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箭齊發,對任何武將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混亂三國位面,武力值雖然高到爆,但輪到法門技巧,很多地方,甚至不如一些低武世界,如乾坤大挪移、斗轉星移這類高深技巧,在混亂三國位面之中根本沒有,面對這種萬箭齊發的場面,就算是王級武將,都束手無策。
“到我身后!”呂布抬頭,冷漠的看著天空中無盡箭簇匯聚而成的箭雨鋪天蓋地般席卷而來,手中方天畫戟微揚,然后猛然劈下。
一戟出,沒有任何波動,然而呂布身前的空間,竟然出現一絲絲龜裂的痕跡,一股磅礴的力量以呂布為中心,向著四面迅速蔓延開來,無盡射向呂布一行的箭簇,仿佛受到莫名力量的侵襲,與原本的力量產生沖突,最終一根根無力的落地。
不止如此,在呂布前方,不少江東將士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身體就陡然受到一股莫名力量的撕扯,靠近呂布的江東士卒的身體詭異的撕裂開來,連慘叫都沒有留下,便化作一灘灘碎肉。
更遠一些的雖然沒有如此恐怖,但卻更加凄慘,無數士卒如遭雷擊,七竅流血,成片的栽倒在地,嘴中發出痛苦的嘶吼,原本還算整齊的軍容,瞬間哀鴻遍野。
“走”呂布魁梧的身體微微晃了晃,這樣的招式,哪怕是對他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損耗,但這一戟的效果,也出來了,無盡江東將士,一臉驚懼的看著呂布,呂布帶著一行人馬往城門外走去,卻無人敢攔。
“下城!”孫策面色陰沉的道,雖然呂布之前揮出的一戟,的確讓他驚駭,但他目光犀利,敏銳的察覺到呂布那一刻的變化。顯然,這種違反常規的招式,對呂布而言,也是一種巨大的負荷。
孫策眼中閃過一抹森然的殺機。無論是黃蓋和陳武的死還是呂布那可怕的力量,今日,都必須將此人徹底留下,否則,后患無窮!
“噗”
沖出城門。呂布臉上泛起一抹潮紅,猛地張口,噴出一口熱血。
“主公!”張遼、高順、曹性三將大驚,想要攙扶,卻被呂布揮手迫開。
“速走!”呂布眼中帶著一股淡淡的死氣,看著三個窮途末路依舊追隨在自己身邊的生死兄弟,慘然道:“呂布無能,無法帶著兄弟們共富貴,如今窮途末路,便以此殘軀。為兄弟們拼出一條生路!”
“主公!”無論是誰,都能聽出呂布話語中,那股決絕,此刻呂布,竟是抱著死志,齊齊翻身下馬,曹性紅著眼,嘶吼道:“將軍不走,性絕不走!”
“吾意已決!”呂布回頭,看著潮水般沖出城門的江東將士。手中方天畫戟一揮,一道巨大的戟影憑空而現,狠狠的砸在城門口外,厲聲道:“速速退去!”
張遼看著呂布孤寂的背影。神色一動,突然道:“溫侯,可有想過玲綺?”
呂布聞言,心中莫名一痛,貂蟬一死,若說這世上還有什么。是他割舍不下的,那就只剩下呂玲綺了,只是呂玲綺遠在下邳,如今陳家父子反目,下邳失陷,想到呂玲綺可能遭遇的下場,呂布原本死寂的眼中,頓時多了幾分痛苦的神色。
看著呂布的神色,張遼微微松了口氣。
“呂布,欺人太甚!”城門口處,傳來一聲怒喝,兩道巨大的罡氣將呂布的戟影斬碎,孫策雙目赤紅的帶著太史慈從城門口沖出來,看著呂布以一人之力,將偌大城門口牢牢堵住,就不由怒火中燒,手中一桿金槍,虛空一刺,一道巨大的槍影憑空而現,朝著呂布刺來。
“哼!”呂布悶哼一聲,方天畫戟一揚,巨大的戟影將槍影撞碎,反噬之力卻讓呂布身形微微一晃,之前一戟碎虛空,對他的損耗極大,甚至已經超出了身體的負荷,如今再跟孫策這等王級猛將交手,幾近崩潰的身體就有些招架不住了,縱使是戰神,一個殘血的戰神也經不住一個滿血狀態的王級武將摧殘。
孫策森然的目光看向呂布,冷聲道:“呂布,當日強襲我揚州,可有想過今日。”若非呂布橫插一杠,江東軍的旗幟,此刻或許已經插在許昌城頭了,一想到因為此人,措施一大良機,再加上黃蓋、陳武之死,孫策眼中便是殺機大盛。
呂布看向孫策,深吸一口氣,滄桑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正要說話,遠處江東軍中突然出現一陣騷動,一道清脆的聲音在亂軍中清晰的傳來:“誰敢傷我父親!”
“綺兒!?”呂布、張遼、高順、曹性聞聲面色不由大變,誰都沒有想到,呂玲綺不但殺出重圍,更殺到了這里,只是此時此刻,呂玲綺就算來了,也不過為這戰場多添一縷冤魂罷了。
“高順!”呂布面色大變,厲聲喝道。
不等呂布發話,高順已經帶著陷陣營沖了上去,鋼刀亂舞,長槍破空,普通士卒哪是身經百戰的陷陣營對手,頃刻間便被殺空一片,人群中,一道身影飛竄而出,一身銀盔銀甲,胯下白龍駒,掌中方天戟,雖是女兒之身,但那巾幗不讓須眉的氣勢,卻令無數人動容。
“呂布之女?”孫策皺眉看著亂軍中,如入無人之境的呂玲綺,這等身受,便是放眼江東諸將之中,也是中上之選,呂布虎女,他自然也是聽過的,不過更多時候,孫策也只會不屑一笑,戰爭,從來都是男人的事情,一個女人,就算有著呂布的優良血統,又能厲害到哪里,只是眼下一見,卻著實令孫策吃驚。
“凌操!”孫策回頭,對著一名將領道:“去試試她!”
“是。”一員猛將拍馬飛奔而出,此人是孫策帳下猛將凌操,乃孫策打嚴白虎時投奔孫策麾下一員猛將,一身武藝,足以列入一流猛將之列。
“滾開!”飛馬沖入人群,凌操大刀一揮,一股迫人的氣勢油然而生,周圍江東士卒不由得讓開一條通道。
“女娃,吃我一刀!”凌操手中大刀劃過一縷弧光,看準呂玲綺。當頭便砍。
“玲綺小心!”高順看的面色大變,單憑刀勢,已經感覺出此人一身武力,絕不在自己之下。呂玲綺天賦雖然不錯,但那也只是天賦而已,戰場之上,天賦永遠不等于戰力,有心救援。但距離太遠,根本趕不及。
“哼!”一聲輕哼,面對這名江東猛將的斬擊,呂玲綺沒有絲毫膽怯,一招青龍獻爪,方天戟架住凌操的戰刀,戟桿一拖一滑間,化解了戟桿之上傳來的力道,不等凌操錯愕,一招玉帶纏腰。方天戟快速的繞過纖細的腰身,冰冷的戟鋒帶著絲絲撕裂空氣的聲音,劃向凌操的咽喉。
“找死!”仰頭,避開,森寒的氣勁讓凌操有種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凌操沒想到自己一刀不但未能拿下一個少女,反而失察之下,差點被對方反殺,若真死在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手中,那可就是有史以來最悲催的一流猛將了。惱羞成怒的怒吼一聲,凌操對準呂玲綺便是一陣怒斬。
一刀兇似一刀,而對面,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呂玲綺一桿方天戟或挑或撥,偶爾還會回刺兩戟,凌操,一流猛將,急切間,竟然無法將其拿下。尤其是那方天戟或快或慢,時輕時重,但每一次,卻都能出現在恰到好處的地方。
孫策等人眉頭不由一凝,這少女,竟然已經將戟法修煉到宗師級境界,除了力量、真氣因為年齡限制,無法與凌操這等猛將媲美之外,綜合實力,儼然已經晉入一流猛將之境!
十五六歲的一流猛將,若讓她活下去,他日,幾乎可以肯定能夠晉級王將,呂布這一家子都是怪胎嗎?
皺了皺眉,孫策將目光看向呂布,雖然呂玲綺的實力,超出了孫策的預料,但他身為江東之主,王級武將,還不屑去親自對付一個少女,更不容許手下去圍攻一個少女,就算將來那少女會很強,但那又如何?江東小霸王,豈會怕一個小姑娘?
“溫侯,該你了!”孫策看向呂布,手中金槍一指,兇狠的戰意沖天而上。
“好!”呂布挺直了腰桿,對他而言,戰死沙場是一個不錯的歸宿,至于女兒,呂布心中一痛,卻強忍著沒有回頭再去看。
“夠了!”一聲輕喝,聲音很淡,卻詭異的響徹整個戰場,呂布和孫策面色都不由微微一變。
“咻咻咻”
三箭破空,正在激斗中的凌操渾身一寒,猛地一刀逼退呂玲綺,顧不得多想,將手中戰刀一豎,護在身前,幾乎是同時,一聲脆響聲中,手中戰刀猛地一顫。
“叮叮叮”
連環三箭,幾乎每一箭都射在同一個位置,三箭一過,凌操只覺雙臂發麻,更令他驚駭的是,手中戰刀中央,竟出現絲絲龜裂的痕跡,而且這股裂紋,如同蛛網般向著整個刀身蔓延而去,頃刻間,裂痕已經遍布刀身,一口百煉寶刀,頃刻間便成了一把廢刀。
什么人?
豁然回頭,凌操的目光,死死的看向遠處,那里,一名冷俊的白袍武將,冷冷的看著這邊,他手中,一柄鋼弓的弓弦還在兀自不休的顫動,之前三箭,顯然便是此人所發。
在那冷俊的白袍武將身后,突然出現一名身著奇異服飾的男子,凌操疑惑的看著那男子緩緩地自背后拔出一柄黝黑的戰刀,然后愕然的發現之前跟自己戰的難解難分的少女突然調轉馬頭,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什么情況?
凌操茫然,然后便看到那男子黑刀朝著自己的方向斬出,相隔五十丈距離,這是……
本能的,凌操感到一股危機,突然怒吼一聲,手中戰刀對著天空奮起全力迎擊,一道巨大的刀罡從天而降,狂暴的力量中,這一刀所在的一條直線之上,無數江東兵慘叫著被刀罡所蘊含的巨大力道擊飛,不少人人在空中,身體便已經被巨大的力量撕碎,整齊的軍陣瞬間化作一片修羅地獄。
凌操整個人如遭雷擊,胯下戰馬在一聲嘶鳴之中,慘叫著被刀罡分尸,原本已經達到崩潰邊緣的戰刀,終于再也無法承受這股力量,在空中化作無數碎片,朝著四周激射而去。
“噗”
一口鮮血噴出,凌操整個人如同被一輛重型卡車撞住一般,倒飛而出,眼中一片駭然,若非戰刀幫自己擋去了大半力道,這一刀,足以將他分尸,便是王級武將,也不可能隔著五十丈的距離將他砍成重傷!
孫策也顧不得再與呂布較量,金槍指向米霍克的方向,厲聲道:“爾等何人,為何傷我將士!?”
呂布的目光卻是看向米霍克,微微瞇眼,此人一身氣勢,竟是絲毫不弱于顛峰時期的自己,至于花容,未入王級,卻是被呂布自動忽略了。
“一別經年,不想昔日獅兒,今日卻已經長大成人了。”輕笑聲中,李軒在典韋的護衛下,出現在視線的盡頭。
“是他!?”呂布和孫策,目光同時一縮,當初十八路諸侯討董,諸侯之中,能入李軒法眼的不多,孫堅恰是其一,雙方交情不錯,正是在那時,孫策認識了這位諸侯之中的異類。
“父親!”呂玲綺卻是趁著此時,飛馬沖到呂布身前,看著呂布嘴角的血跡以及那仿佛突然間變白的頭發,雙目一紅,最終目光卻是看到呂布馬背上,那具已經冷卻的尸體,嬌軀一顫,不可思議的看向呂布道:“小娘她……”
呂布心中一痛,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孫策上前兩步,皺眉看著李軒道:“薊侯不在北方抗擊曹操,來此為何?”
昔日所謂的交情,早已隨著孫堅的去世而煙消云散,孫策可不覺得李軒此來是跟自己敘舊的。
“拿回一物,帶走一人,還望吳侯行個方便。”微微一笑,既然對方不認當初那份情分,那許多事情辦起來,反而更容易一些。
“哦?”孫策目光一閃,看向李軒道:“卻不知是何人能夠勞動薊侯大駕。”
“奉先,一別經年,變了不少。”李軒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呂布,那一頭銀絲,讓李軒微微一怔,隨即注意到馬背上那具早已冷卻的尸體,瞬間明白了許多,最終落回呂布臉上,不由輕嘆一聲。
“將軍卻是風采更勝往昔。”呂布也有些感嘆,此時此刻,見到李軒,昔日那爭鋒的心思,卻淡了不少,若非自己好勇斗勝,也許蟬兒便不會死吧。(