,你豈不是好幾天都沒法上了?”
“我的頭盔帶著了,等這邊安頓好了,我就上線,”陸離說。
臨走的時候,女房東們把幾個游戲頭盔也收拾車里了,包括陸離和陸欣的那個。
“那我先讓沐秋上場吧,”根號叁嘆了口氣,實在沒辦法強求什么,他只能安慰著說道:“一切都以正事為主,游戲里面你放心,沒你咱們也能撐得住。”
話雖如此說,其實他心里也開始覺得,陸離在他們這個團體中的地位太重要了。
裁決之劍的繁花似錦,似乎全都建立在陸離的身上,他指揮下副本能屢次拿首殺,帶領隊伍上賽場能奪得冠軍,然后才有這么多慕名而來的公會玩家。
這一天,陸離沒有上游戲。
他上午的時候去拜訪了海倫.斯瓦福特醫生,那是一位看起來約莫四十多歲的外國女人,說著一口陸離完全聽不懂的英文。
柳依依負責翻譯,這位學霸才女精通多種外國語言。
其實陸離和醫生也真沒什么好說的,也就是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此外,還試圖送了一下紅包,可惜被果斷的拒絕了。
信封里裝著一張五十萬的現金支票。
雖然在華夏經歷了很多次,海倫.斯瓦福特依舊無法理解某些人的思維模式,她主刀這個手術,最起碼能拿兩百萬的酬勞,為什么在如此的高價之外,還有人試圖給她送紅包。
話不投機,這位傳奇醫生很快就端茶送客了。
陸離本以為下午會沒事,可以好好地安慰心情有些不安的妹妹,沒想到會迎來一對意想不到的客人。
“是這里吧,”外面有人說話,有氣無力,但仍然吐字清晰,無形之中顯現出良好的教養。
“是的,梅先生,他們昨晚住進來,父母都去世了,只有兄妹兩個,”另外一個聲音陸離也能聽出來,是這里的護士長。
陸離不認識什么人,對所謂的訪客本能的排斥,但是聽到梅先生這個稱呼的時候,心里猛地就是一驚。
“小陸,有人來看你們,”護士長敲敲門,讓開身子。
“你們好,請坐,”陸離站起來,拉過房間里的椅子,也打量著門口走進來的一男一女。
他們年紀應該都不小了,鬢角已經有了一些花白,不過臉上沒什么皺紋,平時保養很好,只是神色憔悴,好像經歷了非常沉重的打擊。
“就是這個小姑娘吧,”婦人越過陸離,看著床上趴著的陸欣。
陸欣此時嘴里還叼著一塊蘋果,嘴里面也有,鼓鼓的小臉就像倉鼠,這會兒吐出來也不好,一時半會也吃不下去,就這么尷尬的望著來客。
這一男一女是來看陸欣的,從進了門之后,就一直盯著她,神色復雜,也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