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城的圣光大教堂,是圣光教會的中心,同時也是暴風城最神圣宏偉的圣地。
如果說國王居住的暴風要塞是防衛森嚴和暴風王事力量的代表的話,圣光大教堂則是圣光教會永恒的圣地。
不說其他,光論宏偉程度,圣光大教堂都比國王居住的暴風要塞要高好幾個檔次,是暴風城內最輝煌的建筑。
當格雷森.沙東布瑞克公爵從這個恢宏的建筑中走出來時,一個侍從已經急沖沖的來到了他面前,向他稟告了最新的情況。
“公爵大人,最新戰報,迪莉上尉已經完成了合圍,將迪菲亞兄弟會的盜賊們全部困在了莎妮爾大道,現在正在做最后的準備,要絞殺所有惡賊。”
格雷森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做得很不錯,迪莉雖然是個女人,但的確是很有能力的,值得表揚。”
然后他詢問了其它的問題,“弗塔根公爵他們呢?有什么反應嗎?”
侍從搖了搖頭,說道,“聽說這件事情是您在關注后,其它幾位大人就沒有插手這件事情了。”
“國王陛下呢?他說什么了嗎?”
“呃……陛下倒是沒有說太多的話,他只是說這次的行動中如果能夠少殺人的話,盡量少殺人。特別是那位屠龍者李云飛,如果他愿意投降,那就不要傷害他,陛下有些問題想要問他……”
一邊說著這個消息。侍從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格雷森公爵的表情,看到對方沒有任何生氣的表現后,這才安心下來。
而格雷森公爵則是搖了搖頭,猜到了國王的用意。
“陛下對這位屠龍者還是念念不忘啊,居然下了這種特赦令……呵。看來陛下對李云飛是否是兄弟會成員的事情依舊存疑。”
“不過算了,既然陛下希望這么做,那就告訴迪莉上尉,特赦李云飛好了。反正兄弟會覆滅后,無論這個屠龍者是不是兄弟會的一員,他都只能選擇加入我們。”
“軍隊里能夠加入這樣一名高手,對大家都是由好處的。”
這樣的話語很快被侍從傳達了下去。然后由傳令兵騎著快馬飛快的穿過大街小巷向著戰場中心的莎妮爾大街狂奔而去。要把關于特赦令的命令傳遞給最前沿的指揮官。
只不過就算是快馬疾奔,這樣的消息傳遞在城市中也是需要時間的。
當這則命令被侍從傳遞給第一位傳令兵傳令兵騎上戰馬準備飛奔的同時,阿爾薩斯走出了小屋的木門,來到了空曠無人的街道上。
在他的身前,街道上宛若醉漢醉倒般的橫七豎八的倒下了一地的人。
沒有血跡沒有傷口也沒有慘叫,若不是清楚的感覺到了這些人已經沒有了呼吸,沒有人會把他們當成尸體。
然而這些膽大包天的惡人罪犯的確已經死了。靈魂破碎生機滅絕,成為無聲的尸體躺在大街上,一動不動。
在他身后,卡莉婭強作鎮定的看著這一切,看向弟弟的背影中卻隱然間多了一絲恐懼。
只有當對方突然出手的那一刻,親身感受到了那冰冷而可怖的殺意寒潮,她才能清晰的感覺到兩人此時的距離是何等的天差地別。
那些可怕的傳說,果然都是真的……
這個想法在她心頭浮現的時候,卡莉婭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悲。
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嗎?弒父滅國死亡的播種者罪惡的背叛王子……這些故事。她早已耳熟能詳,清楚的知道那事件中的主角就是自己眼前的弟弟。
然而當她親眼目睹了對方如何殺人時,那荒誕而不現實的感覺才讓她不得不直視現實她的弟弟,阿爾薩斯.米奈希爾,真的已經不是當初的那位洛丹倫王子了。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卡莉婭的手死死的攥著丈夫的胳膊,雙腿隱隱還有些顫抖。那是還沒有從之前恐怖殺意浪潮的震懾中緩過神來。心中依舊殘留的恐懼。
而她身前的阿爾薩斯也沒有回頭,似乎是不敢看姐姐此時的表情。
他平靜的站在一地的尸體間,搖了搖頭。
“我該走了。”
霜之哀傷從他的手中出現,巨大的雙手劍刃上冰冷的寒氣繚繞,將大街上的這些尸體全數蒸,不留下絲毫的痕跡。
然后他收起了這把有著恐怖惡名的劍,在陽光下戴上了斗篷,再一次將頭臉遮蓋在了斗篷的陰影下。
“這些越獄的犯人已經被我解決,尸體徹底毀滅,暴風城的守兵們搜查不出什么結果的。姐姐你們回到家里裝作什么都沒有生的樣子,就不會有任何麻煩。”
“那些士兵就算找你們去詢問,但你們只要堅持不承認自己見過這群越獄的犯人,他們就拿你們沒辦法,最多把這件事情辦成懸案。”
然后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消失在了卡莉婭夫婦的視野之中。
“我感覺到了我朋友的麻煩,他需要我的幫助,所以我們就此分別吧,我要去幫他。”
“以后的話,有機會再見面了。”
“姐姐,過得開心點。”
平靜的道別,平靜的消失,就跟他來的時候一樣,走的時候也顯得云淡風輕。
只是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回頭一次,自然也沒有看到卡莉婭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
當然,與其說他不想回頭,還不如說是不愿回頭,不想看到親人臉上出現絲毫憎惡或者恐怖的表情。
那些東西在誰的臉上出現都可以,但唯獨……唯獨這里不行。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阿爾薩斯再次變回了那個頭戴斗篷的沉默神秘旅人,消失在了街巷的深處,只剩下的欲言又止的卡莉婭呆呆的站在那里,手足無措。
“雷……雷格……”
輕輕的捏住了丈夫的手臂,卡莉婭的目光有些絕望,“他不會再回來了嗎?”
分別的那一瞬間,她分明感覺到了弟弟那決絕而冷酷的心情,很顯然真的要徹底履行那個計劃了。
她下意識的抓住了丈夫的手臂,一臉希冀的看著他,試圖得到些許安慰,“阿爾他……他還會回來嗎?”
老實的平民過去的農夫現在的工匠嘆了口氣,輕輕的捏了捏妻子的手以示安慰。
“只要活下去,以后總有機會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