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沒有挖你墻角,只是想和他做個朋友而已。”林子羿哈哈大笑,隨即又說道:“怎么了,國師說了些什么?”
“與你無關。”汪汪一瞪眼,隨即又擠出一臉笑容:“小人……兄弟,國師請你過去說句話。”
林子羿聽了,正想再問,汪汪身子一扭,大屁股一拱,險些將林子羿擠到墻上去。林子羿連忙跳開。汪汪哈哈大笑,拽著無忌就走。無忌哭笑不得。汪汪和林子羿既是朋友,又有些互相敵對,兩人你爭我斗,搞得他夾在中間不好做人。
汪汪一路殷勤的陪著無忌,登上樓梯,也不知道爬了幾千級臺階,終于走進一個金壁輝煌的小屋。相對汪汪來說是小屋——只夠他站直了腰——可是相對于無忌來說,這無疑還是一件相當寬敞的大房子。只是四壁掛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中間還有一張大書案上,上面擺著好多又厚又大的書,把有限的空間擠得滿滿當當的。一個瘦削的老巨人坐在書籍中間,揪著花白的大胡子,舉著一個放大鏡,正對著無忌畫的那張堿基結構圖使勁。汪汪已經夠高了,他比汪汪還要高一大截,目測應該有三丈左右。
聽到腳步聲,他轉過頭來,一雙巨眼瞪著無忌。“你就是那個大秦來的小人?”
無忌翻了個白眼。這些巨人真討厭,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習慣使然,什么人在他們眼里都是小人。不知道小人還有另外一重意思嗎?
“秦國逃民無忌,見過大國師。”
巨人國師眉毛一挑。“無忌?沒有姓啊,是賤民?”
無忌無語,這些巨人說話真是不留面子啊,非要把賤民兩個字說出來嗎?
“一個賤民,怎么會了解天書這么神圣的事物?”老巨人招了招手,讓無忌走近一些。他雖然坐著,卻還是比無忌高很多。看他那樣子,隨時會將手中臉盆一般大的放大鏡對準他,以便看得更清楚一點。他伸出手,比劃了一下。“而且,你還這么小,是個名符其實的小人兒呢。”
無忌實在忍不住了。“看大國師屋里有這么多的草藥,想必一定會煉藥的,難道就不知道濃縮的才是精華嗎?”
老巨人眼珠一轉,哈哈大笑起來,聲如洪鐘,振得無忌耳膜刺痛。他拍著大腿,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有趣,有趣,老夫很多人沒有看到這么有趣的小人兒了。汪汪,你這次立了一功啊,老夫要賞你。說吧,想要些什么?”
汪汪一臉諂媚的笑臉,全無在林子羿面前的蠻橫。他彎著腰,快要跪在地上了。
“大國師,我的盾被那個鳥人小子射穿了,你老人家能不能賞我一面新盾牌,最好能有符文加持,好讓那鳥人小子再也射不穿。”
“是么,那小子進步很快啊,汪汪,你要努力才行。光靠老夫的符文加持,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嘿嘿,我會的,我會的。”
“你看那個怎么樣?”老巨人指了指墻角,那里有一面灰蒙蒙的盾牌,很隨便的放在一堆雜物之中。汪汪一看,頓時慌了,連連搖手。“國師,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怎么敢要國師你自己用的神盾呢。”
“好了,你就拿去吧。老夫也沒什么機會上戰場了,留著也沒用,賞給你玩。去吧,去吧,老夫和這秦國來的小人兒好好聊聊。”
“唉,謝大國師賞。”見老巨人說得真誠,不像是玩笑,汪汪欣喜若狂,一步竄到墻角,從雜物中抽出盾牌,歡天喜地的走了。等他走遠了,老巨人才收住了笑容,靜靜的看著無忌,目光如電。“說吧,你究竟是什么人,到防風國來,又是為了什么。”沒等無忌說話,他又說道:“你可以騙汪汪那傻小子,卻騙不過我。如果說一句謊,我就將你撕成碎片,去喂羽人小子的大貓。”
無忌有些緊張,可是并不慌亂。既然林子羿會對他產生疑惑,老巨人身為國師,不可能不生疑。
“大國師睿智無雙,在你面前,沒有什么瞞得住的,既然如此,大國師何不施展通靈之術,自己查個清楚,又何必讓我說呢。”
老巨人眼神更加嚴厲。“你還知道通靈之術?”
“很奇怪嗎?”無忌嘴角上挑,笑得很神秘。“我逃進紫月森林的時候,正好和一位據說來自咸陽學宮的老人同行,他就會通靈之術。你老人家身為防風國國師,不會連通靈之術都不會吧。”
老巨人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老夫研究的是防護之術,通靈之術研究得不深。不過,你要是想騙我,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好吧。我想,如果我說天書是那個老人告訴我的,你肯定不信。”無忌笑笑:“因為的確不是他告訴我的,是我天生就知道。也許是因為我前一世也是個大國師吧,我無師自通。”
“前世?無師自通?”
“大國師既然讓我來,自然是知道我畫得不錯。”無忌把目光投向那張紙:“大國師,你又是從何得知天書里有這五種組成部分的呢?”
老巨人沉默了片刻,撫著胡須說道:“聽一個前輩說過,他曾經去過紫座山。在紫府山看到了天書全本,據說其中有五種不同的字母。可是,我們看到的天書都只有四個字母,老夫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直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到你這張圖,我這才起了好奇心,讓汪汪把你叫過來,問個究竟。”
無忌心中一動:“紫府山有天書全本?”
“對,紫府山不僅有天書全本,據說還有能改變天書的辦法。只是,紫府山非常兇險,進去又活著出來的人,萬中無一,可是一旦真的出來了,那就是萬里挑一。我見過的那位前輩,活了八百歲,還覺得自己沒活夠呢。只可惜,我當時悟性不夠,沒能入他門墻。要不然……”
老巨人面露遺憾之色,連聲嘆息。
無忌心中震驚不已。活八百歲還覺得自己沒活夠?這至少也是個半仙啊。紫府山有這么神奇的力量?我一定要去一趟!
“小人兒,紫府山不是誰想去就去的。路途遙遠不說,中途遇到的大小部落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里面既有像我們防風國這樣的和善之國,也有食人之國,以你的本事,恐怕連鴻溝都過不去,就被人當點心吃了。”老巨人撫著胡須,慈眉善目的笑道:“老夫很喜歡你,留下來,給老夫做個弟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